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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光同行 作者:可乐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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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年纪就承受这么大的压力,为什么他就不可以时刻鼓励?

    明明大家都是为了培养人才,都是为了让学生学习好,有个好将来。

    有一天李磊打电话过来,张子翔特别不高兴,就跟他说了这些事。李磊一个人在学校过得舒舒服服,听完这些话想了想,告诉他说:“理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

    过了半个月,就到了五一。五一假期过后,张子翔就要正式开始讲课了。他这几日对着教案心里不舒服,但是又必须一板一眼地写,同时还要做课件。

    最终他还是听了程尧的话。教案写得齐齐整整,叫程尧看,已经完美到挑不出毛病。而讲课的内容框架就记在书上,写在空白的地方,密密麻麻。

    他在做这些的时候,有种叛逆的快感。

    余下的两个半月,张子翔需要参加期中考试的监考和判卷,还要判学生每日的作业,跟着上早晚自习。两个半月的时间,年级安排他讲六篇课文,这六篇课文他需要给三个班滚动上课,还要有至少十篇听别的老师讲课取经的听课笔记。而他还要在返校之前把自己的实习报告写好。

    听到这些安排的时候张子翔简直要崩溃。但是一想,他还不用开班会,不用管学生运动会,不用排值日表看清洁区,不用每日关注每一名学生,不用开家长会,不用反复做些小但不可或缺的杂事。跟其他老师比,他根本就是活在天堂里。

    真正做了老师,张子翔才知道老师实际上很累。因为每日事情太多,他必须尽快写完这几篇课文的教案,做好课件,不然真的步入正轨,也许就没有时间了。

    张子翔在五一那天给梁则正打电话。三天假期不长不短,因为太忙回不去,委委屈屈,颇多抱怨。梁则正不发表意见,就是应。可是张子翔却不会因为他的沉默生气,他知道梁则正肯定在认真听,也许手里正拿着笔,也许没有拿。他最希望的就是梁则正像他看过很多次的那样,一手拿着电话,身体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梁则正每次给亲近的人打电话,都是这样的姿态。

    想到梁则正的样子,张子翔一瞬间就不厌世了。这几日写教案写得他对社会几乎充满仇恨,总想着这种框架结构的教条人类社会最好再来一场洪水全淹个干净。可是只要想到梁则正,听到他的声音,全部不满就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程尧是初三重点班的班主任,比张子翔忙得多,五一这种短假也是不回家的。眼看就到了五月三号,第二天就要开学,张子翔还差最后一篇课文没有写完教案。他电脑看久了眼睛疼,抬头揉了揉眼,看看表,已经十一点了。

    张子翔看着天空,这一天特别晴朗,晴朗到他觉得在这样的阳光之下只有老师们的人生是灰暗的。因为在屋子里关太久,他看见天空的时候甚至觉得光线有点刺眼。

    程尧性格也很稳,几乎从不抱怨。他坐在桌子边用电脑,微微皱着眉,大概在写总结。张子翔看他的样子,也不好打扰,就走出去给梁则正打电话。

    教师单身宿舍出去宿舍门就是一个有点像阳台的露天小走廊,张子翔住三楼。此时学校里没有人,他站在走廊一眼望下去,绿化挺好,学校里的柿子树叶子都长开了。张子翔从来没在中午跟梁则正通过电话,他拿着电话深吸一口气,看看蓝蓝的天,压抑的心情得到了许多缓解。

    梁则正那边依旧很安静,也许他正在书房里。不知为什么,他这一日说话比以往更少,张子翔滔滔不绝说了十五分钟,他就给了几个简单的“嗯”。

    张子翔听到梁则正的声音就很满足了,猜想他也许正在忙,打算再说上几句挂电话。就在这时,梁则正说:“你出来学校大门。”

    “什么?”张子翔没听懂。

    “你在哪?”

    “宿舍呢。”

    “现在下楼,来学校大门。”

    意识到梁则正语句含义的一刻张子翔完全惊呆了,随即来不及多说一句话,哆嗦着手果断把电话挂了。他冲回屋里穿鞋,三步并作两步蹿下楼梯,心里紧张又兴奋,手脚冰凉。

    学校大门在东边,教师单身宿舍在西北角。因为还在放假,学校里没有学生,大部分老师也回家了。张子翔在空无一人的学校里一路狂奔,风从他身边穿过,他此刻特别想要一双翅膀,好加速冲到梁则正身边。

    学校大门开着,传达室里没有人。熟悉的路虎停在大门一侧,因为长途跋涉加上县城里总有些大车来回穿行扬灰,前盖上粘着一层薄薄的尘土。梁则正就站在车旁,站在阳光下,见到张子翔时,微微弯起眉眼。

    张子翔还在奔跑。他幻想自己可以扑过去拥抱梁则正,梁则正不会躲闪,他会被他撞得后退一步,因为离车很近,还会撞到他的车,发出轻却沉闷安稳的响声。然而张子翔克制住了这种冲动,他跑到梁则正面前,顿了顿脚。

    他连话都说不出来,断断续续:“你……你怎么来了?”

    “你这几天仇视社会太严重。”

    “这么远……”

    “不远。高速上开快了才一个多小时,就是地方不太好找,县城里绕了半天。”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张子翔却知道路有多远。从a大到d县足足二百多公里,还不算在小县城里绕路。县城里拖拉机很多,压着车,开不快。路也不宽,有时候堵得半天过不去。梁则正这个时间到学校门口,他肯定是七点出头吃完早饭就上了路。

    张子翔说:“咱能上车坐后座吗?”

    梁则正看看他,说:“行。”

    路虎的玻璃贴膜贴的是单向透视,车外阳光明亮,从外面更是看不见车内。一上车,张子翔就扑过去抱住梁则正,感动之余有些莫名的小委屈,他抖着声音说:“我想你。我都大半个月没见着你了。”

    梁则正被张子翔推得斜靠在玻璃和后座交接的角落,他抬手拍拍张子翔后背。

    “我不想教了,我想你。看不见你我觉得我要死,每天都要死。我想回去。”

    “贵在坚持。”

    “上个礼拜刚开完运动会。初中生可年轻了,我看着他们在跑道上跑,喇叭音效不好,特别吵,他们喊着说话也要说,都特别高兴。跑完长跑还能蹦蹦跳跳,简直活力四射,拿东西或者观战,来回在操场上走路都用跑的,还使劲喊加油。但是我觉得特别吵特别累,心累。我觉得我老了,我该稳定了,我就想要你,最稳定。”

    “是么。”梁则正说。张子翔埋在他怀里,看不见脸,觉得他似乎在笑。

    “你笑什么。”他不满地说,“你是不是又想说我小。”

    “没有。”梁则正回答。

    “我家里人都叫昵称的,都叫我翔翔,我也给你起昵称吧,省得你总觉得我跟你不平等。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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