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沉香 作者:无瑕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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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把她露在被子外的一只手放进了被子里,仔细的掖紧了被角。她却不上床,反而又放下了床帘,找了件外袍披上,坐在桌前灯下翻莫惊鸿留给她的那本医书。
那本医书是莫惊鸿临死前就给莫凉一的,里面和封皮都是极好的纸,莫凉一翻了许多年,除了旧了些,仍是完好如初。医书里是莫惊鸿毕生所学,若是放在明面上,又不知会引来什么风波,莫凉一心细,一向带在随身的包袱里,除了睡觉不离左右。
医书很朴素,蓝色的封皮上写了“莫昀殊”三个字,怎么看也不像一本医书。昀殊是莫惊鸿给莫凉一起的字,只是她从未用过,对于莫惊鸿为什么会给医书起这么一个名字,莫凉一不解,却也习惯了他的古里古怪。翻开医书,找到需要的地方,莫凉一定下心思,细细品味起来。
这本医书其实写的乱七八糟的,就算是莫凉一与莫惊鸿一起生活了十二年,也不是全都能看懂他在表达什么。莫凉一有时也会想,若是把这本无价的神医遗物随手送了人,别人也不一定能看懂。
莫凉一按着莫惊鸿古怪的思维,全心全意沉在医书上,不知不觉蜡烛已快燃尽,外面已打了三更。莫凉一找出根新蜡烛,打开灯罩,把新蜡烛换了进去。刚处理好蜡烛问题,莫凉一本想坐下继续研读医书,床帘内突然响起凌慕清的梦呓声。
“别……父王……不要丢下我……娘亲,不要走……清儿会乖乖的,求求你们不要扔下清儿……父王,娘亲……娘亲……”凌慕清说着梦话,声音中带着抽泣。莫凉一放下医书,快步走到床边,将床帘挂了上去,伸手擦拭着凌慕清眼角流下的眼泪,柔声唤道,“阿清……你做噩梦了吗?快醒来,不要睡了。乖,不要怕,我在这儿陪着你。”
凌慕清仍小声说些什么,眼泪越流越多,莫凉一把手伸进被子里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摇晃着。终于,凌慕清安静下来,慢慢睁开了眼睛。莫凉一松了口气,攥着袖口给她擦眼泪,“好点儿了吗?”凌慕清有些发怔,呆呆的看着她,“你……小郎中,凉一?”她不是第一次见莫凉一散发的样子,却是第一次离得如此之近,不禁有些痴了。
莫凉一微微睁大了眼睛,点了点头,“是我。”凌慕清这才醒过神来,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伸手去摸她的脸,笑道,“怪不得要女扮男装,这么漂亮的人儿,在江湖行走指不定要惹上多少桃花呢。”莫凉一脸上一红,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却带着些无意的风流,莫名的有些勾人。
凌慕清心里一动,忽然觉得有些无措,忙转移了话题,“我刚才,怎么了?”莫凉一掩唇打了个呵欠,笑道,“想是做了噩梦,魇着了。”凌慕清这才注意到她眼睛有些红,打过呵欠之后水盈盈的,带着些血丝,“你还没睡?”
莫凉一揉揉眼睛,嗯了一声,“我从未遇到过瘟疫,总觉得心里没底,正好睡不着,便翻了一下医书。”凌慕清扫了一眼她身后,医书正倒扣在桌子上,她撇撇嘴,下了床走到桌子边合了医书,塞进了莫凉一的包袱里,又回过头去看她,“是谁和我说要养足精神的?不许看了,快睡觉。”
莫凉一有些无奈,“我暂时……”“我做了噩梦,有些怕,你陪我睡。”凌慕清打断她的话,不等她再说话,打开灯罩吹灭了蜡烛,然后摸黑走到床边,伸手扯下了莫凉一身上披的衣服,不由分说的把她推倒在了床上。
“我刚才梦到我娘亲了,”凌慕清躺好在莫凉一身边,慢慢的开口,“我四岁那年,父王在战场上受了重伤,不会再有孩子。当时我娘亲正有身孕,父王总想着,无论是儿是女,总让我有一个相伴的人。可是娘亲难产了,大人孩子都没有保住。”凌慕清扯开嘴角,轻声一笑,“娘亲,是中了毒才会难产,我未出生的幼弟,早已被毒死在娘亲腹中……”
“我和父王,真的是相依为命啊。他总是对我说,要我听皇爷爷的话。他说我没有兄弟可以依靠,没有姊妹可以倾诉,他若是哪天去了,她的清儿一个人孤零零在这世上,多可怜呀……”凌慕清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接着是隐忍的抽泣声。莫凉一把被子拉好,侧过身子搂住了她的腰,“睡吧,相信我,一定不会让霄王爷有事。嗯?”
凌慕清吸了一口气,紧紧握住放在自己腰间的那只并不温热的手,用力点了下头,“嗯!”莫凉一凑过去到她耳边,幽幽叹了口气,“说起来,我可是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怎么都觉得自己比你惨得多,特别是义父死后,真的是不知不觉一个人过了那么久。”
“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你也孤身一人了。你若能舍去荣华富贵,不妨跟着我浪迹天涯,治病救人什么的。”莫凉一轻轻一笑,她这话还是玩笑成分较大,说完之后便抵不过倦意睡了去。凌慕清却是眨了眨眼睛,在心里念了一句,“听起来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他喵的怎么会有那么多bug,,给自己跪了_(:_」∠)_……
╮(╯▽╰)╭先改两个其他的以后再改好了。。。
☆、第十一章
二人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了,一路向北,三天不眠不休的赶路,终于到了夏启两国交界处临潼关外。由于疫情严重,预防更多将士被感染,凌夏大军早已撤到了关外驻扎,关内军营里留下的大都是已经感染瘟疫的将士,除了军医,任何人都不得擅入。
马车刚停下,立刻有站岗的兵士过来拦住了她们,“边关重地,任何人不得擅闯,速速离去!”凌慕清从马车里出来,看了他身后驻扎的新军营一眼,冷声问道,“霄王爷怎么样了?”那兵士沉着脸,喊了一句,“快离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凌慕清眯起眼睛,看出那兵士装束是凌国的,凛然道,“我是霄王世子凌慕清,我要见我父王。”兵士愣了一下,有些迟疑起来,“你说你是世子,可有证明?”凌慕清一怔,忽然想起离开京城时凌东澈给过她一块金牌。
凌慕清从包袱里翻出了金牌,亮在了兵士面前,那兵士神色一凛,屈膝跪在了地上,“不知是世子大驾,有所不敬,请世子恕罪!”凌慕清道,“起来吧。我把神医传人带来了,现在情况怎样?我父王如何了?”兵士站起身,低下头叹了口气,“仗没好好打一场,兄弟们倒是因为瘟疫倒下不少。王爷现在在关内,和被隔离的兄弟们在一起,军医说现在天气转凉,疫情没有蔓延的那么快,情况倒是好了些。不过,如果再不能开出有用的方子来,那关内的人……凶多吉少。”
“我要见父王!”凌慕清有些激动,兵士却连连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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