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成长手册 作者:我即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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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为,是在诱使阿奴走上一条错路……
赵元冲出内室,迎面险些撞上掀帘子进来的立春。
“您和郎君是怎么了?”她急急问道,“奴方才在外头听到争吵声哩!”
赵元转头看了一眼内室的隔扇,不由吸了吸鼻子:“没什么!我出去逛逛!”不追就不追,反正他以后有老婆疼,不要老爹了!
他凭着一股气跑到马房,骑着大红枣便出了府。
立春不放心赵元,干脆一路跟着他。这会儿见他的马都快消失在长街尽头,顿时站在府门前急得直跺脚。她拽了旁边守门的亲卫道:“你们快跟上去,别让大郎落了单!”
“不用了。”
立春转身,看见赵谌牵着马跨过门槛,光线暗淡,却瞧不见他的表情。
“郎君……”她轻轻喊道,突如其来就放了心。
“守好府中。”赵谌翻身上马,双腿一夹,就骑着马夹尘而去。
赵元一路朝府城南边去,亮出铜牌便出了门,外头就是通往乡里的野地,乌漆墨黑的,反而眼泪珠子就止不住的掉。这么大了,他也当自个儿成了年,有泪也得忍着……可是这回不同,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想法。
他不像他爹想得那样,年纪小,会把对父亲的崇拜误认为情,也没有那么稀里糊涂,哄着骗着就和自己父亲成了事!他虽说自认有些娇惯,但心里并不糊涂——他和他爹的事情,任何时代都是无法公之于众的。
赵元狠狠擦了一把脸,高喊了一嗓子,踢马腹速度又快了几分!
他喜欢赵谌!
可是,他爹凭什么瞒着他!
等到赵元把心里头一团火发泄得差不多,拉紧缰绳慢慢停下来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来到了岷郡郊外得那片林子外头。
后头传来了马蹄声儿,在黑夜里一下一下地响着,像敲在他的心头上。
阿父来找他了。
赵元揉了揉眼睛,又肿又涩,极不舒服。
赵谌心急如焚地在儿子的后头追赶,终究慢了一步出城。马在黑暗里徘徊片刻,他看向远处,最终还是朝着岷郡的方向去了。
最后证明他是对的,阿奴没穿外衣,白色的寝衣在夜晚格外明显。
“阿奴————”他出声喊道,很担心儿子会继续往前跑。晚上林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大红枣并没有太多夜里行路的经验,若阿奴进去了林子,实在危险……
岂料前方白色的人影竟然没再继续往前,而是转头往自己这边来了。赵谌大喜,挥了马鞭加速,没几下就到了他们前面十米处。他翻身下马,控制自己没直接上前。
赵谌小心地开口:“阿奴?”
赵元却抬脚就过来了,待走到他跟前,低着头。
“我、我错了……”
赵谌顿时心如刀割。
“是我的错,”他轻轻地摸了摸赵元的眼角,手指便感觉到了湿润,“是阿父的错,是阿父不该瞒着你。”
赵元将脑袋埋进他胸前衣襟里,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
“不是阿父的错,我知道阿父一定是为了我好。”他心酸地小声道。可是,他真的很害怕……阿父比他大,想得比他多,顾虑得也比他多……先前要为他纳妾,也很现实。会不会有一天,阿父觉得他娶妻比较好,就把他推出去……
两辈子只有赵谌对他最好,他想要抓住这份好,无论用任何方式。
还是不要任性罢。
赵谌听了,心里却更痛。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赵谌抱着儿子翻身上了自己的马,单手握住缰绳往前,大红枣吧嗒吧嗒跟在后头。
“我们去泡温泉,可好?”他低头亲了一下赵元的额头,低声道。
赵元乖乖窝在老爹怀里,点点头。
第89章 鸡丝面
父子俩儿面对面泡在温泉里。
赵谌沉思半晌,才开口:“这婚事,与你的身世有关。”
身世。
赵元心头一跳。
他爹,这是要挑明了吗?
赵谌并不知道赵元内心所想,他甚至抱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念头,才能把接下来的话顺下去。这么多年,他把阿奴从一个肉墩墩的小团子,养成如今人人交口称赞的小将军,却偏偏没办法回避阿奴的身世。就算他不在意,也没办法改变阿奴并不是他亲生子这个事实。
“仪齐一定跟你说过关于胪氏灭门的事情,那一天……”
赵元睁大眼睛,耳边伴随着他爹低沉的声音,似乎看见了成公八年那一天的绛城。他的祖父胪亷喝下一盏由国君赏赐的美酒,殊不知这盏由寺人一个接一个传递而来的酒,却是催命的毒液。他的祖父倒下——
而他的父亲,那位神勇的大将军,拔出佩刀,在内廷卫的包围下浴血冲出,骑着马在玉门街上狂奔,却身中数箭,垂死回到了府邸。他已经发现了国君的险恶意图,知晓自己并不能逃离生天……可是,他在临死之前,却一定要再看一眼快要临盆的妻子,告诉她:快走——
他的母亲,传闻中美艳绝伦的庄姬,抱着父亲的尸体,最终将孩子生在了沿廊,要不是灵虢夫人赐给她的一位宫婢,把孩子想办法抱去了灵毋宫,只怕她连死也不能瞑目。最终她选择自刎而死,用自己的尸体,拦住了如狼似虎的内廷卫。
给她的儿子留下了一线生机。
赵谌凝望着儿子,仿佛回到了儿子被送到他手上的那天。那个孩子包在鹅黄色的襁褓里,为着服丧,系着浅色的丝绸带子,白胖可爱。
他抱着襁褓,被孩子软乎乎的小身子吓得一跳,却碍着面子强装镇定。直到那个孩子朝着他笑了,露出嫩红的牙龈,笑容无辜,他才感觉心头一软,浑身都放松了下来。他还记得第一次握住孩子小手的感觉……像是被全心全意地依赖着。
从此便再也放不下那只小手。
“国君碍于灵虢夫人不能除掉你,便命我将你养废,”赵谌说着说着,声音低沉下去,又变得柔软了一下,似浸透了温水,“可是我将你放在自己身边,养着养着,就再也不忍心了……”
何止是不忍心呢?
那么些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忧他的阿奴,怕他渴了饿了,冷了热了,怕他幼小被人哄骗,一遍遍筛过府里的人,最后干脆放了大部分人离开,只留下自己从前栽培出来的势力。阿奴长大后,还抱怨过府里空空荡荡没有人气……他怕阿奴因为范氏渐渐养成畏缩的性子,干脆带了阿奴单独开院,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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