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君心 作者:酒暖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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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桑榆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
“武林大会的时候,十二坞的人也会来,到时候桑姑娘再决定吧”
桑榆点头,起身致谢,“有劳顾公子了”
距武林大会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桑榆每日在顾城的指导下习武,那本星辰诀也翻了七七八八,虽然还是没能领悟到什么精髓,但到底拎两桶水上楼也脸不红气不喘了。
夙命自那一夜寒毒复发之后,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毫无大碍,但常常夜深人静之时她屋内还亮着灯,有时候桑榆悄悄推门而入,次次见她都是盘腿坐在床上打坐练功,有丝丝缕缕白烟从肌肤上冒出来,整个屋子的温度都低了几度。
“凝神静气,抱元守一”夙命冷冷喝道。
桑榆依言闭目,默念起了素影决,在修习过星辰诀之后再来看这本素影决倒也没有那么晦涩难懂,被苏若影改动过的地方夙命也都一一改了回来,因此也就没有后顾之忧,练起来颇为得心应手。
感受到体内似乎有灼热真气游走,桑榆心神合一,慢慢将它们汇往一处,习武之人最重要的所在丹田内。
桑榆突然皱紧了眉头,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就快运转一个大周天汇入丹田的时候,突然凝滞不前,她咬牙又用了一些力,经脉一阵刺痛。
夙命抬手,凝神闭目,低声道:“可能会有点疼,忍住”说罢,在桑榆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掌拍在了她背上。
桑榆闷哼一声,唇角溢出大量鲜血,溅在了雪白中衣上,泅出鲜艳的花朵。
刚刚聚拢的真气又被打散,桑榆脸色苍白,咬牙抵制住四肢百骸蔓延上来的疼痛,知道夙命不会害她,可眸里还是添了疑惑。
“怎么回事……”
“你再重新试一次”
桑榆点头,又闭上眼,默念起了素影决。
片刻后,脸色越来越红润,呼吸也均匀了许多,变得轻而绵长,夙命点点头,知道大功告成了。
再睁眼的时候,屋内烛火无风自动,夙命看着她眸里多了沉思,虽然她曾用内力帮她洗筋伐髓,但短短一个月内能将素影决修炼到如此境界,这份天赋倒也是惊人。
若是能从小习武的话,恐怕现在的成就不在她之下。
“夙命,我觉得神清气爽了好多,感觉整个身子都轻松了一大截”桑榆颇有些洋洋得意,见夙命一直盯着自己不放,她擦了擦自己的脸颊。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其实只是唇上沾了血迹似点了胭脂一般娇艳欲滴,夙命想伸手替她擦干净,那人却无意识地往外躲了躲。
于是垂下手,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含光,“我教你一套剑法”
桑榆顿时睁大了眸子,“不……不是说只学内功就可以吗?”
“武学一道,唯有内外兼修才能成就”
看着那人又抿起唇角,桑榆只好不情愿地下了榻,跟在她后面出了房门。
顾城坐在廊下饮茶,忽然听见院中有风吹花落的蔌蔌声,他转头看去,眼底便添了三分惊为天人。
月下女子挑灯执剑,跟着夙命一板一眼地练习着招式,或轻舒云袖或翻转腾挪,衣袂翻飞间白衣出尘,动作虽然凝滞但身姿优美,莲步微移间如弱柳扶风。
同样的招式夙命做出来是凛冽,而桑榆则添了七分柔美。
不时有落花被剑气席卷,纷纷扬扬落满了肩头,夙命手里长剑挥洒自如,脚下犹如闲庭信步,桑榆渐渐眼花缭乱,跟的吃力起来。
脚下步伐一乱,手里木削的长剑也似有千斤重,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夙命及时揽住她的腰,将人扶稳,眼底似有月华流转,亮若繁星璀璨。
桑榆悄悄红了脸,不敢再对上她的眼。
“继续”
只听得那人冷寂的嗓音在自己头顶响起,随即揽住自己腰身的手也松了开来。
桑榆定了定神,点头,“好”
“这练的什么剑法,软绵绵轻飘飘的能对敌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苏若影也从屋里出来了,嘴里磕着瓜子,一边评头论足。
“世间万物讲究阴阳轮转,刚柔并济,若是一味刚猛却也失了分寸,就如你习武总是粗枝大叶,于细节之处还需多加完善”
苏若影撇撇嘴,颇有些不屑的样子,但知道他说的也是实话便也不再反驳。
顾城却暗地里皱紧了眉头,仔细观察起夙命的招式来,武艺高强却无门无派,他当真好奇的紧。
在星宿海里他也算是年轻一辈里的翘楚,放眼整个武林实力也不算弱,自认从小博览群书,大大小小门派的武功招式也都涉猎过,但凝神看了半晌却依然没发现走的是什么路数。
唯一看出来的一点就是和夙命惯使的招式同出一脉却温和的多。
眼看着月渐西沉,桑榆也体力不支起来,喘着粗气,一双眼泛桃花巴巴地望着她。
夙命终于收剑回鞘,回眸望着她,月下长身玉立,夜风扬起她额前碎发,掩映了眉间朱砂,月华流转似在她身上镀了一层银霜。
桑榆托腮看着她,眼神渐渐迷离起来,苏若影有句话当真是没说错的,此人是个妖女。
夙命皱了皱眉,“你说什么?”
不知不觉间居然把心里想法说了出来,桑榆白皙面颊浮起潮红,急忙摆手道:“没……没什么……我是说这套剑法叫什么?”
慌乱之中,她只好胡乱找了个话题。
夙命沉默,眼中竟然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桑榆以为她不会回答了,却听见冷冷清清的嗓音响在自己头顶。
“问情”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师傅,为什么这套剑法要叫问情?”
女子长发倾泻如瀑,垂到腰际,薄如蝉翼的唇轻轻弯出一个弧度,眼中闪烁的是年幼的夙命看不懂的情愫。
“当你有一天把这套剑法教给另一个人的时候就明白了”
桑榆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女子,她不说她便不问,不求来路只求归途,只是心里难免失落。
刚才她看她的眼神,像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桑榆站起身慢慢往廊下走,却猝不及防被人扼住了手腕。
“今晚,还要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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