情战尼斯 作者:中秋
第 三十二 章
傍晚时分，海洛伊丝回来了。
站在露台的边缘，卫唐优看见她走下船，却没有立刻回来，而是站在码头上眺望着某处，半晌不曾移动脚步。
海风吹乱的波浪长发，在服他，我要试一试，这需要些时间。”侧身倚在冰冷的落地窗旁，指尖轻刮光滑的玻璃，目光随着指尖滑动，一层比黑夜更加暗沉的风暴在灰蓝色的眼睛里盘旋升起。
“别急，那个老头子其实心挺软的，他那么器重你，也许不会为难你。”这是美好的心愿，菲奥娜觉得自己说出的话，连自己都很难说服。
谁都知道，海洛伊丝放走了窃取名单的卫唐优，就等于背叛了整个洛林家族，这样的重罪，等着她的只有……不敢再想下去，怕自己会放弃支持她的疯狂念头，更怕自己会因为担心现在就哭出来，菲奥娜垂下手，仰起头望着j美的天花板，沉默。
轻笑出声，紧闭的房间里，静静流动着她的笑声，寂寥的感慨随着她的笑声缓慢的盈满整个华丽的空间。“谢谢，你这样说，让我安慰多了。”
跟着她笑出声，绿色的眼底俨然有些泪光闪动。“行了，后面的事情就看你自己了，我会做好自己的事情，你别担心卫唐优的安全。还有你交待我的事情，我已经派人去办了，你放心。”
沉默，想来想去，轻轻一声叹息伴随着那句“谢谢”脱口而出，此刻只有这个词能表达她的情感，对于菲奥娜的宽容和帮助，她除了感激，还有深深的愧疚。
将她卷入这场原本与她无关的危险中，这是海洛伊丝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却也是在目前这种状况下，最无奈的选择。
现在，她只能相信她一个人，也只有她有能力帮助她。
看着传出忙音的电话，一抹凄迷的笑在唇边溢出，悄无声息的感染着眼底的光芒也跟着黯淡下来，一圈显而易见动荡着悲伤的气息从她默立在窗边的身影散开，以眼内不可见的速度蔓延在这块安静如同深海的空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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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抬起的手举在半空中，半晌没有落在那扇雕刻着j美花纹的门上，走廊里轻柔的黄色灯光轻舔着隐在发丝下的侧脸，一声轻叹溢出口，她落下手。
片刻，门被拉开，蓦然出现在眼前的脸上写着惊讶，卫唐优有些迟疑的问：“有事？”
“能让我进去吗？”瞥了一眼室里，她笑着开口，淡淡的语气很随意，仿佛她只是来窜门闲聊的邻居。
侧身，让海洛伊丝进来，卫唐优轻轻关上了门。
在屋里绕了一圈，突然发现，自从她搬来拉托那之后，自己还是第一次进她的卧室……湖蓝色的窗帘，和自己房间里的一样；巨大的床幔如水轻泻而下，以及床上铺的暗红缠金的毯子，和自己房间里的一样；小圆桌上的水晶茶具，和自己房间里的一样；就连窗边纯白色地毯，也和自己房间里的一样……
似乎，是在想到要带她来拉托那时，就嘱咐这里的佣人准备了这一切，不知为何。
来到桌边坐下，用眼神示意卫唐优也坐下，海洛伊丝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拿在手里轻轻摇动。
“知道‘拉托那’是什么意思吗，优？”笑着发问，轻柔的目光从杯子里涟漪闪烁的光影移到卫唐优的脸上，从她进屋以来，那张娇好的东方面孔就写满了疑问和……闪躲。
点了点头，在她的对面坐下，卫唐优双手撑在床沿，轻声说道：“罗马神话里的暗夜女神。”
“……代表了无星无月的长夜，月神阿耳忒弥斯与太阳神阿波罗的母亲，是位温柔善良勇敢的女x。”娓娓道来的声音，配合着她唇边自信而优雅的微笑，此刻的海洛伊丝美的无懈可击。
突然一种奇特的不安，将卫唐优的心轻轻一扯，黑色的眸子游走在她j致完美的脸庞上，捎带了一些细小的焦躁和茫然。“你这么晚来我这里，就是为了给我普及神话知识吗？”
低头，轻轻笑出声。
她很爱笑，不论何时何地，海洛伊丝都不曾忘记微笑，这是卫唐优观察出来的结果。
她的笑容，往往很具有感染力，不论是那种随x浅笑，还是那种傲慢低笑，又或者是那种无声静谥的笑容……海洛伊丝将她的笑容变成了一种语言，感染着身边人跟在她的微笑之后，一同感受着她的情绪。
很恶意的设想，这张上帝之手创造出来的面孔，如果丢失了唇角那抹的弧度，一定僵硬的像张死神送来的面具。然而，卫唐优宁愿注视着一张笑脸，也不想看见海洛伊丝真正沉冷的神情，那会是人间最美，也是最可怕的画皮。
“拉托那这位暗夜女神已经无法保护你了，优。”她说着卫唐优不明白的话，用着极赋磁x的声调，那张读不出任何情绪的脸托着淡淡的灯光，一丝温和的光晕阻挡了卫唐优想要探究的视线，惹得她不解的紧皱眉头。
忽尔，她扯开一个轻快的笑容。“优，我有些礼物送给你。”
愣，目光变得更加迷惑不解，实在搞不明白海洛伊丝今晚的目的，卫唐优对于自己身处的这种现状，很不满意，甚至有些生气，以至于她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惊喜，反而有些愠色。“礼物？”
“嗯，一些对你有帮助的小东西。”伸手从腰间掏出一把铮亮的枪，轻轻放在桌上。
如果说刚才自己只是有些疑惑，那么现在就是全然的震惊，眼神错愕的盯着那把911足有半分钟之久，黑色的枪身清楚的映在同样黑色却满是不解的眼中。
卫唐优那种看怪物似的眼神，早在自己的预料之中，拿起桌上的枪，一拉保险，清脆的声音立刻涨满这个房间。满意的翻看着手里的枪，海洛伊丝眼光如丝般滑过整个枪身，片刻后，她退下保险。
“很合适你，拿去吧。”手腕一转，轻轻又将它放回桌上。
蹙眉，目光在那把枪和海洛伊丝的脸上轻轻移动，卫唐优真的懵了。
“优，”忽然起身，半秒不到的犹豫，迈步，朝着坐在床边的卫唐优走去，三米不到的距离，竟然有些漫长。“明天一早，你就离开拉托那，尼斯那边会有人接应你，送你出境。”踱到她的面前，灯光落在了身后，一片y影盖住了肩头。浅笑着蹲下身，半仰着脸，犹豫，伸出手轻轻覆上卫唐优纤细的手背。
细腻的痛，从心底溢出，缓慢的好像冰川融化时的速度。“为什么？”开口，声音却从未有过的暗哑，卫唐优不明白自己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有了想落泪的冲动，就在海洛伊丝那双忽尔被一片湛蓝溢满的眸子注视下。
摇了摇头，表情有些落寞。蓦然收紧扣在她指缝上的手，十指交缠的温暖，却在此刻有种绝别的意味。“我说过了，拉托那已经保护不了你了，你必须离开，去更安全的地方。”
沉默，喉咙好像被团东西堵住了，闷闷的发不出一个音来，而心尖的抽痛却在这种沉闷中，更加清晰，更加猛烈。
“我不走。”坚决的语气，连卫唐优自己都吓了一跳。换作一个多月前，卫唐优绝对不会相信自己会说出这句话，然而……
保持着半蹲半跪的姿势，视线跳动着灯光的闪耀，一片旖旎的迷人景致在海洛伊丝因为卫唐优一句话而扬起的笑容里，悄无声息的展开。“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但是你必须走。优，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只需要躲避一段时间，很快就能得到你最向往的自由。”
“我没觉得自己现在不自由，你见过哪个囚徒有我这么自由自在的。”她孩子气的话，再次引来海洛伊丝的摇头浅笑。
“别在这个时候和我闹别扭，这可不像你。”
“什么才像我？离开这里，让你一个人去面对弗朗兹吗？我知道，他一定知道你放走蓝的事情了，对不对？”
“优，我……”停下，迟疑的抿着唇，片刻后，她起身坐到她的身边，仍然没有松开手。“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范围。弗朗兹那里，我会去解决，我需要时间。但是，你必须离开法国，其他地方比较安全一些。”
紧皱着眉头，耳畔是她诚恳而无奈的声音，似乎是第一次见到她这幅模样……除了无奈，还有懊恼，担心，茫然。
静默不语的看着她的侧脸，卫唐优才意识到，身边这个美丽而高傲的女人，其实，已经走进了自己的心中……不知从何时起，不知因为什么。
没有惊讶，没有意外，没有担忧……原来，心情竟然可以这么平静的接受这一切，接受她。
“如果你有什么意外，我保证会让那些伤害你的人后悔莫及。”
微怔，侧目，速度太快，泄露了海洛伊丝的惊喜，那片洋溢着喜悦的灰蓝色眸子绽放的光芒，简直盖过了水晶灯的璀璨。不语，低下头，呼吸贴在卫唐优蓦然绯红的脸颊而过，薄薄的唇停在她已经红透耳畔，轻轻开合，她说：“谢谢。”
笑，泪光也会为幸福的闪烁，微微侧脸，停顿了半刻，卫唐优轻仰起脸，将一个吻落在海洛伊丝的唇上，极轻的，像是雨滴落在草尖之上，怕惊醒了一瓣花朵的梦
第 三十二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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