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农 作者:泥慕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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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拓拔谌她娘亲还在世经常用的铜镜照了半天,看见自己满头满脸的泥浆后,忍无可忍的绕到灶房去找水。她可以忍受自己美貌的脸被泥盖住,可她忍不了自己的脸被这么脏的泥盖住!
还没进灶房就看见许多青烟从灶房的帘子里冒出来,元疏忆心里一紧,心想难不成失火了?她冲过去一把掀开灶房的帘子,急忙道“怎么了?拓拔谌?”
“咳……咳……”拓拔谌被这烟呛的嗓子难受,看见元疏忆闯进来一时反应不及的傻呆呆看着她,只是这烟也太熏人了些,她的眼睛被这烟熏得红通通的,眼睛干涩的就流下泪来。
元疏忆在弥漫了整个灶房的烟雾里找到拓拔谌的时候,就看见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刚刚哭完的苍白脸上还留有几滴泪痕,混着脸上没擦掉的泥巴,白一片黑一片的,生的再怎么我见犹怜的模样,此刻也是让人发笑的。元疏忆看着心里好笑,也不问她刚刚怎么了,只是跑到里屋拿着湿毛给她擦脸,一边擦一边笑“唉,你不是去烧水了么?怎么抹上颜料唱戏去了?”
知道她在取笑自己,拓拔谌闷闷的不说话,嘴唇撅的老高,将头转过去不理她。
“呵呵……”元疏忆捂嘴笑,她还以为这个小丫头没脾气呢,看来也不是这样啊,她戳戳拓拔谌因为生气鼓起来的小脸,笑道“来,给姐姐说说,怎么了这是,嘴巴都能挂个酱油瓶子了。”说着,她捏捏拓拔谌的嘴角。
被她的动作惊了一下,拓拔谌脸一红就要把脸转过去,不料被元疏忆把她肩膀一按,再动不了,她就看见元疏忆妖孽的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想跑?”
拓拔谌没有办法,只好保持着被她捏着脸的动作不动,开始说原因。
“方才……柴草不够……我就用了湿的草。”
是这样啊,看着拓拔谌有些气呼呼的样子,元疏忆的心情大好,不过她还是想逗逗她,于是取笑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东西是够的?”
拓拔谌被她这么一问,自娘亲过世后自己独身过了多年来的苦就像洪水一般倒了出来,是啊,自家还有什么是够的?她想着,脸上的悲戚之色就露了出来。
见她这样,向来察言观色的元疏忆心里懊悔,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补救道“没关系,管你什么不够,有姐姐在,保管你什么都够。”说着,她还拍拍胸脯,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逗得拓拔谌笑了,方才的尴尬也一扫而空。
“你说的啊,”拓拔谌鼓鼓嘴,看着她笑道“你说的啊,我缺水缺柴缺米缺油缺盐,我什么都缺。”
元疏忆苦笑,心里已经有几十个小人儿在打自己巴掌了,让你爱打趣人,这下好了,自个儿挖坑给自个儿跳了吧?可是看着拓拔谌那挑衅的眼神,元疏忆就觉得,自己一定不能让这个小丫头片子小瞧了去,否则以后等回了京都,她有什么脸面见那些世家子啊,说自己好歹被他们称作一代妖姬结果败在了一个小丫头手上?不不不,不行,就算她是继伯父的女儿你也不能洗脱你就是败给了她的罪名!元疏忆想着,对她展颜一笑,说不出的魅惑人心“好啊,就当我报恩好了。”
拓拔谌心里一沉,勉强对她笑道“好啊。”
想着,元疏忆就要去做,她向来是个行动派,想到什么就要做什么的主儿,当下趁着这个空荡儿就要出门。被拓拔谌一把拦住了,“你做什么去?”
“给你弄柴去啊!”元疏忆奇怪的看她一眼,“你不是缺柴吗?”
“现在已经晌午了啊,”拓拔谌无奈的对她笑笑“你不饿吗?还有你这一身,也不洗了?”
元疏忆摸摸自己被泥水沾染的下巴,眼睛眨了眨,道“你家里还有米吗?”
拓拔谌脸一红,不说话了。是啊,她怎么就忘了呢,她救下元疏忆的那天钓的鲫鱼换的米早就光了,柴也没有,米也没有,还委屈元疏忆和她一起吃了几天的没味道的水烫野菜,现在连水也快没有了。拓拔谌环顾着自己家的祖屋,现在她当真是家徒四壁了。
“好啦好啦,”元疏忆安慰她“我们去野炊吧。天无绝人之路嘛。”
“野炊?”拓拔谌迷惑了,不解的望着对面的女子。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元疏忆笑的一脸的高深莫测。
晌午时分,在外头做活的庄稼人都回来吃饭午睡了,就连骑着牛的牧童都找个块阴凉的地方歇下了。整个村子里安静的只听见知了在树上不知疲倦的叫着,在日头下显得没什么精神。
正是初夏,日头不是太晒,走在村里的土路上还能感受到迎面吹过来的凉爽的风,元疏忆踩着草鞋,戴着拓拔谌常戴着的帽子,牵着腿脚不利索的拓拔谌,在土路上欢快的走着。
“古人常说田园之色可以怡情,我从来不知,不想今天领会到了。”元疏忆的脸上还沾着泥巴,可却丝毫不影响她张扬的美丽,她一面东想西想的四处看,一面问拓拔谌“那个全身是灰色,还小小的鸟是什么啊?”
“那是斑鸠。”
“那那只鸟蹲着的那棵树呢?”
“那是桑树。”
“桑树?里面有没有蚕啊?咱们要不要捉点蚕回去养,然后就有丝绸衣服穿了。”元疏忆异想天开的道。
“桑葚倒是多,至于蚕,你还是别想了。”拓拔谌给她泼凉水道。
“为什么?”元疏忆不解,“不是说蚕是用桑树叶养的?这里这么大一棵桑树,这么多的桑叶,岂不是蚕很多?”
“蚕都是有专门的人养的啊,”拓拔谌一边注意脚下的路一边和她说话“而且啊,在那些养蚕的人眼里啊,蚕可比人精贵多了,养蚕人家在三月底蚕开始吐丝的时候就闭门不出,一心守着蚕了,客人也不敢在那个时候上门的,怕伤了蚕。那个时候,你可千万别去触人家霉头,不然人家对你不客气。”拓拔谌吓唬她道,她可真怕她因为好奇赶上人家门里专门去看养蚕,惹得人家对她不客气。
“不客气?”元疏忆笑的挑衅,“我看谁敢对我不客气。”
拓拔谌郁结,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岔开话题道“我们到底去哪儿啊?”
“小河边啊。”元疏忆闻言惊讶,“你不是每天都来这里钓鱼么?怎么,到这里的路竟然没有认出来?”
拓拔谌听了她的话后一扫周围,没错儿,这是去往小河边的路,不过——“你什么时候来过这里吗?竟然知道这里的路?”
“哪里,”元疏忆乱扯一通“你们村子太小了,你家里出来不就看见这一条小河吗?再说,我那天虽然昏迷着,但中途也是模模糊糊醒过来几次的,记住了这里的路也不稀奇么。”
“哦。”对于元疏忆的胡说八道拓拔谌也没起疑,她觉得自己所在的村子应该就是小,加上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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