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春色 作者:陈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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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溪水边望穿溪水,眼睛里都快望出火来,却只是迎来日出送走晚霞,不仅如此,待第八天早晨回到主峰,也遍寻不着他的人影。一问水莲子,才知他和谢不度去了西三峰捕鱼。
当下就想赶去西三峰,想了一想,转念吩咐水莲子叫来火凤堂主。
谢天璧端坐在铁色木椅上,一边飞快的翻阅情报文卷,一边听火凤堂堂主朱双歌汇报这一个月来诸堂攻打各通商大邑富饶之地帮会的进展。
朱双歌年约四十,看着却只三十上下,肤色牛乳一般白嫩,容貌柔艳,眼梢却挑出一个精明强悍的弧线,正是六堂唯一一个女堂主,一身小巧功夫堪称武林第一,昔年兼是名动天下的易容高手,嫩女老妇、须眉男子,信手拈来,如今更擅理财务,精于组织,实在是赤尊峰的股肱人物。
只听她吐字清脆利落,说话条理分明,不到两个时辰,事无巨细,谢天璧已了然于胸。
朱双歌道:“少主,咱们这次紧攻密布,眼下已收服三江帮会,接管玉剑门、飞凤门,更挑了灵鹫寺,如今江南一带三帮两门的势力已被连根拔起,尽在我教掌握,诸般财务各分舵已查点清楚,由火凤堂逐笔接收。”
谢天璧点头笑道:“借这一趟武林大会,各堂弟子着实辛苦,连江南首富玉剑门都落入我赤尊峰手中,很好。”
长叹一声,以手支颌:“只是我被七星湖沈墨钩所伤,大折锐气,只怕要被教主责罚,朱姨,我怕得很。”
谢天璧自幼丧母,朱双歌一路看着他长大,感情极深,直到这几年谢天璧始掌大权,怕他年少难以服众,因此在教众面前愈发执礼恭谨,以树立他的威严,这才互以“朱堂主”“少主”相称,此刻听他叹气,不禁扑哧一笑,却正色道:“这趟趁乱南攻的计划都是少主出行之前拟定。你亲自在中原武林数千人前杀了曲长虚,替奚堂主报仇,更是敲山震虎的好手段,让他们再不敢轻易挑衅,端的是大振我教声威。
说着抿嘴一笑,仔细端详着谢天璧,似看一只羽翼已丰的鹰直冲天穹一般,眼中满满都是欣慰骄傲,道:“教主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远不及你,眼下见你如此意气风发无往不利,怎会舍得责罚你?”
谢天璧笑道:“这次去武林大会,发现了一个能为我用的人才,若是好好历练几年,灵龟堂之主只怕也能胜任。”
朱双歌问道:“谁能让少主这么青眼有加?是不是送你回来的苏小缺?”
谢天璧摇头,远远看向窗外,见一只白色翅膀的鸟,正自由自在的划过澄澈天空,一时笑得入神:“不是,小缺不适合。”
朱双歌奇道:“那是谁?”
谢天璧眼眸中有沉思之色,道:“是司马少冲。你让灰鸽堂把这人的所有资料都收集来,我要看看。”
朱双歌答应着,想起一事,笑着问道:“飞凤门的厉四海明天一早就送到,听说小姑娘生得不错,你莫不是动心了不成?”
谢天璧哈哈一笑:“我对朱姨更动心些。”
朱双歌啐一口,双颊微烫,心中既是欢喜谢天璧对自己亲密,却又有些韶华逝去的遗憾,红颜弹指老,芳华如流水,仿佛只是一瞬间,自己便从其父的双歌妹子变成了其子的朱姨,时光无情,莫以此为甚。当下又笑又叹的离去。
神光潭。
新编的竹篓里已经装了十来条白鳞鱼,苏小缺出奇的安静,一副心神不属的样子,谢不度用木架支起火,铁钎穿起洗剥好的三条鱼,反复在火上烤着,突然笑道:“今天是第八天了吧?”
苏小缺脱口应道:“可不是,也该从僵尸鬼那里回来了。”
谢不度道:“打个赌。”
苏小缺一边用薄刃剔鱼鳞,一边懒懒的说道:“赌什么?”
谢不度盯着火光,笑道:“这三条鱼烤好之前,若是谢天璧出现,你就得在赤尊峰住上一年。”
苏小缺兴致大起,道:“若不出现呢?”
谢不度看他一眼,眼神既世情又透着愉快:“你要什么?”
苏小缺看了看两把薄刃,道:“送我一套好刀。当日下山,聂叔叔说伽罗刀不在白鹿山,赤尊峰有钱有势,帮我寻六把合用的好刀不难吧?”
谢不度道:“好,东四峰颇有几个能工巧匠,现打六把刀,也比你手上的好些。”
说话间,铁钎上的鱼已然香味四溢,一面烤到微微焦黄,苏小缺很是得意,嚷道:“肚子饿啦,烤好没有?”
谢不度不急躁,道:“翻身再烤一小会儿就好。”
待这面也焦黄喷香,苏小缺道:“你输了!”
声音中却无喜意,倒有几分失落不悦。
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接道:“输什么?”接着水潭石壁后转出一个白衣人影来,双眸如星,嘴角含笑,不是谢天璧又是谁?
苏小缺惊喜之极,“啊”的一声,道:“钻经取气丸的毒性解了没?”
谢天璧道:“解了。”看向谢不度,道:“让爹担心了。”
谢不度道:“朱双歌找你没?”
谢天璧点头,却不细说,谢不度更不多问,将铁钎交到苏小缺手中,笑道:“记得赌约。”
起身道:“我先回去休息,你陪着小缺吃鱼罢。”
苏小缺啃着鱼,眼珠却翻着看谢天璧的脸色,看了半晌,终究不放心,撇下鱼,在谢天璧的白衣上擦干了手上的油,三指搭上他的腕脉,凝神细诊,良久放开,捡起鱼一边吃一边含含糊糊的问道:“功力反倒更强了些……僵尸鬼给你吃什么好东西了?”
谢天璧吃得远比苏小缺斯文,笑道:“是子谦这些年潜心研制的无名丹药,只得一粒,就被我吃了,效用也就贯通经脉,养气聚神而已。”
他说得轻描淡写,苏小缺却知这粒丹药定是程子谦花了无数心思时间配置而成,担心钻经取气丸有损谢天璧的内力,只得一粒却也毫不犹豫给他服下,当真是用情至深。
此刻清风迎面,树叶簌簌声中,远处画眉谷中仿佛隐隐传来玉笛声,不知何人断了又续,续了又断,不为闲趣,不为参悟,只是眷念而顾盼的欲语还休。
苏小缺念及程子谦的心思,不禁听得出神,心中似悲似喜,更有一种全然陌生无着力处的忧伤。
谢天璧良久见他不出声,问道:“这几天你都干什么了?水莲子说你也没怎么勾兑她,真是奇了。”
苏小缺勉强笑道:“她哪有四海好看?我这几天跟你爹学篾匠活儿。”
提起鱼篓,道:“我编的,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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