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寻归处 作者:秦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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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朝霞是不是真有事还是别的什么的，总之听到她不一起去我还是有点高兴的。因为，旺哥要将桔子批给王叔，那说话不饶人的王叔见我和朝霞又在一起，一定又会说出很多话的。还有，朝霞要是一起来县城，自然一定是要将朝霞带回大哥家吃饭的，母亲见了朝霞这么个可人儿，不定又会有什么想法呢。

    和旺哥一起去将桔子批给了王叔，谢绝了他中午一起吃饭的请求，停靠好了车，我就旺哥向大哥的家。暑假在大哥家呆上过很长一段时间，对县城的道路很是熟悉了。从集市出发选了一条最近的路去大哥家，因为旺哥肩膀上还扛着一筐约有六十斤的桔子，我怕累着他。我说桔子这么重不要送了，都卖了吧。旺哥就说：那怎么行呢，不可以空手的。桔子自己种的，让尝尝鲜，比去买别的什么更有意义一些，只是不值什么钱。我一句“说什么呢！”急忙就把话岔开了。话头一转，旺哥却马上就紧张起来，不住地问我：你妈见了我会说什么呢？我一个三十多岁的和你这么个刚出道的黏在一起呢！旺哥很紧张，完全失去了他一个当村长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高谈阔论的准头了。

    一路上我的高兴劲儿大过于紧张的情绪。我高兴不光是因为做了叔叔，更因为是马上就要将旺哥带回家，就好像将女婿带回家一样。对于旺哥上我家，旺哥也是很兴奋的，不过兴奋中有很多紧张的意味。在来县城的路上，旺哥就对我这样说过：“兄弟，你大哥我是见过的，而且有一份交情在里边，就是见你母亲有点那个。呵呵，她见我第一句话不知会怎么说呢？”旺哥还真把自己当成了新客而且紧张呢，弄得我好笑，我说：“你紧张什么？就好像去见丈母娘一样！”说我我自己心底边生出了一丝忐忑起来，虽然和旺哥其实还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可是母亲见了旺哥第一句会说什么？旺哥哈哈笑起来了，说：“兄弟，被你说着了，我还真的像去见丈母娘一样紧张呢，不，好像还更紧张呢！”

    果然，旺哥见了我妈，叫了一声伯母，把一筐桔子放下，说是自家种的，拿不出手，不好意思，只想让尝尝看后就不主动再说话了，只是母亲问一句答一句。旺哥坐在沙发上，搓动着两手，头没敢怎么抬起来。我坐在旺哥的身边，用脚碰旺哥，示意他别紧张，旺哥扭头看我，笑了笑。旺哥紧张，不过我母亲倒是很遵循待客之道，让座端茶递烟的，一样没有马虎，她将旺哥当做我一样看待，因为之前我有写信回家说我学校这边有个叫陈阿旺的像亲哥哥一样对我的。一见到旺哥，母亲第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你就是可心说到的哥哥吧，我想象你就是这么个样子的，好，很好！”说罢急忙给旺哥让座。没想到母亲对旺哥说的第一句话这样说啊。尽管母亲热情周到，依然消除不了，似乎还更加重了旺哥的紧张。幸好大哥及时从外边采购回来，和旺哥说上了话，这才消除了旺哥闷在心头的紧张情绪。

    大哥生了个大胖小子，生下来时足足有九斤，全家人都非常高兴。母亲更是乐开了花，给我嫂子做汤送饭笑得两嘴都合不拢，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她的孙子，要我嫂子多吃点多喝点，说那样身子才可以复原的快，她的孙子才有奶水喝。大哥自然也乐，偷偷地将他的胖小子偷抱出房间让我看让旺哥看，让我们抱。生下来才九天，侄子脸蛋儿就粉嘟嘟的，足见我嫂子的奶水好，也说明母亲服侍得好，饭菜汤水做得好。抱了一会，依依不舍地将侄子传给站在身边也一同来逗孩子的旺哥，旺哥很高兴地小心抱过孩子，逗着怀中的孩子，嗯啊地跟他说着只有我侄子才能听懂的语言，侄子在旺哥的怀中居然笑了。旺哥就高兴地说孩子跟他有缘，对着大哥说：“兄弟，这孩子和我投缘呢，将来等他大一些，可以的话，我来做孩子的干爹！”大哥高兴，爽快地答应说：“那好呀，等孩子会跑会说的时候，你可不能耍赖！”旺哥哈哈大笑，说那行，然后将侄子递还给了大哥，一边掏出一个准备好的大红包塞到侄子的衣服里。大哥要推辞，旺哥笑哈哈地说：“都要做孩子的干爹了，没个表示怎么行？”说的大哥就不好做声了，我赶忙也将我准备好的红包掏了出来塞到孩子的衣服里。

    旺哥这么喜欢孩子我还真的没有想到呀！

    大哥将孩子送回嫂子身边，回来和旺哥说话。大哥对旺哥说谢谢，谢谢旺哥像亲哥哥一样对我。这激起旺哥豪爽的劲头，旺哥说：“说什么谢呢，你跟我好歹也兄弟一场，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何况我跟可心非常投缘。”见母亲也坐过来说话了，旺哥就将话头顿了顿，又说：“你们知道的，人和人之间关系非常难说非常微妙的，有些人才见一次面，就像认识了几生几世一般那样熟悉，我和可心就是这样。我们互相之间都把对方看着亲兄弟呢！”母亲和大哥听了都一旁不住点头说着是。旺哥完全没有了拘束感了，就把我在陈庄如何的怕以及我跟着他做事说了出来，讲的很有趣。大哥母亲听了哈哈大笑出来，就连房间里头的嫂子不时地答出一两句话来。我想：要不是母亲的指定，让嫂子不可随意走动，旺哥一定会跑出来的，可见嫂子也是能说会道挺风趣的一个人。旺哥说话间隙不时会看看身边的我。可我不说话，忠实地当做他们的听众，只是微笑而幸福地坐在旺哥身边，觉得此刻坐在一起的就是完整的一家：母亲、大哥大嫂侄子、还有旺哥——我的爱人！

    说了好一阵子的话，母亲起身到厨房做饭了，我给大哥和旺哥添了一些茶水后，就也跟到厨房去做饭了。进厨房那刻，忍不住扭头看一眼跟大哥说话说得很起劲的旺哥，正好迎住了旺哥的暖暖的目光。我觉得脸一阵发热，急忙跑进厨房。

    “可心，怎么不跟你哥和你旺哥坐一起呀，说说话呀！”母亲在砧板上切着菜肴，见我跑进来，生怕冷落了外边的旺哥。

    “妈，我帮你做饭呢，旺哥有大哥陪着呢，大哥跟旺哥早在他还在乡下时就认识，他们很熟的呢！我，我来帮你做饭，怕你累着呀！”

    “现在想起了妈啦？那中秋怎么不回家啊？让妈一阵好想。”

    “开始以为没有假呢，后来知道有一天假了，又先被旺哥叫到家吃饭了，答应的事，不能反悔的。中秋节那天我跟他去采了桔子呢。旺哥的桔园好大呢，他栽种的桔子味道很不错，你尝尝就知道了。”

    “哦，一天假，也是的，要多有一天就好了。看你也很亲近你的旺哥，既然把人家当亲兄弟，星期天有空时就帮着去做点活儿，别尽给人家添麻烦，嗯？”

    “妈，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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