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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低头换鞋,进门就没听见他哥的声音,他有点奇怪,“我哥呢?”

    杜若风瞥一眼沙发里躺着的梁子钦,对方正在疯狂给他使眼色,杜若风也不明白他干嘛这么不喜欢他弟,但也懒得多掺和,“沙发上睡觉呢,他昨晚没回家张姨没生气?”

    “我哥告诉我妈在你家睡得,我妈已经准备了鸡毛掸子,就等着他晚上回家呢。”大概是因为知道梁子钦睡了,杜若风觉得梁子玉表情轻松了不少。

    杜若风也笑了,梁子钦果然是智障,谁不知道他杜若风是护爹狂魔,而且是圈地盘那种,怎么可能有人在他家过夜。

    梁子钦装睡装着装着竟然真睡了,等他再醒了都下午了,杜若风和梁子玉早就把各种东西打包好了,梁子玉怕他哥看见他烦也已经走了。

    杜若风从厨房给他端了饭出来,一份水煮肉片一份酸菜鱼,梁子钦坐下来端着饭碗就吃,“他滚了啊?”

    “你干嘛老对梁子玉这样,小时候也就算了,多大的人了,还吃你弟的醋啊?”杜若风从冰箱拿了听可乐递过去。

    “你不懂,”梁子钦默默扒饭,“菜是他点的吧,你不吃辣的,也不吃酸菜。”

    杜若风当然不懂,他没有兄弟,和明朗之间也不是普通人家的父子感情,怎么可能明白。

    “我给老狼打了电话,让他告诉张姨你确实在我家过夜的,你一会儿回去好好收拾收拾,别一脸半死不活的样儿。”杜若风不知道该怎么说,也只好岔过这个话题不谈。

    明朗觉得杜若风今天怪怪的,兴致不高,蔫儿蔫儿地窝在床上,看他洗了澡出来也没直接扑上来,简直反常,“怎么了宝宝?收拾东西累着啦?”

    杜若风坐起来,接过了明朗手里的浴巾给他擦头发,“老狼,梁子玉喜欢梁子钦。”

    “你怎么知道的?”明朗惊讶地回头看着小崽子,满脸不可置信。

    “白天梁子钦把梁子玉叫过来帮我收拾东西,梁子玉看他那个眼神……”那眼神杜若风太熟悉了,三年前的他,曾经无数次从镜子里看到过自己那个样子,那是被死死压在冰面下的渴望,不同的是梁子玉眼里还有求不得的绝望。

    “子钦知道么?”明朗拧起眉,难道真的人以群分?怎么他周围全都是gay。

    “看样子是不知道吧,我觉得梁子玉也大概并不想让他知道,”杜若风撇了浴巾,抱着明朗的脖子,下巴抵在他肩头,“说实话,我有点儿同情梁子玉。”

    “我们和他们不一样,”明朗当然懂小崽子的意思,他捏着杜若风皓白的腕子,轻轻亲吻着他的指尖,“子玉喜欢子钦,而子钦未必喜欢他,他们又是亲兄弟,家里也是传统思想,如果他们只是喜欢男人,那没准还有转圜的余地,可他们这都不只是性别的问题了。”

    这叫乱伦。

    “天朝什么样儿你也不是不知道,烂到骨子里的人也要装模作样说什么礼法,不管和自己有没有关系都要横插一杠子,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儿大,”明朗无奈地笑,“林远他爸因为和男人上床被人撞破,被全村人戳脊梁骨,最后自杀了,他妈也自杀了,他十几年都没走的出来,”

    “不能因为我们这条路走得顺当就忘了这不是条坦途,”明朗反手摸摸小崽子的头,他们没有别的家人,就少了诸多牵绊,而对于天朝的绝大多数人,谈恋爱永远不只是两个人的事,“喜欢子钦是子玉自己的事,他自己能拿捏住分寸是好事,不该让子钦和他们父母承受本就不该他们承受的痛苦,他要是拿捏不住,那也只能说是他们一家命里注定,”

    “你是子钦的朋友,别忘了他没有义务去接受别人单方面的感情,只要在他需要你的时候你能挺他这就够了,”明朗顿了顿,“至于子玉,这种事情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相信你明白。”

    “老狼,”杜若风紧了紧自己搂着明朗的手臂,在他颈侧轻轻磨蹭,“如果我爸妈还活着,你还会和我在一起么?”

    “小傻子!”明朗微微扭头,恶狠狠地咬了咬小崽子的鼻尖,“哪儿有什么如果?人这一辈子就活这一次,是糙是好就这样儿了。你要非说如果,那我要不是你爸,你还喜欢我么?”

    “……”杜若风竟然真的认真想了一会儿,如果老狼不是他爸,如果他父母还活着,那他可能就像别人家小孩儿一样,每天和父母吵架怄气,老狼对于他那也不过是他爸的兄弟,他不敢想了,“你说的对,没有什么如果,你就是我爸。”

    “这就对了!”明朗把杜若风翻过来摁在床上,长腿一跨坐到他腰上,扯开个邪笑,“别瞎想些有的没的了,明儿就搬家了,今儿晚上还不最后打一炮?”

    “又不是不回来了!”杜若风这么说着,却还是拉下明朗的颈子,和他爹吻在一起。

    两个人折腾到挺晚,早上还是起了个大早。明朗叫了搬家公司过来,把杜若风收拾的那些东西全部装车,运到新家去。

    锁上家门时明朗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住了十几年的房子,还真的有点舍不得。杜若风拉着他的手,两个人乘电梯下楼。

    “我还记得咱俩刚搬过来的时候,我问你自己睡行不行,你苦着脸跟我点头,晚上我睡不着,偷偷过去看你,你捂着被子在那儿哭,我心都被你哭碎了,”明朗捏捏杜若风的脸,“那时候你才那么一点点高,长得跟个发面馒头似的,又白又软,一转眼就这么大个人了!”

    “以前又白又软,现在又黑又硬!”杜若风知道明朗这是惆怅,干脆不给他这个伤春悲秋的机会,拉着他的手在掌心舔了一口。

    “呸!”明朗一下子就没了刚才的忧伤劲儿,在小崽子脑袋上打了一下,“你就一天到晚的胡说八道吧你!”

    一上午两个人就收拾得差不多了,其实杜若风已经提前来打扫过,各种生活用品都是准备好了的,搬过来的也无非是些衣服什么的,收拾起来也不费劲。

    中午明朗请宾馆全体员工吃饭,还特意嘱咐了张姐叫上梁子钦梁子玉兄弟俩,但是梁子玉没来,学校补课。

    其实这两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杜若风和明朗是什么关系,宾馆里年轻员工不少,思想大多比较开放,岁数大的都是跟了明朗快二十年的人,一路走来自然知道个中原委,从来也没有在背后乱嚼过舌头根子。

    一顿饭吃下来也算是宾主尽欢。

    下午仍然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明朗上班去了,杜若风也不能闲着,明朗勒令他这个暑假必须考出来驾照,以后司机就换他来当,他下午得去报名。

    五点多的时候明朗回来了,一块的还有林远和陈无念,杜若风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停了手上的活儿给他们拿了饮料放在茶几上。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