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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兽争鸣 作者:春溪笛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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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药力到达胎儿所在部位时,胎儿的呼吸慢慢平缓下来,一点点松开了攥紧的手。在这期间,雷利已经把隔间变成了“产房”,樊冬让人把丽莎碍手碍脚的长发剪短,只留下齐肩短发。少了障碍,他很快在丽莎肚皮上找到了最适合的开口。

    整个剖腹产过程非常顺利,樊冬很快找到了胎儿。那胎儿浑身黏糊糊的,长得有点丑,更奇异的是,他没有双脚,只有一条翠色的尾巴。樊冬虽然惊异,却没有停顿。他让助手马上帮婴儿把胎液清洗干净,见婴儿并不啼哭,伸手拍了拍婴儿鱼尾上端的小屁股。

    哇呜哇呜的哭声顿时响彻了战俘营。

    新生儿的啼哭似乎有很强的感染力。

    整个战俘营都安静下来。

    樊冬让一助缝合好伤口,再叫人把孩子抱给男人看。男人却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妻子,像是害怕妻子再也醒不过来。

    樊冬说:“别担心,她只是太累了,再加上麻醉效果,睡过去了。”

    男人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真的吗?真的吗……”

    他们是人鱼族,生儿育女是一道死关,往往会在生孩子过程中死去。像樊冬这种剖开肚子把孩子拿出来的情况也是有的,只不过那都是直接舍了孩子母亲的性命。要不是樊冬说“即使不这样做也撑不了多久”,男人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他疯狂地挣开泰格族战士的钳制,扑倒病床前摸上妻子苍白的脸庞。

    虽然面色惨淡,但是,是热的,体温是热的。

    他的手指缓缓挪到妻子鼻子下。

    热的,气息是热的。

    活的,是活的,他妻子是活的。

    男人像个孩子一样跪在病床前痛哭起来。

    新生的小人鱼已经哭累了,呜呜两声,困乏地垂下眼皮。

    樊冬瞅了男人半饷,终于忍不住眨巴两下眼睛,幽幽地发问:“……你儿子要用水养着吗?”

    男人这才想起自己孩子。

    未成年的兽人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化形,所以往往不会以完全的人形或者完全的兽形出现,这小人鱼就是一个例子,他上身是人形,可以在陆上呼吸,下身却是鱼形,无法在陆上行走。男人第一次当父亲,都是中年人了,碰上婴儿依然手足无措,他犹豫着说:“不用吧。”

    樊冬:“……”

    这个爸爸看起来不怎么靠谱!樊冬搬出自己的“澡盆”叶片,把小人鱼扔下去。小人鱼生来擅水,一入水就潜了下去,咕噜咕噜地吐泡泡。感受到樊冬所在的方位以后,它一下子从水里钻了出来,趴在叶片边缘朝樊冬伸出手,口齿不清地发音:“抱抱,抱抱。”

    樊冬笑眯眯地用手指逗小人鱼玩耍。

    人鱼族的婴儿双手和尾巴都很灵活,樊冬的食指一伸过来,它马上收拢手掌想抓住那温热的指头。

    樊冬收回得快,小人鱼抓空了几次,但它并不气馁,索性用尾巴撑在水里,两只圆乎乎的小手都用上了,只差没直接往樊冬手掌上扑。

    樊冬玩得很起劲。

    爱德华本来一直在外面等待,等听到樊冬和小人鱼的笑声以后怒火直烧。还以为里面正在忙,他不好进去呢,原来正在逗婴儿玩!

    爱德华拉开隔间的布门闯了进去。

    小人鱼正巧直接扑进樊冬怀里,溅了樊冬一身水花。

    樊冬浑不在意,把刚出生不久的小人鱼抱在怀里,抬手整理小人鱼的胎发。那架势,比小人鱼的亲生爸爸还像爸爸。

    明明画面非常温馨,爱德华心里却有一种难掩的惶恐。那种惶恐仿佛根植于心底,怎么都无法拔除。他脑海里莫名地闪过许多陌生的画面,都是樊冬和一些小孩亲近的模样,他那时好像问樊冬:“以后准备要孩子吗?”樊冬不假思索地说:“要,当然要,最好一男一女,有伴儿。”

    那时樊冬脸上的笑容带着些许期待,自己本身就像个憧憬着未来的孩子,居然已经开始考虑起孩子的问题。

    他担心,他在担心。他担心樊冬预设的未来成为现实,那样的话,他怎么办?从小到大,他就必须表现得比所有人都成熟。他父亲去世得早,母亲独自把他养大,在别人吵着父母要买玩具的时候,他已经考虑着怎么在玩具店兼个职,赚点钱补贴家用。

    不管做什么事,他都想做到尽善尽美;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想当最出色的那一个——

    而樊冬,和他完全不一样。

    樊冬从小养尊处优,吃喝住行都是最好的,每一根头发丝儿都透着娇贵。他活得张扬又肆意,不喜欢的,永远可以直接说“我不喜欢”;想要的,永远可以直接说“我想要”。

    不像他,不像他,不像他啊。

    想拒绝却不能拒绝,很厌恶却不能表露厌恶。他必须做好最好,他必须成为最优秀的人。

    要不然,母亲会担心。

    母亲是他最重要的人。

    可是母亲在嫁给继父之后,目光却落到了樊冬身上。樊冬不喜欢他,常常故意亲近他母亲来气他,他确实被气得不轻,明明樊冬已经拥有那么多了,为什么还要来抢他的母亲?

    所以他和樊冬之间一直不怎么友好。

    直到樊冬笑眯眯地看着气急败坏的他,抬头质问:“想要啊,那为什么不说出来?”

    樊冬对他说:“想要的东西,牢牢地抓到手里不就行了?想要妈妈关心,那就告诉妈妈你想要啊,告诉妈妈你也会难过,你也会伤心,你也会受伤——你也希望她关心你。说出来,很难吗?”

    说出来,很难吗?

    很难,很难,很难。

    不知不觉间,他的目光越来越经常停留在樊冬身上。那是一个比任何人都要耀眼的少年,他那样光彩夺目,却从不向他人炫耀。

    这个少年,会属于别人吗?

    这个少年,会和其他人一样娶妻生子,组建家庭吗?

    不行,不行,不可以。

    他要想办法把他留在身边。

    是樊冬告诉他的,想要的东西,要牢牢地抓在手里。

    他想要他。

    战俘营中光线不算明亮,手术时用的灯光也已经熄灭,可是眼前的少年身上似乎泛起了淡淡的光晕。在四目对视的一瞬间,爱德华脑海中的两份记忆轰然重叠。

    虽然残缺,但很清晰。

    爱德华猛地伸出手,把樊冬抱入怀中。

    樊冬愕然。

    爱德华低声在他耳边轻唤了一声——

    “冬冬……”

    ☆、第五十九章 傻白甜

    “冬冬……”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语气,熟悉的称呼。

    其实章擎不怎么这样喊他,只有当他们头抵着头,鼻碰着鼻,靠得不能再靠近的时候,章擎才会哑声喊出口。每到那个时候,他会有种章擎已经喜欢上他的感觉。是的,那个时候他们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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