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玫瑰(H) 作者:三月桃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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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道:“梁先生,你怎么了?”
梁以庭这才恢复原状,他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淡淡道:“没什么。”
这确实不是一个适宜谈正事的日子,那么其他的交际也就变得多余。晚宴未完全结束时,他便离开了。
黑色轿车在路上行驶,梁以庭望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夜景像是在发呆。
车子忽的急刹,让他回过了神。开车的是个面生的司机,显然各方面都比不上他那名左右手阿七,大约是通过后视镜才感觉到低气压,司机后知后觉地说了声抱歉。
车子在家门口停下,管家开门迎接,接过他的毛呢外套。
梁以庭双手插在西装裤兜,往着旋转楼梯方向走,刚跨了几步阶梯,却又反常地倒退下来。
时间说晚也算不上太晚,本来他要去会儿书房也正常,这举动倒是让管家有点拿不准,于是又开口问道:“梁先生要先去书房,还是先洗澡?洗澡的话我去给您放水。”
梁以庭点了点头,示意她去放水。
天气冷下来,海边湿气又重,寒意更甚。
大海不复夏季的凉爽与热情,在冬季便是一隅广阔的冰冷,在这短暂却寒冷的几个月里,似乎起着雪上加霜的作用。
墨蓝色的夜空点缀着几颗孤星。
世界沉寂而冰冷。
那瓶香水他一直留着,虽然带回来之后还没碰过,却一直放置妥当。
梁以庭拿起那瓶香水,边走边看,而后他将那支香水放到鼻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神经质一般的,他闭上了眼睛。
再度睁开时,目中深黑一片,一丝光亮也无。
“砰”地一声,他骤然将那瓶子狠狠掼在了地上!
浓郁而不刺鼻的香味瞬间弥散开来。
他踏过那滩芬芳的碎玻璃,悠然在椅中落座。
落地灯照着他半边侧影,辨不清眉目。
过了很久,他伸过手,抽出了被压在书桌最底下的那只信封。
猛地撕扯开来,里面不再是照片,而是一只小小的u盘。
u盘里是一段音频,内容并不长,却字句清晰。
李文嘉的声音徐徐传出——
“喜欢他?这世上,谁会真的喜欢上那种人。”
“那么……”
“洛维,你知道的没错,我没有一秒钟想待在他身边。一开始,就是被强制留在他身边,后来……我不想因我而影响到你一丝一毫,所以才认命地和他在一起,刻意避开你。还有靖云,他有足够的钱,给他最好的医疗。”
“是为了我,才……你真的,不喜欢梁先生?是因为我和靖云的缘故,才勉强和他在一起吗?”。
“对,我不喜欢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
没有按下停止键,那段音频便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边循环。
“还是说,你是真的喜欢梁先生,你是自愿的?”
“喜欢他?这世上,谁会真的喜欢上那种人。”
梁以庭抬起脸,一向从容的面孔上忽的显出了狰狞,手一挥,直将桌上触手能及的所有物品统统摔了下去,连带着手边台灯应声倒下,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漆黑。
只有李文嘉的声音还在继续——
“对,我不喜欢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墨蓝色的天际,有孤星闪耀。
广阔无边的黑暗中,流淌着温柔如风的香水气味。
风之恋,温柔如同情人的怀抱。
难怪,会一反常态那么热情。
呵……简洛维。
阿七身上还留有屋外的寒气,他循声上楼,径直推开书房门,“梁先生?”
梁以庭坐在黑暗中,嗯了一声。
阿七鼻尖微动,在黑暗之中又闻到股浓烈的馨香。
籍着走廊光线,能看到梁以庭手上正把玩着一块暗色的东西,正脸也未看他,低着头漫不经心地问:“你做什么去了?”
“几个月前,你交代我的事情,善后。”
“……唔。”
“要开灯吗?”
“不用。”
阿七便没开灯,又朝里走了些。
走得近了,便听清了地上那台苟延残喘的电脑依旧循环往复所发出的声音。
寂静中听过,他便知道了大概。
“山上别墅,你去处理一下,让他走吧。”空气里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梁以庭将手上把玩的事物丢了出去。
阿七望着他的手,那被扔出去的分明只是块杯子的碎瓷片,暗色是他手心里捏出的血。他的手还在不断地往外渗着深色液体,而他自己却置若罔闻。
阿七略有些迟疑:“……梁先生确定让我一个人去?连最后一面都……”
“你一个人去。”
“……”
“我会控制不住……”他抬了抬手,鲜血顺着掌心往手腕蜿蜒,“控制不住想打死他,你一个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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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嘉站在门口,清晨院落中有树叶纷纷扬扬落下,红红黄黄铺满一地,呼出的气化作一团白雾,消散在这季节落幕前的最后一场缤纷里。
阿七办事一向很有效率,一天未拖就把话语带到,于是这一天就这么悄然来临了,或者说是,终于来临了。
虽然有些突然,但似乎也没什么好觉得突然的。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就在期盼着这一天,不是吗。
李文嘉就这么站了一会儿,起先像是欲言又止,而最终却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回头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短短的几分钟里,他的脑子像被劫持了一样,塞满了不想回忆的过去,以及拼命思考着的将来。
在这一片混乱中,他想,是要立刻买机票离开这座城市了吗?
这里已有了他新的工作圈子,公司办离职,和阿仁他们道别,都需要些时间,还有……简洛维。
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并不多,收拾起来没有花去多长时间。和靖云走出门时,他却忽的清醒过来——
自己为什么还要那么急切地逃离这里,已经没必要了啊。
梁以庭终于看腻他了。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强迫他留在这里。
那么,自己还“逃”什么呢?
他已经和他没关系了。
他,自由了。
…………
两天之后的早晨,梁以庭恢复了正常作息,推开 房门,去了顶楼花房吃早餐。
用全玻璃封闭的花房没有室外的刺骨寒风,却充斥着毫无保留的阳光,周围盛开着各类品种的兰花和色彩丰富的郁金香。
“他走了?”
阿七点点头:“已经走两天了。”
梁以庭背对着他,坐在一张摇椅中,又问道:“他有没有说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阿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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