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的事 作者: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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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炘念最后一个念头是:你说,人真的有来生吗?记忆呢?
瑞露这一枪对准了游炘念,“砰”地一声,子弹穿过风雪,消失在阴沉的天际,游炘念不见了。
瑞露:“?”她知道子弹并没有打中游炘念。
屠苏却和她望向相反的方向。
一个古怪的罐子在空中划着弧线,瑞露的目光随了那罐子一路,罐子落在一个年轻男人手里。
那男人一双精目充满狡猾和警惕,罐子入手颇为得意:“你们是冥君的人吧?这没你们什么事了,小鬼已被我们傅家所收,你们退下吧!”
“青田。”
站在他身旁的高壮中年男子一身黑色长衫,浓眉玉面,看不出实际年龄。他这低沉的一声含着沉沉威严,青田立即后退了一步,不吭声了。
傅渊颐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和傅隽柏——她的父亲重逢。
青田被这一声训斥闭上不安分的嘴,将装着游炘念的阎罗罐放入帽衫之后的帽子里。傅玹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而傅隽柏拱手对屠苏和瑞露道:“劣徒无状,实乃老夫教导无方。此小鬼乃是从我傅家窜逃的无主孤魂,还望二位高抬贵手,行个方便。”
屠苏看了一眼傅隽柏衣领上绣着的奇特符纹,眉头略展,又望向青天手中的阎罗罐,哼笑一声:“傅家?有意思,无主孤魂竟能引得傅家和柳家同时出手,只怕没那么简单吧?”
傅隽柏眼中掩藏锋芒,似笑非笑道:
“这小鬼乃是傅家不肖女叛家出逃时从我傅家鬼室之中窃得,若与昔日我傅家所收的鬼王相比自然算不得特别,但我傅家的东西从不曾落入外人手中,对叛徒也从不曾手软。还望二位能将她们交由傅家处置,也算是卖我傅某人一个薄面。至于柳家那位少主,与这不肖女交情笃深,也是一时糊涂,老夫为其向二位陪个不是,日后若有需要我们傅柳两家相助之处,定当义不容辞。”
屠苏和瑞露互相看了一眼,将武器收回武器囊,转身对着空气一扒,空中被他们扒出一个大洞。瑞露回首道:
“我们二人此行是为捉拿擅闯鬼道之人,捉鬼只是顺便,让你一回也是无妨。”
她猛然一指瘫在地上几近昏迷的傅渊颐道:“既然她是你们傅家的人,那此事我等要回禀冥君再做定夺,介时还望傅先生莫要徇私护短才是。”
说完,两人便钻入洞中,消失不见。
傅渊颐眼睁睁地看着游炘念被收入阎罗罐而不得动弹,她还想挣扎起身,站在一旁未发话的傅玹玑忽然低声怒斥:“不许动!你不知道你胸口的伤已经牵制住你全身了吗?不想死就老实待着!”
傅隽柏望了她一眼,没表情没说话,什么也没做,转身走了。青田也跟着他师父一同离开。
傅玹玑见父亲离开,从口袋中取出一个符袋,将袋口解开,从中飞出一只火红色的鸟。那鸟安静地飞向傅渊颐,落在她伤口上,轻轻挥动翅膀,傅渊颐马上被睡意包围,四肢舒缓了不少。
“别不识好歹。”傅玹玑说道。
傅玹玑要走时忽然听见傅渊颐微弱地开口,凝神一听才听清她在说:
“明天见。”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阿右君和輕憶君投雷投出了动词打次动词打次的节奏感xd
☆、第90章 ————
听完傅渊颐的话,玉卮一个猛扎从车顶钻了回来,面如青漆:“你、你说什么!屠苏和瑞露说要回去禀报冥君?啊啊——完了!全完了……这回真的死定了!冥君肯定要知道了!”
一车淡定的人看向她,只有傅渊颐有兴趣逗她:“所以说,玉卮,你到底为什么要冒着丢工作甚至会被送入监狱的风险将游小姐带回人间?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不像是你会做的。”
玉卮浑身冰凉,似乎有话想说,沉思了半天又闭嘴了:“无论我说或不说最后也是我自己独自承担。”
依旧是五六岁幼童模样的临邛突然冒出来,趴在傅渊颐脑袋顶上,很是时机地吐槽:“但你说出来可以让我们都开心开心嘛。”
玉卮狠决地看临邛一眼。
傅渊颐安慰她:“别担心,游小姐在人间也不只有不足11个月的时间,往后她肯定还要取心头血,时间会过得更快。冥界时间过得慢,可能屠苏和瑞露两兄妹还没见着冥君呢,你就能带游小姐回去了。对你而言,时间足够。”
傅渊颐说得不无道理,玉卮心中稍微宽慰了一些,但还是存着忐忑。
柳坤仪从后视镜里别有深意地看着傅渊颐:“听你的语气,似乎完全不担心你的小猫嘛。”
傅渊颐挪了挪身子,没说话。
漫长的一夜即将过去,天色微亮时她们终于翻过了五伦山脉,远远地看见了番阳暑地。
玉卮她们都在摩拳擦掌,傅渊颐却说:“你们将我送到门口,我自己去就行。”
“你真自己去?”柳坤仪道,“你确定自己一个人去还能再出来吗?”
傅渊颐没回答她,轻敲太阳穴道:“临邛,你也留下,你不能重返傅家,对你而言太危险。”
临邛从她身体里飘出来,严肃道:“我也不想你回去。你如果回去,你家人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把你留下来。你伤没好,我不要你去冒险。”
傅渊颐摇摇头:“这事只能我自己解决。”
临邛还想再说话,柳坤仪插话:“让她去吧,她们傅家的事,就留给她们傅家人自己解决。”
临邛见傅渊颐的身影独自消失在雾霭沉沉的山林间。算起来,她已经和傅渊颐形影不离十三年,她也有十三年没回过傅家。
但对于临邛而言,傅家的一砖一瓦,一呼一吸,都是不愿回忆的噩梦。
傅家别墅坐落在番阳暑地最高处,从山脚开始就是她傅家的领地。傅渊颐自小就在这座山中玩耍,即便没有临邛带路,她也能独自行走。
她手中的伞已经只剩伞骨,几片残损的黑布挂在满是伤痕的伞骨上,看着有些凄凉。
傅渊颐抚摸伞骨上的道道深痕,细细回忆这些深痕的来历。游炘念肆意潇洒的笑容浮现在她一片黑暗的视野中,像只有她一个人能够观看的电影。
脚下是许久没有踏上的故土,山间泥土的清新和雪松富有厚度的味道飘入她的嗅觉。
即便年少离家,时光荏苒,只要闻到这些熟悉的气味,“家”这个字便会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失明之后曾在山林里独自度过漫长的三个月,这三个月里她跌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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