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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兰德性与恶灵演艺公司 作者: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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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有的古本甚至比他们解放路小楼里的越窑水盂都值钱。纳兰德性作为一个有阅读困难症的人并不清楚大爷爷的藏书里有没有能换黄金屋的。于是下意识就在书房门前多停顿了一会儿,推门进去。

    嚯,总算不是一无所获了。这屋子里书橱还在,只是书本散落一地,七零八落堆积成一座小山。

    看来之前造访宅子的不是个雅贼,宁可要笨重的家具也不要这些古籍书本,没眼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股腐臭扑鼻而来。快入冬的天气了,竟然还有苍蝇在屋子里缭绕不去。纳兰德性走过去,蹲下身捡起几本书看了看,《新修资治通鉴》《东周列国志》《红星照耀中国》《金瓶梅儿童插画本》《然而河马被煮死在水槽里》,除了风格跳跃性较大,其他没什么特别,都是八十年代至今出版的新书。没有所谓古本。也是,经历过文/革的人能存下来什么封建时代的腐朽遗存呢。

    又拿起一本书,正要看书名,却被书堆下面的情景吓得差点坐地上——书本缺口处露出一只腐烂的手臂来,除了一层布满尸斑的干皮,就只剩了白骨森森。木头地板里浸入的血迹已经彻底干涸,好像本来就是暗红的颜色。

    ——书山下面有具死尸。

    根据从小看名侦探柯南的经验,纳兰德性觉得凶手一定还在现场,一定藏在某处盯着他,于是吓得毛骨悚然,冷汗一秒钟就湿透了衣服。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理智告诉他,这人死了恐怕有些年头了。

    四顾无人,风潇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张开全也还没来。纳兰德性惊魂不定,想着不能破坏现场,也不能留下嫌疑痕迹,还是先退出门外再说。还没起身就又有几本书从尸体上滑落,露出地板上的一方砚台,掉落在尸体右手边。

    纳兰德性慌乱了几秒,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现场照片,赶紧起身退出门外。院子里还是空无一人,整个宅子安静得诡异,仿佛与世隔绝。

    纳兰德性一边哆嗦着手拨通风潇的号码一边退进隔壁大爷爷的卧房里,一样的空空荡荡,只有架子床没被搬走。于是经过一番勘察,他在雕花床架上发现了新的线索——本以为又是简笔画,结果端详了半天发现这回真的是汉字——

    和光同尘。

    和光同尘?好熟悉的四个字……等等,等等……纳兰德性极力搜索记忆库,隐约想起来小时候在小楼钢琴谱架上常见的那几页曲谱,名字就是“和光同尘”……小爷爷好像说过这是大爷爷年轻的时候专门写给他的一首歌,某年某月某日某个清晨,曲稿被作为礼物放在老宅子卧房的枕边三寸的地方。后来枕边三寸就成了他们传递情书的专用地方。

    老宅子枕边三寸?那岂不就是这里?难道床架上的“和光同尘”四个字是在暗示床上有玄机?纳兰德性立即撅着屁股爬上床察看。外侧枕边三寸就是地下了,而里面枕边三寸是墙壁。墙壁上显然没有暗格,而他小时候还爬到床底下去玩过,也没发现地洞什么的。那会不会是指两个枕头中间三寸?可是中间总共也才三寸左右,床板没有任何异常。

    电话里嘟嘟声断了,纳兰德性百思不得其解,倒头躺在落满尘螨的枕头上,重新拨通风潇的号码。与此同时,惊奇地发现头顶架子正中央有一块木头比旁边的颜色都浅,似乎是比别的地方磨损更加严重,不由得站起身触摸了一下。

    动了!竟然是块隐藏得很好的活板。推开活板,纳兰德性惊呆了——居然是个隔间,而隔间里面居然有机关!十几块大小不同的木块,安装在固定铜轨上,可横纵移动位置,边缘有一个出口。怎么看怎么像华容道,就是上面没有画三国人物头像,反倒有一些奇怪的字。乍一看像是蒙文藏文,再一看像日本片假名,一二三四工尺六,横竖撇捺竖弯钩……但好在纳兰德性是个有文化的小孩,第三眼就认出来那是中国古代的工尺谱,戏曲界沿用至今。

    “我勒个趣多多——”纳兰德性忍不住骂道,“大爷爷小爷爷,你们睡个觉而已有必要搞这么多情趣吗?!!”

    转眼又想到,要是刻下“和光同尘”四个字的人是他家老爹,并且的确是暗示这个暗格……那老爹小时候一定发现过这里面的情书。我了个趣多多,不敢想象那对老爹幼小的心灵是一种怎么样的震撼,不留下心理阴影才怪。

    但现在的问题是,这工尺拼图要怎么解?老子不会啊……

    不管了,胡乱试一下吧,反正这拼图是搞情趣用的,解错了又不会喷出硫酸或者引爆炸弹。

    ……会吗?应该不会吧,他们老夫老夫的,不至于下这狠手吧……

    事实证明不懂工尺谱就是不懂工尺谱,纳兰德性按加减乘除偏旁部首排列组合都试了一遍,无解。正措手无策,“哗擦”一声,“华容道”塌了,小木块砸了他一脸。顺便掉在他脸上的还有几只白胖白胖的小白蚁。由于他仰头的时候习惯张嘴,所以嘴里也没能幸免于难。

    一想到白蚁是由蟑螂进化而来的,纳兰性德就恶心得想死。但在他咬舌自尽之前,看到了暗格里藏着……一本书?同时电话终于接通。纳兰德性一边“呸呸呸”一边咆哮“风骚你给我滚过来”一边伸手拿书。结果手还没碰到纸张,就被人一闷棍打倒。

    然后有人抢先他一步拿走了书。

    晕晕乎乎间,感觉到那人企图拿走钉在他脑袋上的木棍,奇怪的是无论如何拿不走,他都替那人着急。而且他感觉好痛啊,又好像有人当头泼里一盆水似的,哗啦啦往下流,视野不一会儿就变红了。

    艹,血。

    他倒地的一刻,终于反应过来,抬手一摸……妈的,难怪那人舍弃掉木棍跑了,这木棍屁股上带钉子的,直接钉他脑袋里了。

    完了完了,要死要死。这下真要死,你看,连自己叫啥名字都想不起来了……完了完了,上回破伤风针白打了……扯蛋扯蛋,这都要死了咋还想起来破伤风了……不行不行再也不要打针了,太他妈疼了,大夫还是个流氓……

    电话听筒里传来风潇遥远的声音:“神农氏大人,你在哪?”

    “咔咔……”嗓子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我在第三进院子的卧房里,你在哪?”

    “……”纳兰德性心想,胡扯,明明是我在这里。不过说不出话来。

    渐渐失去意识。

    晕了半天没晕彻底,纳兰德性觉得临死之前是不是该做一个有用的人,留下点线索供后人破案。于是决定爬起来在地上沾血写个“书”字。

    结果发现自己连动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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