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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醋君霸爱 作者:桑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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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要不是店小二觉得不对劲,我还以为那家马老爷发了大善心!”

    褒若凑上前去,接过那银锭,只见那银锭被切开一个角,外面包着一层雪白的银皮,里面却是一层灰白的铅,那铅显是动了什么手脚,铅与银的比重不一样,但这块假银手上的重量,却和同样大小的银子的重量没有什么区别,足见造假者制造之高。

    “我的老头子和我无后,他给人做工,好容易赚了点积蓄,便把它拿来换成银锭子,回来的路上,银锭子从腰间掉到水里,为了这个银锭,他不顾年老下河去摸,谁知道银子是摸上来了,可是他也得了重伤风,为了给他看病,花光了几乎所有积蓄,还是死了!今天我只是拿这银锭子来想换点米,谁知竟然是假货!老头子啊,你糊涂啊!你怎么换了个假银啊!老天不开眼啊!你给人掏粪池,给人挖鱼塘,什么都干,拼了老命地干,最后换来的是这个假硌子!”

    老婆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人群中不住发出唏嘘,不少妇人擦着眼泪骂假银贼子,老婆子哭了许久想是累了,也不哭了,只是在地上发愣,米店老板提了一布袋米来劝道:“老人家,哭也没有用了,这米是我送你的,你先提了回去再说罢,只怪现在假银子多啊!我这个月已经收了不少假银子了!”

    老婆子全身发软地从地上起来,也不接那袋子:“我回家,我回家找老头子去!这是什么天理!”

    没走两步,老婆子突然一头往一边的石柱上撞去,人群一阵惊呼,肃旷身手敏捷,一把拉住她,老婆子哭道:“我的全部积蓄就是这个银锭子,现在也没了,我活着做什么?只是苦了老头子一番辛苦给人做白工!让我死在当场,还能有好心人给口薄棺,要是死在家里,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褒若的泪都下来了,肃旷看了她一眼,对老婆子道:“你也不用哭,跟我走,到我家做个嬷嬷,不会亏待你。”

    当下就命身后的一个随从雇了一人小轿,把老婆子带回王府,命管家带她安顿下来,派人守着,怕她寻短见。

    回府不久,云渡上门来找褒若,这个婆子已经在下院安顿好,情绪也稳定许多,慧娘常佳亲自去看视劝解,褒若也劝了许久,才回到小院中,便听禀报云公子来了,就往前面去见,神色自然带了几分悲凉,云渡奇怪道:“怎么回事?受谁的气了?”

    褒若摇摇头,毕竟忍耐不住,便把今天看到老婆子的事说了一遍,末了恨恨地道:“这种造假银钱的人,真该抓起来杀个千百次!不知道多少人的辛苦钱就这样被掉了包!”

    云渡的唇色骤然发白,面色不改,问道:“是吗?”

    褒若毫无察觉道:“人家老头子拼命赚来的钱,最后却成了铅块,你不恨?实在太可恶了,让我见一次,杀一次!”

    这话不过是小儿女之言,撒娇的话,可是云渡的脸色越发失了血色,直到褒若觉得他有些不对劲,摇了摇他的手道:“你怎么了?”

    云渡强笑道:“听你说了那个老婆婆的事,有些难受。”

    褒若知道他向来仁义心肠,忙道:“对不起我不该再提的。不过那个老婆婆现在没事了,你放心。”

    云渡勉强笑笑,陪她来到王府花园散步,坐在小山顶的畅怡亭上,云渡轻轻把褒若的衣服拢了拢:“虽然天暖和了,也要小心着凉。”

    褒若笑笑,倚在了身边,他身上永远有一种淡淡的清爽味道,和厚载身上自然的男人体味不同,褒若情不自禁地比较起来,待发觉自己又在比较两个人,又懊恼地拍拍自己的头,她的手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包围住,话音上的笑意带着调侃:“怎么了,怎么老拍自己的头?发觉自己笨也不用这样啊,那是天生的,再拍也没有用。”

    “啊,你胡说!”褒若从地上跳起来,拧他的耳朵:“看你再自大!”

    “娘子,放过为夫吧,为夫错了!”云渡捂着耳朵叫,像一个被老婆虐待的老公,褒若不依不饶:“错哪了?”

    “错在让娘子亲自动手教训为夫,为夫本当在娘子没有动手前就自己教训自己才对!”

    褒若正要得意地点头,突然想道:“不对,你刚才说什么为夫……的!”

    云渡逗她道:“哪里说错了?”

    褒若又羞又恼,提拳又上,云渡笑道:“好了,一会运动太多,仔细手疼,下次让为夫自己动手惩罚自己便好!”

    褒若在他怀里不依,云渡牢牢抱着她,笑着在她耳边一吻:“调皮鬼!”

    一阵暖风扑面,熏得人欲醉,云渡锁着褒若坐在亭子里,看着园子景致,一派富丽堂皇的王家气派,褒若有些醺然,云渡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褒若头顶吻着,心里却一阵阵寒意泛起,忍不住又把褒若拥得更紧。

    几天后,那个老婆婆终究还是死了。

    一大早,两个婆子便快步来到凌王妃寝居外,常佳正在对凌王穿朝袍,听得外面人声,到窗下问:“一大早的,什么事?”

    “回禀王妃,那日世子带回府中的那个婆子今早发现已经死了!”

    常佳一惊,喝道:“不是让你们这阵子盯着些,安慰着些,怎么让她得了空儿自尽了?”

    “奴婢们已经小心盯着了啊,王妃!”一个婆子急着摆手:“这两日她倒平静些了。梁国夫人昨日里还去探望过她的!昨夜轮到奴婢和她同屋,奴婢看了她有大半宿,见她睡着了,这才睡下的,今日一早起来天大亮,见她还没有动静,叫时才发现她已经咽了气了!”

    凌王问道:“怎么回事?”

    常佳见凌王每日忙于国事甚是辛劳,从不曾拿王府里的事去烦他,见问了才道:“那日世子上街带回一个老婆子,她老伴用命换来的银子竟然是假银,受不了这个打击,我怕好寻死,还特意派人看着,没想到……”

    她摇头叹息,凌王点点头:“昨日我还与皇上提到这个问题,如今假银夹银夹币越来越猖狂,昨日里赏官员的银子竟也发现了假银锭,如今户部已经在清查从哪里收上来的,只是这事不要外泄,对姐姐和褒若也都不要提,这是暗里的行动。”

    他知道常佳素来最明理,是以随口一提,常佳应了,赶快唤进了丫头给自己穿衣,与凌王二人来到下院,虽说是下院,但也宽敞明亮整洁干净,在一间小屋门口,几个下人挤挤挨挨在门口,窃窃私语,见王爷和王妃来到,很快上前禀报情况,凌王道:“找个仵作来,看看是自尽的还是别有原因。”一面常佳便命人在死者床前点起天灯,烧起冥币纸锞,愿她一路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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