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月依 作者:叶南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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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拍手道:“放心,齐国长公主也不是吃素的,灾民很快便得安置,用不着你操心,先把你我的肚子填饱再说。”
现今人人皆知,齐国掌握实权的乃是芷蓉公主,皇帝不过傀儡。而这女子究竟是否要开天辟地冒天下之不韪成一代女皇,尚不知晓。
而吴国内乱,却是因一则流言而起。先时清歌师长霍颜同文清雨之事不知为何在吴国大肆传扬开来,甚至有人假言当朝君主乃是文后同霍颜私生子,更有甚者又言先主吴候曾留密诏,即王位者另有其人,却被当今吴皇毁了去。于是吴国皇叔三王造反,新君孤立,乱作一团,战火殃及平民,难民纷纷向齐国逃窜。
我不知道江九是如何在没钱的情况下还有勇气跑到齐都最贵的馆子点了这么一大桌子菜。但见她吃的理直气壮,我自然也吃了个酒足饭饱。
江九拿了细竹签剔牙,自己剔着还不忘提醒我脸上有粒饭,牙上有颗菜。继而又问我吃饱了没。我点点头,不知其意欲何为。
我二人坐的是二层雅间。她伸手拍开一侧窗户,下面便是街市,她笑看了我,道:“跳下去。”
我有些惊异,但未及反应,便被江九一把扯了,从窗飞出。
江九身手矫健,武艺高强,轻轻落地,拍去身上微尘。
我武艺远不及她,摔了个狗□□,弄得灰头土脸。
我揉揉有些酸痛的腰,不由说道:“贼婆,出门吃霸王餐还要拉我上贼船。你不是号称能号令武林,怎么连顿饭钱都付不起。”
江九却妩媚一笑:“刺客楼楼主江飞花,神龙见首不见尾,出门吃饭不带钱,这是规矩。”
我却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哪里有这样的规矩,刺客楼本就以收重金替人刺杀仇家而闻名,江飞花建楼伊始便言:只有你出不起的价钱,绝没有刺客楼杀不掉的人。而江九之所以得了个江飞花的名号,只因她出手前,便会在你身上留下飞花印记,见此印记便可回家准备后事了,三日之后必死无疑。
传言江飞花武艺深不可测,从未失手,我却很难把面前这个疯疯癫癫的女子同一个名动江湖的冷血女杀手联系在一起。
我正胡思乱想,却发觉原本走在我前面的江九不知跑去了何处,正伸长脖子四处张望,忽而却听到一阵女声尖叫,便向那处奔去。
果然是江贼婆缠上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一个劲儿逼问人家姓甚名谁可有婚嫁,甚至还要对人动手动脚。
我一时无语,但还是冲了过去拉开江九向人家姑娘好生道歉,言及舍妹自小患了疯疾,今日下人未看好,偷从家中跑了出来,姑娘莫怪。狠狠揶揄了江九一番。
那姑娘见我还算有礼,本想说些什么,怎奈江贼婆在我身后挤眉弄眼,还舔嘴唇舔的上下翻飞,硬是把人家吓得花容失色,落荒而逃。
我只得无奈摇摇头,苦笑着对江九说:“夏依依怎会有你这么个朋友?”
江九却意犹未尽般盯了姑娘远去,才道:“我几时和她齐……不,夏依依成了朋友,若不是她貌美,我绝不肯同这人搅和在一起,如今也是后悔不迭。”
我却注意到了江九的迟疑,夏依依原本姓齐,而江九这样放肆的人,竟也会害怕。
不过,从我个人而言,好色这件事似乎也是会传染的。原本见江九同人家姑娘拉拉扯扯我还去劝阻,但见其本性如此且只是同姑娘们拉拉家常并无恶意,故也不再阻拦。
甚至还同她一起坐了茶社,看街上女子往来,评头论足。这个屁股太大,那个太平,这个穿着土出新高度,那个风骚太过太□□。
左左右右好像都不怎么满意,最后相视一笑,当是想起了同一个人,看惯了她,旁人实在入不得眼,其艳独绝,世无其二。
两个男人的友情很多时候可以通过一起逛窑子而培养起来,男女之事的秘密有时很容易成为两个男人之间的纽带。后来我又思索了一下,两个女人逛青楼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所以当我们付不起茶钱被茶社老板打出店来以后,江九提出一同去逛青楼时,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江九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一套男子衣饰换了,相貌仍平,可风致犹在,倒真像是哪家风流贵公子。
江九带我到了一座矮房旁,招牌上大大一个“赌”字。
我有些不明所以,她却拎了我进去,赌的不过是最简单的摇骰子压大小。对面摇骰子的赌坊伙计问江九可带了赌本,江九却把我按在桌上,道:“我这个弟弟,洒扫做饭,铺床暖被,做的都是极好,若我输了,尽可将他带走。”
立时我就想痛扁江九一顿。好在她连赢数场。走时我抱了个大大的包裹,里面尽是银钱。
去往青楼时,我向江九道:“你赌钱赌的如此好,到时不妨教教我,发家致富全靠它了。”
江九却笑了:“今日不过运气好,往日早不知要输上多少了。”
我立时炸了毛:“那你还敢拿我当赌本,万一输了呢?”
江九一巴掌拍在我脑袋上:“要不是带着你这么个蠢货,姑奶奶飞檐走壁,早进楼泡姑娘去了。”
我想了想她说的好像也没什么错,于是欢快的和江九手挽手,走呀走,准备逛青楼。
一阵浓烈的脂粉气袭来,呛得我涕泗横流。一位长相一般妆画的却惊天动地的中年妇女出现在我二人面前。
我看她那副模样,实在惊的说不出话来。江九却轻车熟路,从包裹中掏了一锭银子,而面前老鸨那张血盆大口就此张开,滔滔不绝讲起楼中哪个姑娘长相美,哪个姑娘身段佳,吐沫横飞。
江九轻眯了双目,道:“我二人家中管教甚严,今夜不过寻几个貌美姑娘喝喝酒,过夜倒是不必。”继而又掏得一块银子,让老鸨寻个好位置。
老鸨笑开了花,言及今日楼中有姑娘献艺,不如先在二楼坐了,看过后再入房间喝酒。江九微微笑了,手中摩挲着不知从何处弄来的一块暖玉扳指,点头应允。
我却忽而想到,此时夏依依是否知晓我二人跑了出来,继而又想反正可以怪在江九头上,这贼婆脸皮厚,由她去跟夏依依磨好了。
于是便随她大摇大摆进了青楼,门口竟还有一排姑娘相迎,江九取些碎银分与她们,转头低声道:“有些姿色地位的姑娘都在楼中,门口这些女人,多半迫于生计在此寻个有钱人陪了,挣多挣少却是未知。”
我望着这些姑娘,淡淡有些悲凉。即便命运各异,可都在努力生活。可这样生活,却时常为人拿操守道德来评判,而践踏这些女人的恰恰是所谓正人君子,说来也是可笑。
老鸨将我二人带到二楼,坐在雕花栏杆旁,向下望便是舞台侧面正中。而楼上的其它好位置早为人占去,我们也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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