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心 作者:失眠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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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一开始试探性的轻击变得频繁凌乱起来,好像能感觉到门外的人心里的焦躁——不是邝希晴。
这个认知教我不由壮着胆子靠近门边,冷声问道:“谁在外面?”
外面的人停下了敲门,却是沉默,等我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以后才压着嗓子说道:“属下乙六,奉姜大人之命前来接应殿下。”
——姜大人?她说的是姜灼么?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手脚却先于思想行动,一下拉开了门,急声问道:“你说的可是本王的贴身护卫姜灼?她在哪儿?”
“殿下随我来。”她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当先转身走在前头,我也连忙跟了上去。
走之前环顾周围——两个穿着禁卫服饰的女人倒在地上,生死未知,她们身边则站着相同服饰的两人,眼睁睁目睹我随着乙六出来,却对我们视而不见,连眼珠子都未尝转动一下。
“她们?”匆匆跟着她走,我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一眼。
“殿下放心,是自己人。”她随口说道,在一个拐角处停下,指了指前面,“姜大人就在御花园等您,属下先告退了。”
也不等我回答,径自跑开了,来去如风,教人捉摸不透——乙六,这编号倒有些像是颜珂与我介绍过的王府暗卫,可是“乙”字排行的小队成员,又怎么会听命于姜灼呢?
思索间,我顺着脚下的路小心地走着,除了远处廊下悬着的宫灯隐约传来一些光芒,便只有头顶的月亮投下一片惨淡的清辉,勉强照出脚下的轮廓,再往前继续,步入御花园深处,却是几乎要被黑暗淹没了。
此时此刻,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要害怕。
迟疑地立在原地,我想试探着喊出姜灼的名字,却又生怕没得到她的回应,反而招来巡逻的禁卫和路过的宫侍。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踟蹰间,腰上忽然攀来一只手,后背也贴上了一个柔软的怀抱,下意识的惊叫被捂在口中,急促的心跳在那个熟悉的气息将我包围时自然地缓了下来。
“你吓死我了!”嘴巴被松开的第一时间,我毫不犹豫地在那人掌沿留下一个齿印。
“我原以为你见到我的第一句话,该是‘想死我了’才对。”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亲了亲我的耳垂,反手将我的手掌包入手心。
“姜灼,姜灼……”真切地纳入她的怀抱中,我才踏实下来——她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想她想得紧,可是教她这样正儿八经地挑明开来,反而教我不好意思承认了,“你,你怎么在这儿?那个乙六又是谁?”
“她逼你了,是不是?”她蹙起了眉头,避开我的问题,沉声反问道。
抬手抚开了她眉间的褶痕,我勉强勾了勾嘴角,不知作何解释——难道要告诉她邝希晗与邝希晴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纠葛?或是我这个来自异世的幽魂占据了邝希晗的躯壳?
我什么都不能说。
她握住了我的手,紧了紧却又放开,一言不发地退开半步,定定地望着我,眸光深沉得教人心慌。
好半晌,她轻轻一笑,柔声说道:“殿下,登基吧。”
——登基?
是我听错了么?
我呆呆地看着她,因为这句话带来的震惊丝毫不亚于邝希晴的表白。
☆、第88章 镇压
“你是……什么意思?”她勾着唇,弯着眉,敛眸看我的样子再无辜不过,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带给我的是怎样惊涛骇浪般的冲击——又或者说,对她而言,这只是一个普通而正常的提议罢了。
“难道你没有想过么?坐上那张皇座的滋味。”她轻轻地拉过我的手,轻轻地拥住我,轻轻地在我耳边说道,一字一句都仿佛蛊惑人心的咒语,分明是清越动人的嗓音,却教我生不出半点熟悉的悸动,“当你成了天下之主,还有谁敢逼你……做不愿的事呢?”
——天下之主,多么诱人的字眼。
也许她说的没错,倘若我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恐怕便没有人敢逼迫我娶进一个又一个不喜欢的人,也没有人敢威胁我要杀掉所有我在乎的人了吧?
可是啊,我同样清楚地知道,坐上那把椅子所要付出的代价,远远不是我能够舍弃的,而为了巩固权势地位所要承受的挫折和包袱,也不是我能够背负得起的。
我与曾经的邝希晗一样,没有君临天下的能力,更没有野心。
而独独教我错愕又痛苦的,莫过于这是我心爱之人的提议。
“这是你希望的么?”我拉下她的手,退出她的怀抱,定定地望着她,望进她深渊似的眼中,却望不到她的心,“希望我篡位□□,登基称帝?”
“可见,你果然是不愿的。”她没有避开我的目光,仍是勾唇看着我,只是唇角的弧度显出几分苦涩,眸光也变得黯然,“我早已明白,却还是心有不甘,想要试试。”
——她在那一瞬间流露出的神色教我费解,也教我心生不安。
“试什么?试探我的真心么?”强压着不悦,我侧身躲过她攀附过来的双手,冷声说道,“我与你说过,我最大的心愿,不过是与你平平淡淡地相守一生……莫非,你不信我?”
深吸一口气,瞥了一眼杳无人迹的花园尽头,我不愿去看她,只是盯着重重云层之后的朦胧月影:“还是说,这一切不过是我在自作多情,你从未想过与我一道,远离这功名利禄,是是非非?全都、全都是……”是假的。
——再说了,做了皇帝,便能得偿所愿么?
不,不是这样的。
做亲王时,有亲王的烦恼;做皇帝时,也有皇帝的无奈,谁又比谁好过么?
何况我早就打算着日后放下一切与姜灼归隐山林,学着端王那样浪迹天下,又何苦将这世上最苦最累的差事揽到身上,自寻烦恼呢?
“我自然信你,也并非不愿,”她像是生气似地紧紧蹙起了眉头,极快地打断了我的话,一点都不愿意听到我继续说下去,“我所提议,也只不过是为了你不再受她所制——取而代之,由你登基称帝,无疑是最省力也最稳妥的方法。”
“总会有办法的,”我紧了紧拳头,在劝说她,也是在劝说着自己确信这一点,“我既不愿向她妥协,更不愿当什么皇帝。”
见她还要再劝,我不由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真到了万不得已时,我便带着你离开这儿。”
——我手中有端王所赠的五万兵马的虎符,颜珂也秘密训练了一批忠心耿耿的护卫。
她曾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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