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之道 作者:请叫我低调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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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怀有希望的楚离。
可实际上,她也说不上来自己对楚离是什么感情。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楚离,所以她清楚楚离那颗一尘不染的心上是多么难以有所牵挂。她比谁都看得透,楚离有情,却最无情。她们的师父常常要让楚离修道修仙,可楚离总是不屑一顾。其实,石霂非常明白,只要她自己劝上楚离一句半句,说不定楚离也就愿意试试了。是的,石霂很清楚自己对楚离的影响力。她敢确定,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谁能牵动楚离的情绪,那么这个人非她莫属。所以她自信。
她不否认她的自私。
师父成公兴常说,现在的楚离能以无情入道,可泛爱天下,得有大成。
可石霂偏不要。她一次又一次对楚离说,从不存在修仙之事。甚至她切断了楚离对修行之事的道路。她不愿意让楚离做一个得道的无情人。她无法忍受有一天,自己对楚离来说,和那些花鸟鱼兽一样,是可以爱着的万物之一。
她爱楚离,这是无疑的。但这种爱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石霂自己也不甚明白。
楚离可得道。只要当下她潜心修行,以一颗不被损染的赤子之心入道,不日可能就有一番别样的天空。那颗不被束缚的赤子之心是多么难得,每个人出生伊始都有这样一颗通天彻地的道心,可却随着生活的磨损而渐渐蒙尘生锈,再难看到本来面目。
但石霂不愿意冒这个险。她爱她,却不愿意让她走一条更稳妥更宽广的通天大道。她爱她,所以要拖她在这滚滚红尘里,渴望着有朝一日她能看到自己。
她遭受了太多苦难,已经无法再承受一次一无所有无所依恋的痛苦。
可是,她又不愿意这么自私。所以她不动楚离,私心里希望楚离能自己开窍,希望对楚离来说已经很重要的自己,能再重要一点,更重要一点。最不济,也就是这样山长水远的,两人一生相伴。
然而,如今,她却要问她,是不是喜欢了旁人?无论这个旁人是男是女,这个答案都让石霂心头发紧。
即使,理智告诉她,楚离不可能爱上任何人。但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害怕。
害怕听到楚离的答案。
☆、第33章 三三
“喜欢啊。”楚离想都没想,顺口就回答了。
石霂呼吸一窒,心就凉了一半,见楚离漫不经心的模样,压着情绪又问了句,“多喜欢?”话到这里没能很好的控制心绪,便加了一句,“比我呢?”
说了就有些悔意。唯恐楚离听出这言语里藏着的情绪。
楚离抬头看她一眼,扑哧一笑,撒娇道,“师姐,你跟她比什么嘛!你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楚离想了想,“就像穗穗和你,我都喜欢啊,可是这怎么比嘛。”又说,“上谷公主也是我的朋友,她救过我的命,为此还命悬一线,在平城的时候又很照顾我。”楚离说,“所以我才会因为怀疑了她而难过。无亲无故地,人家好心待我,我却怀疑她。着实让我羞愧难当。”
说着便有几分怏怏不快。
石霂心头缠了千千结,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得亲昵地摸了摸楚离的头,“那就别怀疑,相信她。”
“可是又总有些蛛丝马迹让人摸不透。”
“忘了就是。一旦你心中起疑,便觉得一切都有疑点,关注点错了位,所有的情绪都会往一个方向集中。到时候,就算她没有目的,在你看来也是有目的的了。”
楚离沉默了一会儿,仰头望着石霂笑,“师姐说的对,我不该怀疑她。投我以桃李,报之以琼瑶。”她释然地长长吐一口气,想了想又说起了珠儿的事情,“虽然魏皇做法不当,但是我对他极力控制寺庙的发展还是喜闻乐见的。老百姓啊,都不知道自己求的是什么拜的是什么,就出了家,还谈什么修行,真是让人恨铁不成钢。”
石霂无奈地摇头笑了,“你呀,你以为他们都跟你一样,是为了求智求真才遁入空门?”
“哎——”
“老百姓啊,他们才不在乎什么是佛,什么是真,他们只想求一份心安。”石霂道,“他们只是想希望有个力量能救他们罢了。世道不兴,佛道才兴。皇帝此举无异于饮鸩止渴,只怕会激起民愤。离儿,你要当心。”
她们沐浴完离开后池,楚离说,“我希望可以开民智。”
“少有抱负,未必能成。”石霂却摇头,“你太年轻了。皇族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离儿,国师之谓,听起来像是百姓之师,实则是帝族之器。你所求,尽为当权者所不容,日后必艰难重重。”
“我不怕。”楚离咬唇,“至少,我希望能让百姓不疯魔,不害儿杀女。”
石霂一顿,想起了楚离的身世,霎时心中一片怜惜,便道,“未必能成,也未必不能成。曲中取直,外圆内方,尽力而为吧。”她扫向楚离心口,那里有一道二指长的疤痕,是楚离的母亲要取楚离的心献给佛祖时留下的。
石霂眸中一片柔软,她牵住楚离的手,笑道,“也没什么,当世虽乱,也不过蜗角之争耳。离儿,尽管做你想做的。”
惹得楚离展颜一笑,“方寸之地,存了我们这么多人,可也难为了。”她心情舒畅了些,闲聊道,“庄子说,知游心于无穷,而反在通达之国,若存若亡乎。天地之无穷,真是人力所不能至。难怪师父总想着修道修仙,也情有可原。”
石霂眸子一紧,轻笑一声,“便是如此,又哪来的神仙鬼怪,不过是人心作祟,贪欲不止罢了。”
“对!先圣孔子都说,未知生,焉知死?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好好做人才是最重要的。”
石霂笑笑,“你把孔老夫子都搬出来了,还不尽是你的理。”
她们嬉笑一番,刚回到院子,就看见临山的巫溪踱步而来。
楚离撇了撇嘴,“她总是阴测测的,可让人不喜欢。”
巫溪常年一身乌青色长袍,不苟言笑,也就和石霂说话多些。楚离不喜欢她身上的气息,总有种阴冷发凉的不适感。
石霂无奈嗔她,“穗穗不也是常年一身暗,也不见你埋怨。”
“可穗穗身上没有晦暗的感觉。”楚离不想跟巫溪共处,便要回去接拓跋迪四人前来。
石霂应下,她便欢喜地下山去了。
远远地,巫溪看见她一闪身没了影,唇角勾了勾,对石霂道,“楚离是越来越讨厌我了。”
石霂却皱眉,“她好像越来越能感受到你身上的鬼气了。”
“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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