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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8
    法师塔 作者:梦里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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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样。

    第114章

    然而一个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打破了这片尴尬而长久的沉默:

    “青歌!”

    长发高挽,容色憔悴的苏珊·马尔斯提着长裙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与她对立许久的青歌下意识就后退一步——毕竟苏珊的架势看起来就好像迎面就要给人一巴掌似的。

    然而她没有那么做。

    她浑身都好似裹着无形的利刃一样,陡一个照面便将所有的幻象都切得粉碎,拉起青歌的手匆匆向前走去,棕色的卷发活泼地跳跃着,然而她再也不是多少年前那个锦衣玉食尚不飨足,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娇生惯养的小姑娘了。

    终于,她护送着青歌来到了一扇更加华美,气势更加恢弘的大门前,上面浓绿的纹路几乎能与青歌的双眸之色媲美了。这时,她才转过头来直视着青歌,海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倦意与欣喜:

    “我就知道……能最先抵达根源的,肯定是大公你。”

    根源偏爱青歌,这一点全奥斯曼帝国的人都知晓,然而却只有拥有七圣物的,抑或是与青歌纠缠颇多的他们,在死后才真正地感受到了这份偏爱究竟是有多偏颇。

    正常的轮回转世根本无法给人喘息的机会,人们的灵魂几乎是在死后便会被投入汹涌的、明亮的灵魂洪流,然后跟着浩浩荡荡的其他灵魂们,一同从七扇原罪门下通过,与根源轻轻巧巧打个擦边,便往灵魂之海的方向去了。

    自愿转生者,受过生前报应轮回,便可转生成人,然而有的灵魂实在太过虚弱,还没能撑得到灵魂之海便已烟消云散了,而普通人大抵便是如此的,更何况动用了同归于尽的咒术,封印住了阴阳手的苏珊呢?

    她飘荡着,恍惚着,漫不经心地混在一堆乱七八糟的灵魂里,身形慢慢变淡之时,恍然间就被从灵魂之流里单独牵引了出来,一股纯澈的生命力从天灵盖直直灌入她的灵魂体,让濒临灰飞烟灭的她一瞬间就成了形。

    而在她恢复了神志的那一瞬间,也感受到了根源的焦急与渴求:

    苏珊·斯佩德,你愿意与你昔年的同伴们一起守候在原罪之门后,护送赤焰之青歌成圣封神么?

    好啊,我愿意。

    “青歌。”苏珊又将她细细端详了一遍,十分欣慰地叹了口气,问道:

    “——你愿意成神么?”

    “——你是来做什么的呀,你想回去么?”

    苏珊瞬间反手扣住了自己的喉咙,目眦欲裂,因为这两句话,都不是她问的!

    第一句话明显是根源亲自降临于此,借助她的身体发出的问话,而第二句……

    “命运女神!”纵然时隔多年,青歌也在听到那个柔媚的女声的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她冷笑着高声道:

    “我千辛万苦来到根源之前,为什么要半途而废回去呢?”

    “你问我要什么?很好,我倒是想说,只不过怕你不敢听!”

    “我要世间万物,都按照公平与公正的轨迹前行,我要天地之间,唯有海清河晏,浩气长存,我要这片大陆从此摆脱神祗的束缚,人类的命运,自当由我们亲手书写!”

    百年前辛西娅法圣的话语仿佛还回荡在巨石阵中,漫天巨大的神灵们正对着渺小的人类蝼蚁眼含悲悯,面露不屑,命运之神轻笑着提起黄金天平,正要将那一枚至关重要的砝码加在人类的历史上的时候——

    “被多少代法师们构思过无数年的弑神之举,今日便由你来完成!”苏珊怒吼着,咆哮着,这位被娇养得快成了废物的奥斯曼帝国二公主,身死魂未灭,在名为“贪婪”的原罪门前发出了她一生中最为豪情万丈的誓言与劝诫,以锦衣玉食都无法彻底磨灭的、斯佩德家族最后的血性与孤勇,将青歌往前死命一推——

    “赤焰之青歌!”

    “苏珊·斯佩德,自愿以魂魄相送,以‘谗言舌’与‘阴阳手’残片相抵,送你过‘贪婪’与‘懒惰’之门!”

    “大公!青歌大公!此去凶险,万望保重!”

    胡桃木的枝叶在贪婪之门后陡然爆开一片葱茏,绘着浓绿的符咒的懒惰之门直接被暴涨的“最后的守护”冲开,本来“懒惰”原罪便极为淡薄的青歌直接被苏珊的法术护送过去了,凭空生出的羽毛华美,仪态高雅的孔雀将她驼在背上,双翼展开,遮天蔽日,将她护送过了两道原罪门!

    而那股浓烈的绿色直到第三扇名为“暴怒”的原罪门前才堪堪止息,巨大的孔雀垂下头,以长喙温柔而轻缓地叩开了绘着红色烈焰的大门。

    一道火焰从里面喷涌而出,将那只鸟儿瞬间化作了飞灰。

    然而在青歌伸手去推门的那一瞬间,所有的火焰都止息了,所有的高温都瞬间灭减了,沉重而滚烫的大门温度瞬间降了下来,一丝温柔的波光缓缓从门缝中倾泻而出——

    “塔斯克。”青歌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谁的手笔。她将手贴在门上,恰好与长跪于地的剑士前额隔了一层门,轻声道:

    “你神魂相拼,稳下根源,才让奥斯曼有了喘息之机,我都知道了。”

    “辛苦你了。”

    浑身鲜血跪在门后的塔斯克·马尔斯哑笑一声:“青歌,你不怪我了?”

    他自身死之日便主动被困于暴怒之门后,日日夜夜不敢有一刻或忘那双澄澈的,明亮的绿眸。他在心底排演过无数次青歌如若真能前来时的情景,他该说些什么,要问些什么,然而种种的精心策划的问句全都在看到红发黑袍的女子前来的一瞬间尽数崩溃,他甚至都有那么一瞬忘了控制门内的暴怒之火,只来得及重重长跪于地轻声问一句这位他的幼时玩伴与昔日旧爱……

    你不怪我了?

    青歌万般为难之下,只得叹口气如实相告:

    “实不相瞒,塔斯克,我都要忘了你啦。”

    人生百年匆匆而过,喜怒哀乐一言难尽,谁都无法将曾经的旧事与轻狂永远记在心上,把恨意与不平常年不忘啊。

    然而听得此言后,棕发的剑士倒是重重呼出一口气,释然一笑:“好,那我就放心了。”

    他双手扛起沉重的大剑重重一挥,空中便卷起千万条浅蓝的波纹,构建起长长的水桥连起了“暴怒”与“妒忌”,而同时,他的身形也在那一瞬间散去了,青歌在踏上水桥的台阶时,只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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