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胥衡 作者:秋念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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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的，表情很难过，他赶紧将醒酒汤放在置物柜上，然后右膝着地，将方念君的下巴抬起，尽量放柔声音。

    “怎么了，君儿？”

    方念君看到他后愣了愣，眼神冷静又苦涩：“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百里……”

    顾皇轩从来没有如此慌乱无措过，为什么面前这个人不像是方念君，倒像是那个人呢……

    那个无论多久，他都无法忘怀，无法安心的人。那个，他追寻了几世的人。

    顾皇轩尽量稳住了情绪，嗓子低哑道：“我对你做什么了？君儿。”不应该是现在，应该再等等，等到时机成熟。如果你现在就想起了一切，你会不会远远离开我，再不见我。就像你以前做的那样，至死不见。而我却错失流年，不知君安否。

    方念君在他的怀里挣扎着，顾皇轩只抬手将他在自己怀里埋得更紧，他不想让方念君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百里，你不该再招惹我的，我已经放弃你了，我不想再追逐不属于我的太阳。我很痛苦……”每次遇见，每次眼神交汇，每次问候，我都可以装作你只是我臣子中的一位，所以请不要再给我妄想。

    “你……记起我了吗？”顾皇轩向来沉稳的声音此刻却有些颤抖。再冷漠的人都有他的软肋。

    终于，方念君还是挣开了顾皇轩的束缚，他的眼眶红红的，语气却很坚定，他是那么认真的看着顾皇轩道：“我从未忘记过。”

    “我是怎样与你相识，怎样疯狂的迷恋上你，怎样被你夺妻，怎样让你夺了我的江山，而我只能被迫流放。这每件事，我都记得，所以百里，我恨你啊。我不过是爱上了你。”

    他紧紧抱住方念君，将自己深深埋在方念君的肩上，闭着的眼里有着刻骨的伤痛和喜悦。

    “对不起，君儿，你信我，我以后定再不辜负你。”所以，不要恨我，你知不知道从你口中透露出来的恨意于我而言是有多痛心，我不该觉悟的那么晚，明明我早就与你倾心相许，却在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后才发现自己的心意。

    方念君笑的痴狂，笑的凄寂：“信你，我连自己都不信了，又怎么信你？百里，我们终究还是太迟了。”

    顾皇轩艰难的放开他：“为什么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你明明还是喜欢我？君儿，拿到这一千年的时间都不够你原谅我吗？”

    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们已经错过了那么多次，难道这一生我仍然无法得到你？

    “一千年？”方念君慢慢重复，眼神有些茫然。

    看他的神情，顾皇轩心念一动。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份吗？”

    “难道不是崇元三年？”崇元是他继承皇位后的年号，即使后来百里夺走了他的皇位，他的年号却是不顾大臣劝阻仍旧保存了下来。

    顾皇轩慢慢放开方念君，与他额头抵着额头，眼里渐渐有了笑意。

    “呵……”

    方念君见他笑了，自是不明，却也没开口询问什么，因为他知道百里会告诉他的。

    “现在是2013年。”

    方念君听得很糊涂，以至于一开始见到顾皇轩的悲伤都淡了些。

    “君儿，这不是你熟知的任何一个时代，甚至我可以说这不是我们当初所在的时空，这里的历史长河里从来没有一个叫大和的繁荣帝国，没有君胥衡这个皇帝，没有百里皇轩这个丞相，这里是一个叫做中国的国家。”

    “中国？”他缓缓吐出这两个陌生无比的词语。见顾皇轩点头，他才像是忽然发现了那个一开始他就隐约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你的头发……”

    “现在我们都不留长头发了。”

    方念君认真的看着他，然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眼神迷离无措。自己的头发怎么也……没有了呢？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他陌生的看着四周的装饰摆设，这些东西他全部都不认得，他所认得的只有面前这个人，因为他连自己都快不认得了。

    “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想起来了，他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才对，崇元三年，他就已经死了。他一开始看见百里的时候竟然忘记了。

    “这个说来话长，我慢慢解释给你听好吗？”顾皇轩看着他，语气低沉。表情也恢复了以往的淡定从容。

    方念君抬眼看他，然后在顾皇轩期待的凝视中缓缓点头：“好。”

    顾皇轩将他揽到自己的怀里，在方念君的眉间落下一个很轻的吻。

    方念君隐约感觉到眉间的颤动，但是他没有抬头，或许是他不想抬头，他觉得他这辈子最美好的时光大概就是今天了。没想到，原来做鬼也是会做梦的啊？比起恨，他更多的其实是遗憾吧。虽然百里说的话自己都听不懂，不过这是不是代表他可以独占他了呢？方念君苦笑，自己原来根本就没放下。

    “那时候你离开以后，我派了很多人去找你，但是全都毫无进展，后来……后来陆总管带着你的骨灰回来，我才知道你已经不在了。也是那之后，我才明白你对于我而言是什么。”人，从来都是只有失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曾经得到过什么。

    “我去了神殿，找了神巫。神巫只告诉我你已经转世投胎，我用大和的未来和神巫交换，如果我不能找到你，大和将永无宁日，神巫向来悲天悯人，自是不愿意看到大和因为我而生灵涂炭，所以许了你我的未来，至于结果如何，他只说端看个人缘分。只是每一世的我都是到后来才有了前世的记忆，只有这第一世不同，我从出生开始就有着以前的记忆。只是前面转生的两世，第一世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成婚，事业婚姻皆美满。第二世我们相见时你已时日无多。”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是大和的罪人，所以那两世才会是那样的结局。

    “所以这次你不能再把我丢下了，君儿。我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下一世。”他不知道方念君头低下去的时候，眼角划过了一道泪。

    顾皇轩仍然用极慢的调子讲述着他们的前世，直到怀里的人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才停了下来，低眼看去。

    方念君已经安静的睡了过去。

    “再也不会了，无论我去哪里，都会记得君儿，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好好睡吧。”他淡淡触了触方念君的嘴角，然后将怀里的人抱起放上床。

    翌日，方念君被透过窗帘泄进来的阳光刺醒，大概有些宿醉的缘故在吧，他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像是被塞了湿了水的棉花一样。

    “你醒了？”

    方念君一楞，这个声音？难道自己还是在梦里，所以头脑才会不清醒，竟然在宿舍听见顾皇轩的声音。然后他身旁的床铺陷了下去，他想，自己宿舍的床有这么软吗？

    “是不是头痛？”顾皇轩看他愣愣的手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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