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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安宁去赴约,路程不算长,徐莫庭指名的地点打车过去二十分钟就到了,刚进大门,有两名女生正被服务员拦着,“不好意思小姐,我们这里是会员制的——”

    “什么啊。”女学生有些恼,被人拦截这种事毕竟不光彩,“又不是皇家俱乐部……”

    服务员苦笑,谦和地作解释:“真的很抱歉,我们的规定就是如此。”

    ……

    当另一名服务生过来“服务”安宁时,安宁立即拿出包包里的卡递上去。

    对方一笑:“李小姐是吗?请跟我来。”

    从那两名女生旁边经过,感觉到有目光扫过来,安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里想的是,怎么这年代连腐败都要设门槛了?

    被领着上了楼,二楼是茶座,环境相当清雅幽静。

    安宁是早到的,选了一个半开间的隐蔽卡座,摘下浅色围巾,“先给我一杯温水,谢谢。”

    等的时候瞄到旁边的木架上陈列着许多书籍,连史记都有,拿来翻看,一翻翻到牧野之战,战略上的以少胜多,历史性的兴周灭商。安宁一直觉得这场战役商朝败阵很大原因不是战略上的失策,而是人员的组成,殷军(商朝的军队)史称是七十万大军,可大半是奴隶和战俘,而战俘和奴隶这种朝不保夕的存在,策反是尤其容易的——呃,这么说来,所谓的“以少胜多”又值得推敲了。

    安宁喜欢历史,最主要的就是它有很多地方可以研磨,但又是固定的,不会再变更的。

    电梯的开门声让她抬起头,里面走出来几个人,其中一人便是徐莫庭,安宁表情稍稍一顿,显然是没想他身边有其他的人,徐莫庭也是在同一时间看到了她,眼眸一闪又恢复平静。等衣装革履的人们拐进另一条过道里,安宁继续低头看血拼。

    几分钟后,徐莫庭走了回来,目光一直未离开那道优美的身影。当感觉身边坐了人,安宁转过头对上他的视线,他笑了一下,“早来了?”

    安宁脸上是“幽怨”的表情,“你有公事忙,干吗还叫我出来啊?”

    “不算公事。”徐莫庭平常道:“我爸也在里面,等会见一下吧?”

    “啊?”这下是真的懵了。

    ……

    “我还没有准备好。”

    莫庭上下打量了某人一下,“已经很好了。”

    “……”

    安宁心情真是百转千回,怎么喝个茶成见家长了。

    当天安宁被带进某包厢,唯一的感触是那哪是见家长啊?简直是见家族嘛。

    叔叔伯伯,然后,徐莫庭爸爸,安宁不得不承认自己小小惊讶了一下,她在电视上看到过,呃,要不要上去表示一下对对方政策的支持呢?

    然还没等她发表什么,这位和煦大度的徐家大家长已经笑着对她说了第一句话,“小姑娘,久仰了。”

    “……”这原本是她想说的。

    安宁偏头看站在她身边的人,徐莫庭根本不救场的!

    “安宁是吧,坐啊。”徐父指了指位子。

    连名字都知道了?好吧,自我介绍也不用了。

    安宁谨慎地落座。

    然后,在几位长辈和蔼的巡礼询问下,她镇定地一一作答,与其说是镇定,还不如说是——她已经出离紧张。而安宁秀雅的外貌和温润的性情谈吐貌似都挺讨长辈喜欢的,所以总体来说,见家长算圆满的,甚至最后一位长辈还说了,“等明年毕了业就结婚吧,后一年是壬辰,生孩子也好。”

    安宁囧,原来她结婚(假如)就是为了后年是龙年,生孩子好?

    假期头一天,精彩的被陷害的一天。

    52、

    从包厢里出来,安宁快怨死了,“你怎么都不帮我?!”

    前十分钟就在说完龙年生孩子之后,几位叔伯随口说到一个家族里的亲戚,常年驻留国外,这次回来是媳妇要生二胎什么的,安宁在感慨原来大人物平时喝茶聊天也是很平民的同时,因受身边的朋友毒害实在太深,完全没经大脑地就蹦出来一句,“常年在外国,怎么会有第二胎呢?”

    ……

    全场寂静,三秒钟后,包厢里响起雷鸣般的笑声。

    安宁当时真的是切肤体会到了什么叫“追悔莫及”,而旁边的人又是不动如山的见死不救,恨啊,而且,她敢发誓他也笑了!

    最终是徐莫庭咳了一声,对长辈说还要带她出去走走,才得以获得解放。

    莫庭轻笑,“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虚伪真虚伪,安宁懒得理他了。

    徐莫庭这一边,他一贯是一个沉着冷静的人,但感情上毕竟是生手,这么一步步走过来也不是不紧张的,至少也是担心她会拒绝,很多地方很多时候他都担心。他已经绊过一跤,那种滋味不想再试一次。这一回,他会谨慎得多,只是,偶尔也会有点焦急。

    “接下来去哪里?”出了大门,安宁问。

    “随便逛逛吧。”他已经拉住她的手。

    虽然她也经常会陪朋友或者妈妈出来逛街,但是,徐莫庭耶?逛街?感觉有点奇怪啊。

    “怎么了?不愿意?”某人淡定地加罪名。

    “我哪敢啊。”哀怨。

    “没关系,等一下累了我可以背你。”徐莫庭适当的安慰一下。

    安宁非常坚决,“才不要。”大街上人来人往,趴徐老大背上一定会引来不少人关注的。

    在路过一条街道时,安宁突然想起网上看到过的一段有趣对话,遂提问身边的人,“你知道我们市最安全的是哪条街吗?”

    “你左手边的这条。”

    跟标准答案永远相去甚远。好吧,的确是她左手边的这一条,仅仅几百来米就驻扎了公安局,检察院,法院。在此处犯法,足不出户便可享受一条龙服务。

    莫庭这时咳笑了一声,“其实,还是挺有意思的。”

    安宁无力摆手,不用这么勉强的。

    炫烂的街灯、热闹的人群,今年冬天比往年来得冷,却也多了一些暖心的东西。

    两人走到广场时,徐莫庭接了通电话,听了两句后递给安宁,后者疑惑。

    “张齐。”

    安宁不解地接过,对方一上来就是:“嫂子,硫酸要用什么洗啊?!”

    = =!“你被人泼硫酸了?”

    张齐黑线之后含糊道:“不小心泼到了一朋友,只是手上而已。”

    安宁想了想,“有没有碳酸氢钠?就是小苏打。不要用水冲,用干净的毛巾擦掉,然后涂小苏打。如果严重,最好去一趟医院。”

    “谢了,嫂子!”对方挂断之后,安宁把手机还给徐莫庭。在接上他投过来的视线时,不由心又是一跳,“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莫庭一低头,笑道:“没什么,只是,感觉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