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心 作者:失眠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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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也兀自躲在一边不敢过来。
姜灼并不将她们的表现放在心上,淡然地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确认我有无大碍,见我摇头,于是继续往前走着,只是刻意放慢了脚步,像是等我并行——方才那一丝失落,几分惊吓便因此烟消云散了。
候在客栈的日子着实无趣得很,好容易捱过了七八日,总算是等来了祭天的仪仗队。
只是,晚上偷偷摸摸跟着侍卫们潜入驿站,见到颜珂和那个替身女子时,却教我吃了一惊。
不说颜珂手臂上的伤,那个替身女子人事不省地昏睡在床上,嘴唇一片青紫,显然是中了剧毒。
“她、她怎么了?”我的声音有些哆嗦,手心也沁出了密密的一层冷汗,半是替这女子担忧,半是感到后怕。
——这邝希晗到底惹了什么麻烦?
又是什么人,要将她置于死地?
如果不是这个女子,只怕此刻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人,便是我了吧。
“殿下可知道那今河决堤之事?”颜珂将替她换药包扎的侍从挥退,随即忧心忡忡地与我说道,“前几日车队行至湘维城时,再次遭到了刺客袭击,人数更甚前几次;她们不但堵住了车队的去路,还煽动无知的灾民跟着闹事……”
“怎么会如此?”听她说起经过,我的一颗心便提了起来,仿佛亲眼得见了那紧张的场面,“然后呢?”
“车队折损了几名护卫,教那刺客头子冲进了马车,一剑刺中了肩膀;剑上淬了剧毒,随行的医者束手无策,若不是用千年人参吊着一口气,只怕挺不到西宁。”颜珂略带遗憾地扫了一眼床上的女子,随即却欣慰地笑了笑,“万幸殿下并不在车里,躲过了这一劫,这也是殿下福泽深厚,先皇庇佑之故。”
——只是,连累了对方替我挡下这一劫,我这个当事人却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的。
见她满怀安慰地看着我,只好岔开了话题:“本王见珂姨也受伤了,可有大碍?”
她不在意地挥了挥已经包扎完毕的手:“我已将毒素逼出,只是些皮肉伤,倒是无碍。”
“那她?”忍不住问起床上的女子,心中却隐约有了预料。
“左右熬不过今夜了吧。”颜珂叹了口气,眼里却并没有太多伤感之色——说到底,这女子不过是她训练来为邝希晗挡驾的替身,犹如物件一般,没了便没了,至多惋惜几分,若说为她伤心,却是不见得。
我知道这也怨不了她,却怎么都挣不开心中的负罪感,连带着面对她时的态度也不自觉的冷了几分。
她只当我是忧心刺客一事,于是安慰道:“殿下不必忧虑,这些刺客以为自己得手,只要我们放出殿下伤重的消息,近几日她们必不会来犯;况且到了西宁地界,便可征调当地的兵员护卫,安全自当有保障。”
“我不是为这个……”我也不欲与她多做解释,想来也是无法沟通,还是省下心力做我该做的事,“唉,算了,珂姨先去休息吧,本王今夜便守在这里。”
“殿下这是何故?”颜珂蹙起了眉头,试探着问道,“可是担心这替身死了?这倒不妨,侍卫中还有一人与殿下身形相近……”
“珂姨,”我按耐住心头窜起的火气,迅速打断她,“你且休息吧,本王只是想……陪她一会儿。”
“……是。”她默默地离开了房间。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那女子,我才放开了一直紧攥的拳头——掌心已然被指甲刻出了血痕,而这疼,丝毫不能弥补心头的愧疚。
我走过去,靠在床边,静静地守着;烛火摇曳,却不能为她的脸色添上半点暖光,那颓败的灰意一直漫上她的肌肤,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一丝一缕的将生机从她身上剥离。
除了眼睁睁候着,盲目地祈祷着,我帮不上一点忙。
第二天早上,轻轻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已然没气了。
而我也终于撑不住,昏了过去。
☆、第25章 空皙
唧唧喳喳的清脆叫声,在耳边不知疲倦地喧闹着,说不上来是什么鸟儿,虽不至于聒噪,到底打断了本就所剩无几的睡意——幽幽地叹了口气,我揉了揉犹自发蒙的脑袋,只觉得胸口沉甸甸地,透不过气来。
——这身子还真是不禁折腾,才熬了一晚上就不行了。
若是那刺伤和剧毒是落在我身上,只怕再好的仙丹妙药也捱不过几个时辰。
想到那代我受罪的替身女子,心里又是一痛。
“殿下,您醒了?可要用膳?”小蝉的声音自帘帐外响起,教我揉胸口的动作一滞。
清了清嗓子扬声说道:“你且过来。”
“是。”他撩开床铺的帘帐,轻手轻脚地替我后腰塞上靠枕,然后垂手肃立着,面上有些忐忑,“殿下有何吩咐?”
扫了一眼这座厢房的布置,不似客栈,又比官驿要简陋得多;窗下的花瓶里插着一支半开未开的桃花,其余却不见丝毫能够称得上装饰的物件了,俭朴得仿佛是郊区田园的农户家里。
只有一点,我所身处的铺盖之中散发着一缕淡淡的檀香,却不是普通农家里会有的气味。
“这是哪儿?本王睡了多久?”我本意是想先问问那个替身女子——她是否真的断了呼吸?若如此,她的身后事又要怎么处理?
然而我并不确定小蝉有权限知道这些隐秘,或是参与到其中,如果贸然提起,陷他于危境中反被颜珂灭了口,则是我的过错了。
“禀殿下,这里是灵觉禅寺,祭天大典操办的地点;至于殿下您,已经睡了近十二个时辰了,倘若还未醒,怕是颜总管就要请主持来为您诊脉了。”小蝉一脸担忧地替我掖了掖被角。
“哦?灵觉禅寺……怎么,祭天大典竟是在寺庙里举办?你可知这是何缘故?”怪不得这被褥上会有檀香的味道,原来是一座寺庙。
——只是,按照大芜的情况来看,这庙里的人莫非不是光着脑袋的和尚,而是一群……尼姑么?
“殿下可是忘了,灵觉禅寺自我大芜开国之初已有之,每一任主持均是德高望重的大贤,祭天大典事关国祚,历来都是由禅寺的主持负责;而这一任的主持空皙禅师乃是先皇御封的国师,就连殿下您见了那位都不能不给三分薄面……”他“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串,听得我脑仁疼,但是大概也明白了这禅寺的主持是不能得罪的。
点点头,示意他停下啰嗦,心里有个疑惑,遂玩笑似地问道:“本王晓得了,就你知道得多……说来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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