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又冒出两路黑衣人,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分!”晏承宣目光一厉,果决地下令。
刘长庚一阵犹豫,歉然的眼神对上许亦涵,情势却不容他深思。几剑刺去,刘长庚一握青杏的手,揽着她的腰快速跃起,脚尖一点,腾挪到数丈开外……
晏承宣动作更加利落,钳着许亦涵的腰身,边打边退,寻着一个机会,快速杀出另一个方向,急速腾跃。
温软的娇躯贴上男子精健的身体,还未分清那暧昧的温度,耳畔已是呼啸风过,一道道冷箭长了眼似的直钉后背……
“闭气!”低沉的声音在头顶炸开,许亦涵下意识地闭上眼,屏住呼吸。
“噗通!”水面上砸开一圈涟漪,两道身影合在一起,瞬间被河水淹没……
“咕噜……”
不久,凌乱的脚步声在河岸上响起……
☆、高傲亲王(六)湿身相对……
秋季的河水冰凉刺骨,许亦涵一个激灵,下意识就要挣扎着向河面上浮。一只大手按着她的头潜得更深,憋着的气一漏,一张嘴咕咚灌进去几大口,清冽的河水在刺激着喉咙,只觉得肺都要炸了。
“呜……”
青丝凌乱在水中游走,彼此纠缠不清。对外界的感知力降到冰点,被晏承宣一手紧扣着腰身,拖拽着贴近了河岸边生长的青藤底下,若是在河岸上站定,这一处恰好是灯下黑。
奈何人的忍耐终有极限,许亦涵窒息得没了理智,奋力抗争着就要冒头,狼狈中一双柔软的唇瓣贴上,炽热的呼吸灌入口中,瞬间缓解了肺部的烧灼。
辗转的唇在河水中显得格外沁凉,但与刺骨的水相比又滚烫不已,许亦涵抓住这棵救命稻草,顾不得被轻薄的事实,与他交换着空气。
河水下并不旖旎的缠绕持续良久,河岸上先后追赶而至的黑衣人兵分两路追击……
醒来时身上早已湿了个透,被秋风一吹,浑身战栗。许亦涵勉强睁开眼,湿漉漉的睫毛还在往下滴水,晕厥的后遗症令大脑迟钝不已。
好半晌,许亦涵一动,才发觉自己正伏在男子宽厚的背上,两人湿透的衣衫紧紧相贴,肌肤彼此能感知到对方的体温。
她两臂无力,僵硬地挂在他双肩上,肤如凝脂的柔荑似被荆棘划出了数道伤口,绽开的皮肉渗出已凝结的血花,好在不觉得疼,只是被他深一脚浅一脚地颠着,肚里翻江倒海,喝进去的水又在作怪,好一阵不适。
“醒了?”晏承宣快步穿越荆棘遍布的山岭中,脚下虽稳,却免不得高低起落。
许亦涵歪着头,下巴枕在他肩上,晶亮的双眼看着他精雕玉琢的侧脸,纤长的睫毛,高挺的鼻,还有唇瓣凸起的弧度,无不教人失神。
痴了片刻,许亦涵道:“若非你长得好看,这样害本小姐,定饶不了你!”
她嗓音微哑,呛了水,还带着鼻音,虽有意扮狠,却到底没什么说服力。
“你就知道是冲本王来的?谁知是不是某家的小姐,赌棋输了钱、青楼闹了场,被人追着砍,连累本王。”晏承宣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也是个厚脸皮的。
许亦涵咬牙切齿道:“你闲的!查一个未出阁的姑娘。”
晏承宣气定神闲道:“若已做了别人的妻妾,我去查,才叫吃饱了没事做。”
许亦涵气得牙痒痒,张口就给扣帽子:“朋友妻,不能戏。我可是刘公子的未婚妻。”
“亲事未定,聘礼未下,好没羞臊,就要哭着嚷着嫁给别人。”
“……”许亦涵见说不过这人,胆子一肥,低头在他肩上狠咬下去,这一口可用了死力,直咬得布帛撕裂,肩头皮开肉绽,渗出腥浓的血来。
男人这具身体铁打的一般,纹丝未动,好似那皮肉并非连着他的心尖,莫说叫疼,连颤一下也无。这反应误导了许亦涵,只当自己没咬多重,直待血气冲鼻,才惊恐地离开,惊道:“关二爷转世?”
晏承宣这才略略侧首,看一眼伤处,洇开的血迹在白皙的肌肤上扩散,他道:“哮天犬下凡?”
许亦涵翻着白眼恨不得动手掐死他。
两人一路走,一路闹,针锋相对的言辞在山林里回荡。这已是河对岸,追兵遍寻无踪,很快就会想到他们过了河,因此晏承宣嘴上虽不动声色,脚步却始终急促。
许亦涵与他斗嘴累了,趴在他背上心安理得地闭目养神,暂且保住了小命,才有空去追究在水中的一幕幕。那个渡气的吻,丝毫与情欲无关,但此刻想来,却难免回味起唇齿辗转的细节,那凉薄的触感,齿间弥漫的男子气息,胸腔里充盈着陌生却炽热的呼吸……
绮念渐生,惹得少女粉面含羞,忙不迭埋首在他背上,唯恐泄露了端倪。
这一路不知走了多久,翻山越岭,竟到一处山庄,亭台楼阁林立,浓郁的桂花飘香,好一处避世之所。
“东篱舍下……这是哪儿?”许亦涵面露喜色。
“京郊东北五十里外,十二哥的房产。”晏承宣说着,放下许亦涵,正待往前走时两眼扫过她,忽而脚步一滞。
“诶……十二爷宗王,你们不是不合吗?”许亦涵话音刚落,就见晏承宣已解开圆领袍的两粒珍珠扣,大手一扬,脱下湿透的玄衣——
“哎!!”许亦涵大惊捂眼,“耍什么流氓?”
“呵。”晏承宣淡淡地扫过她尚未发育完好的胸口,褪下长袍拧干,再一展一抖,自她身后一兜。浸过水后湿重的衣袍披在肩上,犹自带着暧昧的体温,领口还可嗅到清冷的檀香。
许亦涵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衣物贴身,水迹渗入雪白的浅浅乳沟中……
轻描淡写的一个字,一切轻蔑尽在不言中,轩眉中仿若明摆着一句“你有什么值得耍流氓的”,教人好生恼火。想反唇相讥,身上又刚受了人家的恩惠,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许亦涵磨着牙,两手拢着袍子遮掩住春光欲泄的娇躯,跟在晏承宣身后,快步进入山庄。
偌大的山庄,除了零星来往的侍女,不见半个人,静谧中只听得秋风拂过树枝青草。晏承宣在人前又变得面无表情,点了一人领许亦涵去沐浴,另换一身干爽的衣裳。他转身朝反方向走去,素白的中衣勾着暗纹,贴着高大健硕的身体,隐约露出肌肤的色泽。
男人脊背挺直,步步沉稳,渐行渐远,许亦涵痴了片刻。
不出半柱香功夫,许亦涵被引入一间厢房,屋内燃着香,萦绕出慵懒闲适的氛围。
浴桶中热气腾腾,水面上飘着花瓣,一条纤长的玉腿探入水中,紧接着,冰肌玉骨浸入其中,水流顺着凝脂般的雪肤泻下。少女缓缓坐下,水位随之上升至胸口以上,略微压抑着呼吸,许久才长长舒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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