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爱人 作者:东施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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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了,吊着点滴的傅意浓一直沉睡着。
崔黎戈去找了傅意浓的主治医生,让对方给自己做配型。
阿裴一直守在傅意浓的床边。
陆临夏则是一直站在门外,他的表情很平静,没人能看得出他的情绪。崔黎戈走过来的时候,轻瞥了陆临夏的一眼,“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哥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很在乎你。”
陆临夏唇角微微一动,露出一个十分苦涩的笑容,“谢谢你。”
大年初一就这样兵荒马乱地度过,四个人没有一个人又过节的心情,而真正的噩耗还在后面,崔黎戈和傅意浓没配上型。
对此,傅意浓很平静,还宽慰眼睛有点红的崔黎戈,“没事,这不是你的问题,你不要难过,总还有办法的。”
“哥哥。”崔黎戈偏开了头。
傅意浓的主治医生已经说,傅意浓的病情渐渐在恶化,普通的药物治疗要控制不住了,如果等不到肾,只能做血液透析。然而血液透析也有大量的并发症,而且血液透析并不能完全阻止肾功能的退化。
“我没事。”傅意浓笑得很灿烂。
然而后续的治疗几乎要了傅意浓半条命,每次透析,他都会恶心呕吐,头疼得厉害,全身无力,只能被护士推着回病房。短短两周,他的体重又掉了好几斤。偶尔他会下床去洗漱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傅意浓也感到了后怕。由于病情,他的情绪也不像以前的平静,经常生出绝望的想法,当他发现自己的头发开始大把掉的时候,他终于觉得自己无限接近死神。
傅意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自语,“我要死了?”他很缓慢地眨了下眼,面无表情,但是眼泪却从眼角滑落。
陆临夏是第一个发现傅意浓情况不对的,他一把抓住傅意浓的胳膊,“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我要死了。”傅意浓眼睛很黑,他把手心摊开给陆临夏看,“我的头发。”他又挣开陆临夏的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瘦了,变得好难看了。”
“你不会死,这是透析之后的正常反应,你不喜欢掉头发,那我们剃掉好吗?”陆临夏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看到傅意浓点了下头,他才松了口气。
不过傅意浓说:“我不想让其他人看到我这个样子,我想自己把头发剪成光头。”
“好。”
他把头发剪得干干净净,然后满意地给自己戴上了一个帽子,心情好了一些,而陆临夏也特意去请了心理咨询师去开导傅意浓,让傅意浓减少对病情的恐惧,同时他也去剪了个光头。
“我陪你,好看吗?”陆临夏对着傅意浓眨了下一只眼睛,装成调皮活泼的样子。
傅意浓怔了下,突然想起陆临夏很多年以前也光头过一次。
他扭开了脸,“好丑,你的头型不好看,还是快点戴上帽子遮了下吧。”
第30章
安娜下车,一只手微扶着后腰,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四个多月,微微显怀,她近来有些孕吐的反应,腿也容易酸。今日出门是想买点婴儿的用品,也许是初次做母亲,她总想买很多给婴儿用的东西,即使离肚子的宝宝出生还有好几个月。
安娜身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那个男子撑着黑色大伞为安娜遮去漫天雪花。
“小姐,今日雪下得那么大,还是改日再来吧。”
安娜闻言,摇了摇头,“你若是怕冷,把伞给我,自己躲去车里便是。”
男子低下头,“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安娜没再理会对方,径直先走进商场。
她一次性逛了两三小时,身后的人手里都提满了东西,她才渐渐起了回去的想法。她正要回去,却突然看到旁边的咖啡厅里出来一个人。安娜看清对方的脸之后,却是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大变。
而对方则是在咖啡厅里门口站了下,便直接离开了,并没有看到安娜。
安娜松了一口气,“我想回去了。”
安娜回到家的时候,首先喊了声大哥,却发现家里的下人都低着头站在一排,她不禁感到奇怪。安娜叫身后的人把东西全部送到婴儿房,刚准备问那些下人怎么了,就听到客厅里传来一道冷讽。
“怎么如今怀孕了,更加没家教了?”
安娜闻言,怔了下,便立刻换上一张笑脸,老实地往客厅里走去。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妇人,那妇人看起来大约六十岁左右,面容白皙,依稀看得出年轻时候的样子。她穿着一条墨绿色旗袍,头发整整齐齐地挽着,端着茶杯的手上露出一截手腕,而手腕上则戴着佛珠。
安娜走过去,“大妈你怎么来了?”
妇人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似笑非笑地看着安娜,“怎么?这家我来不得?”
“不是。”安娜有点紧张,眼前的妇人是陆家两兄弟的亲生母亲王巧丹,也是这个家里唯一不待见她的人,她每次一看到对方就忍不住发憷。她前十几年都是在国外长大的,只是每年暑假回到这里。她还是前年才彻底回国的。
王巧丹看到安娜的样子,撩了下眼皮子,淡然说:“你大哥还没回,你陪我在这坐会吧。”看到安娜点头之后,她又道:“这人老了,倒是觉得孤独起来了,原先老头子还在的时候不觉得。还有,看着这房子,我突然发现这房子跟我一样,都老了,透着一股腐臭味,要不然我的两个儿子怎么都不愿意来看我呢?”
安娜听了,坐立不安,只能勉强道:“大哥不是初一那日去了大妈那里吗?至于……”她停顿了下,才接着说,“二哥想来今天忙着拍戏,赶不回。”
“呵,倒都是不孝的。”王巧丹的眼神飘到了安娜的肚子上,“一阵子没见到了,都怀上了?孩子的父亲是谁呢?”
王巧丹的眼神如同一把锐利的剑,似乎能把她的肚子给切开,然后把里面的孩子给取出来。安娜唇都发白,对于王巧丹她有本能的害怕,有一个很深的原因。父亲去世那年,夜里她起来下楼准备喝水,却突然被人从后面大力地推了下去。幸好她命大,抱着头滚下去的时候,只是背部受了伤。她坐起来看清楼梯口站着的人的时候,全身都颤栗起来。
王巧丹穿着白色的睡裙,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身前,眼神阴鸷,她在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粉,嘴唇却又涂得大红色,整个人犹如烈鬼。
安娜只看了一眼,就噤若寒蝉,伸出手捂着唇,连呼吸声都不敢放大,等她看到王巧丹走了之后,才发现自己背上全是冷汗。
当晚她就猛地敲自己大哥的门,等到门一开,她就语无伦次地说王巧丹要杀她。
陆家大哥当时一只手搭在安娜的肩膀上,腿往外面迈了一步,看到走廊尽头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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