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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声滴滴 作者:风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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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的袁霏忽然翻了个身,一只明显颤抖的手紧紧地搂住了我,他的身体贴在我的后背,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紧张。

    原来袁霏一直没有睡?

    我忽然想到,他的憔悴是不是夜夜都在担惊受怕?那时,他的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令他依靠的身躯,他只能一个人躲在被窝中瑟瑟发抖,拚命维持着徘徊在崩溃边缘的残存理智,不安而惶恐。

    “不要……”

    耳边传来了袁霏微乎其微的颤抖声音。

    “不要……伤害他……”

    我一愣。

    “……不要伤害他……求求你……”

    袁霏的手搂得愈发之紧,我狂跳的心跳竟奇迹般渐渐平静下来。我缓缓睁开双眼,背对袁霏和它,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墙壁。仿佛那上面有什么东西吸引住了我的全部目光。

    我忽然想知道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何会令袁霏如此害怕。回想从袁霏失常地跳下床铺开始,他便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一般不得安生。我是对未知的惶恐,而袁霏,仿佛是对已知的恐惧,也因此背负了比别人更多的压力。

    我鬼使神差地翻过身,与袁霏过于紧密的依靠令我整个人都被他抱到了怀中,我的视线只能透过袁霏隐约看到床畔。

    袁霏更加紧张起来,他紧紧地抱住我,我则瞪大了眼睛盯着床边!

    我看到了!是一个人影,但仅仅是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我依然无法看清它的面容,看不到它面部的棱角,看不到它四肢的立体感,只有一团模糊的黑色,好象他并不存在,只是一团黑色的烟雾,所以没有任何凸凹,只有仿佛会将人吸入其中的黑……

    我的眼睛渐渐酸痛起来,我的意识很清醒,但我的眼睛却好像遇到薰人呛人的烟雾般,不由自主地想闭起来。

    我艰难地半眯着眼睛,我想看清它的模样,我总觉得如果我能知道它是谁便能解开一切的谜团。一切便可以结束!可是,眼前却越来越模糊,怔怔地看着那团黑色,仿佛连灵魂都要被吸入其中……

    在意识消失前,我喃喃地道出了心中的困惑。

    “你是谁……”

    第七章

    待我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而我,又一次躺在了校医室的病床上。

    对我来说,就像太困了睡着一样。沉沉地睡了一觉,一夜无梦,然后睁开了双眼。可是,从老大他们嘴里听到的却绝不是这样。在我“睡着”以后,袁霏当即吓得大叫我的名字,惊醒了老大和老四,而那个东西……随着寝室其他成员的惊醒而消失不见,仿佛从不曾存在过。

    但是,他们却怎么也唤不醒“熟睡”的我,最后急得叫来了管理员,又一次惊动了整个宿舍,浩浩荡荡地抬着我送到了校医室。大梦初醒的校医半夜三更被唤回学校,却怎么也诊不出我出了什么问题,最后只好说观察一晚上再看看。

    听老大说。袁霏急得差点打电话叫救护车,最后被校方拦了下来。呵呵,他们已经不敢再惊动任何社会机构了吧?两宗离奇的凶杀案,同一个寝室的两名被害者,然后是唤不醒的第三位寝室成员……如果校方没有封锁消息、本着人道主义将我送往医院救治,拿学校岌岌可危的名声换取一个学生的平安,那倒真是奇怪了。

    “好点了没有?”

    袁霏双目通红,满脸胡渣,模样落魄得好似天桥下的流浪汉,全无帅哥形象。我好笑地用手摸摸他的下巴,大概弄痒了他。袁霏的神情明显放松,微微地笑了起来。

    “老六,你昨晚梦游吗?怎么睡到老五床上了?”吴凡促狭地笑着说。

    袁霏的脸刷一下红了,我想我的脸也一定通红,因为两颊火辣辣的。

    “吴凡,你不是说今天还要去查档案吗?萧雨应该没事了,咱们先办正事。”徐平淡淡地插嘴道。

    “哦,好的。我看老六应该没事了,袁霏,你好好看着他。”

    袁霏点了点头。老大便和老四离开了校医室。他俩的身影刚消失,袁霏便立刻紧抓住我的手,俯在床畔,将我的手贴在他的脸上,微微颤抖着。

    “我以为你……幸好没事……”

    想到昨夜他惊恐之余却仍在为我向“它”乞求平安,我的心头一暖,下意识地轻轻反握住他的手。

    “我是下一个?”我小声地问。

    “不是!”袁霏更加大力地握住我手,呼吸微微加粗:“从现在起,我不会离开你半步,我绝不会让他碰你!”

    “袁霏……”

    难以言喻的感动袭上心头,就算此刻那个东西出现。袁霏拔腿而逃,我也会感激他在这一瞬带给我的无限温暖与安全感。在他满含关切的目光注视中,我本能地感觉到我与他之间多了一道无形的羁绊,似是友情,又似亲情,更似……

    不知怎的,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傻傻地笑了笑,转移了话题:“我现在没事了,趁着这会儿是上课时间快回寝室吧,要是等到下课,咱俩走在校园里又成观赏动物了。”

    袁霏还是不放心的问东问西,我啼笑皆非的有问必答,他才最终放下心来,扶着我下了床,好似我是垂危病号。

    我心中暗笑,但心头暖洋洋的。

    穿好鞋正欲出去时,校医正巧回来。公事化地给我复查了一遍,敷衍性地开了几片维生素,让我注意休息。便放我离开了。

    我不禁好笑,校医的目光闪烁,好似心虚一般,心想他水平有限,诊不出我的病情,大概颜面扫地了吧?难怪从进屋开始他便没有与我的目光对视过。

    离开校医室后,我问袁霏:“校医是不是觉得特对不起我?”

    袁霏好笑地扬了扬嘴角:“错了,是因为校内正盛传咱们寝室的人沾上了类似咒怨那种不干净的东西,沾之则亡,老少咸宜,来者不拒,反正把咱们几个说成比还厉害的病原体了。”

    我顿时哈哈大笑:“幸好出事前电话没响,不然就是二零零六年度鬼来电豫北校园版。”

    袁霏也哈哈大笑起来,我也笑得更加大声。我与袁霏的笑声在寂静的校园中显得格外响亮,已有不少人从窗口望向我们,正在操场上体育课的班级更是集体向我们行注目礼。我与袁霏则搭着对方的肩,大笑着从众目睽睽下走过。

    仿佛是一种无形的默契,只有三零八的人才明白的默契:如果别人以为我们三零八的“幸存者”应该在惶惶不安中渡过余下的时间,那我们偏要证明给他们看,我们不仅没有被恐怖打败,甚至还在嘲讽这些不幸,嘲笑那些旁观的好事者,嘲弄那些在等待观赏我们下场的人群。

    这就是人性,事不关己便高高挂起。因为彼此不相识,因为这份危害没有波及到他们,他们便以猎奇的心态去静待事态的发展。那么,我们为何要配合他们的想像去表现出惶恐与害怕?为何要让他们有机会感慨地长叹一口气,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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