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与泥 作者:沈红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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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轮椅,右手残臂支着床面,就让自己站了起来。当然,只是用他唯一的一只可怜的膝盖站在地上。可这可怜的膝盖居然还微微的跳了跳。
洛阳用右臂支着床面,用右腿靠着床边,左手唯一一根手指左右拎着才把裤子拉了起来。裤子上没有腰带,到腰头上那个小小的挂钩,已经够他那根中指折腾得了。
全部穿戴完,洛阳已经一身是汗,一抬头吓了一跳。
只见清正勾着脖子跪在他面前,眯着眼睛侧耳倾听,皱着鼻子竟然还不停的闻着。
“你干嘛?”洛阳问。
清显然是吓了一跳。“你穿好了?我一直在等你让我帮你。”说着还把洛阳浑身上下都摸了一遍。
洛阳被他摸他一阵瘙痒,左手勾住清的脖子,一下子就含住了清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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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条腿晓松
? .
自此清终于不是瞎眼的单身狗了,他有了一个神秘的男朋友。
下雨了,他派车来接他,刮风了他派车来接他,饿了他派车来接他,失眠了(哦,没有这种时候,好吗?)他派车来接他,下班他派车来接他,上班他派车来接他……
总之,清不是在前往洛阳的家的车上,就是已经坐在了洛阳家的马桶。
对,你没看错,亲,他们俩同居了。
哟吼,我喜欢这个词~
洛阳就是他的眼睛,而他则变成了洛阳的手和脚。
自从清住进了洛阳的家,洛阳的那些厨子医生清洁工就被请进了另外一所房子,除了定时出现一两下,洛阳给清留下了足够的空间,虽然,清完全看不见。
好吧,洛阳不得不承认,是他实在是太想和这个小傻瞎子独处在一起了。
洛阳左手撑起身子,用右臂残端碰了碰清的脸,他居然只翻了个身。
洛阳挑了挑眉头,低头就是一吻,直吻得清喘不上气来。
清今天23,双目失明已有一年三个月,大学毕业那天陪失恋基友喝酒,基友玩跳楼,结果他掉下去了。尽管报废了一双眼睛,他依然活得很欢脱。唯一就是早上醒过来那么一会儿……
清快窒息了,一把把洛阳推开才喘上气来,瞪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追溯记忆30秒,方能大致清醒,惊惧变成失魂落魄,终于坦然的合上眼睛,碰到洛阳的残肢,一点点摸上来,双手在洛阳的脸上一阵挤压。
“洛大爷,你一定比我还丑。”
洛阳握住两根残指,竟甩了清一拳,开始往床边爬,爬到一半就被清像小狗一样抱了起来。
“再往前点,左边左边,尼玛,每次还不如我自己爬,你个毛手毛脚的傻瞎子。”
清听得直乐,揉了揉洛阳的右臂残端,趴在地上开始找衣服。
“你说你瞎吧,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衣服都脱得到处都是,每天早上都要找半天。”
“要你管?”
不多时,清已经穿戴整齐,摸着墙壁走出来。
洛阳在厨房,用一只手指给清倒了杯咖啡,放在两腿间给清端了过来。
“今天去哪里调琴?”
别看清愣头楞恼,其实人是有正当职业的,极具艺术气息的钢琴调音师一枚。当年清就是一个钢琴小王子,可惜了一双眼睛,从此愣头愣脑的不敢上台,幸好导师给介绍了个调音师的职业,算能糊口。
“不远,路我很熟,你不用派人送我了。我还想给那家买点琴谱。”
清戴着墨镜,拄着盲杖,走在盲道上,意气风发。
走到道路的尽头,听着红绿灯的滴答上,他停下脚步。“需要帮忙吗?”
声音很好听,既轻又柔,目测……当然目测不出,凭想象该是个美女。
清很绅士的点点头,礼貌的回了声“谢谢”,臂弯就被人挽住,朝马路对面而去。
马路对面,清朝那声音的方向笑着弯了弯腰,准备再走,臂弯上的手迟疑了许久,才舍得放下。
清走在盲道上,步伐不大,速度不快,却昂首挺胸,没有盲态,他曾学过八年的芭蕾,气质天成。
一路闻着咖啡香,花草香,听着店铺里的讨价还价声,盲杖碰到了一级台阶,台阶上有个招牌——木子琴行。
木子是个闪婚离异的美丽女子,用前夫给的离婚赔偿盘下了这间琴行。清的许多生意都是木子给介绍的。
木子在屋子里就看见清,推出门就迎上来了。“清,今天这么早?”
“我今天去给晓松调琴,他上次说在你这儿定了琴谱,我来帮他拿。”“对,是有这么回事儿,我差点忘了,你站着别动,我去拿。”
清站在台阶旁,阳光洒在他身上,他就变成了光,可是他自己却看不见。
木子拿来琴谱,忍不住捧着清的俊脸,亲了一口。“真是越长越好看了。”
清皱着眉,用袖子擦了擦脸蛋。“老板娘我都23了。”
“你63也是这张娃娃脸。”木子嬉笑着就回了屋。
清被她亲得有些懵,转过身,bang的一下,就撞在听在身旁的一亮奔驰上。清连连点头。”对不起,对不起。“便摸索着,又朝前走了。
清慢慢的朝前走,一路上吸引了无数少女大妈的目光。
走到一个老式的小区,路过一个门卫岗,一个保安大叔从里面跑出来,拉住清。“小伙子,你又走过了。该转弯进小区了。”
清弯腰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塞给大叔。
晓松家的小区很老,路上一直没有铺盲道,小区门口也没有明显的标志,清每次都要塞包烟给这大叔,才不会错过。晓松家住在这个小区的最里面,幸好有电梯,不然清要爬很久的楼梯。
“叮咚——”没人应,清摸了摸门牌,才又敲了敲门。许久过后里面才传来声音。“是清吗?你等等。”
清默默的等了30秒,还是没有人开门,便趴在门上喊。“晓松,你家备用钥匙还在老地方吗?我自己开门?”也不等里面人答应,清就开了门,一进门就问。”晓松,你在哪里?“
结果,晓松居然嘿嘿的笑,那声音就在他脚下方。“你动作怎么那么快,我马上就爬过来了。”
“阿姨呢?”
“刚出门,一会儿回来,你进来坐。”晓松一手撑着地板,一手拼命把两条面条一样纠缠在身后的长腿捞得离自己近了一些。
清没有往前走,朝晓松的声音蹲下身子,却没敢碰他。听着晓松一点一点的挪动身子,有点纠结。
“你的轮椅呢?要我背你坐上轮椅吗?”
晓松是清的第一个残疾客户,来过晓松家两三次,但每次阿姨都在,清从来没碰过晓松的身体。
晓松尴尬的笑了笑。“我家厕所有个槽,我妈一直没时间填上,今天就吃了我轮椅的轮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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