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低。”
曾望刚说完,课代表就把她的卷子放到了她的桌面上,大概是因为顺手的缘故,她放下时卷子是作文那面朝上的。
周祺无意间看了眼,一片空白,卷上硕大的一个“0”十分醒目。
一时静默。
曾望把卷子翻个面,瞪他:“看什么看!”
周祺轻皱眉头:“你怎么不写作文?”
“不会。”
周祺不信,以往每周老师布置的周记她都是自己写的,就算是不擅于此,她总不至于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吧。
曾望没打算多说,扯开话题:“你语文成绩不怎么样啊。”
其实周祺的语文成绩在班上也排得上前茅了,可比起他其它科目的成绩的确是差了点。
曾望抽过他桌上的卷子:“我看看你的作文。”
他的字和他给人的印象不尽相同,他看着一副弱质书生的模样,笔下的字却有棱有角,说是遒劲也不为过,一看就知是打小实打实练出来的。
“你练过毛笔?”
周祺诧异:“你怎么知道。”
“猜的。”
“……”
曾望瞟他一眼,打小就练毛笔,他父母本来应该是打算把他往知识型人才培养的,只是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他怎么突然叛逆想去当警察了。
周祺的作文就是很标准的议论文,开头点题抛论点、中间用各种论据来论证观点,最后又再次点明论点,曾望粗粗地浏览了一遍,看到最后一段时轻读出其中的一句话:“王尔德说过‘我们都在阴沟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
她读完冷笑:“这句话真恶毒。”
周祺不解:“怎么会?”
曾望扭头看他:“在阴沟里仰望星空并不会改变活在阴沟里的事实,所以仰望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行为,看到的星空也只是用来自我麻痹的幻想。”
周祺完全愣住,眼神一时复杂。
很多人都觉得王尔德的这句话十分抚慰人的心灵,可她刚才的解析却阴暗极了,她不是对这句话抱有消极的看法,而是对所有事都是如此,她该经历了多少失望才会变成这样,对一切不抱任何希望?
曾望看完作文把卷子还给他:“写得一般,拿这个分数不冤枉。”
“……”周祺不知道她这个拿零分的人为什么评价他的时候还挺自信。
曾望瞥他一眼:“你别不服气,我姐读高中时写的作文比你写的好多了。”
她很少提起她姐姐,周祺略有些好奇:“你姐还在读大学?”
“嗯,庆大。”曾望说起她姐时脸上浮现出骄傲的神色,“要不是当初她不想离家太远,她的分数能上更好的大学。”
周祺从她的语气里就能听出她们姐妹俩感情很好,他突然想起开学那段时间他偶然碰到过她们一次:“你姐姐叫什么?”
曾望转了转手上的笔:“曾希。”
曾希?
周祺即刻就领悟过来了,她的是‘望’,那她姐姐就是‘希’。
希望,这次考试的作文就是以‘希望’为题的命题作文,他突然明白了她的作文一片空白的原因,随后心里隐隐有些苦涩。
……
晚自习下课,曾希把卷子一把塞进抽屉里,周祺犹豫了下还是开口:“你今天还要去?”
“嗯。”
“可是……”
曾望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她往他那靠近了点,从校裤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示意他看:“别操心了,上次那样的事不会再发生的。”
周祺低头,她的掌心上赫然放着一把蝴蝶刀,此时收着鞘看上去就是一块细长的白铁,毫无杀伤力。
曾望握着它手一抖,抖开刀柄,露出的锋利刀刃在灯下反光就像是野兽露出的獠牙。
“开刃过的。”
周祺吓一跳,猛地抬头看她:“你——”
“嘘。”曾望利索地收回刀揣进口袋里,使暗号似的对他眨眼,“保密啊,周sir。”
她说完提溜上书包起身就走了,周祺皱眉目送她的背影,心里更加担心不安了。
……
曾望到了烧烤摊后,耿明鹏先警告了她一番,自从她上次对那个刘哥发了火后这两天他都如此,事先就拿钱威胁她几句让她老实,曾望没和他顶嘴,她也没提上次她被尾随的事,就只是冷漠地做出一副顺从的模样。
耿明鹏以为她学乖了,嘴上还会调戏她两句。
这晚曾望仍是抿嘴沉默地干活,中间一段稍闲的间隙,耿明鹏喊她过来说话,待她走近就开口说:“不错啊,已经钓上‘两条鱼’了。”
曾望绷直了嘴,面上并无喜悦之情。
“怎么样,上手了吧,不难吧。”
曾望冷嗤:“嗯,男人都蠢得很。”
她说这话时眼睛直直地看着耿明鹏,似乎意有所指。
耿明鹏夹着烟的手掸了掸烟灰,他再蠢也听得出她借着那句话拐着弯在骂他呢,可他不气反倒觉得她这种不服输的个性十分带劲,能够勾起男人的征服欲。
“小辣椒,你在学校有人追吗?”耿明鹏眯着小眼突然问了句。
曾望一脸漠然:“关你什么事?”
耿明鹏吸一口烟,嘴角挂着狎昵的笑:“你就不想谈个恋爱?你看你在微信上都能把那些男人勾到手,就不想试试真的找个男人?”
曾望想到微信上那些动不动就问她“做/爱吗?”“开房吗?”不然就是给她发各种黄图的男人,隔着屏幕她都能想象出那些男人下流的神情,这导致了她对男人这种生物好感全无,厌恶至极。
“不想。”曾望冷冰冰地答道。
耿明鹏咬着烟,还想开口调戏她,突然有人喊了他。
“阿鹏。”
这声音熟得很,耿明鹏愣了下回头,见到他妈和他姐就站在摊前,他下意识地就回头去看曾望。
耿母和耿思甜已经走近了,她想躲也来不及了。
“这不是曾希的妹妹吗?她怎么在这?”耿思甜一眼就认出了曾望。
“……”耿明鹏脑筋转得不够快,被这么一问立刻就语塞了。
曾望一颗心沉到了谷底,面上仍是绷着不变,她直接说:“我在这打工。”
“呵。”耿思甜像是听到了什么弥天笑话,“你在这给我弟打工?”
曾望抿嘴。
耿思甜拉了下耿母:“妈,你听到没。”
耿母想起今天曾希顶她的话,扬起下巴一副趾高气扬的表情:“到头来还是靠着我们家阿鹏赚钱啊。”
耿思甜看着曾望不屑地嘲讽:“你姐还不知道这事吧,枉她还觉得你能考上大学呢,你倒是比你姐懂想,认得清现实,我就说吧,让你退学出来赚钱她还能好过点,她还不乐意,傻得很。”
曾望的脸色沉了下去,垂在两侧的手握成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