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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冰箱打开,曾希本以为会空空如也的冰箱却意外地内有乾坤,各类食材码得整整齐齐。

    林穆阳看到她诧异的表情,解释道:“老高平时会在这做饭,所以每天都会买菜。”

    曾希想到老高那个魁梧的身材和一脸的络腮胡,心思有些微妙,没想到他的内心和外表竟然相差这么大,难怪乎二楼看上去那么整洁,怕也是出自他之手。

    既然有现成的食材,那曾希倒省去了很多麻烦,她扫了眼冰箱问道:“你想吃什么?”

    林穆阳挠挠下巴:“随便。”

    曾希学着他的口气说:“不要标准答案。”

    林穆阳被她逗笑了:“你看着做吧,做你拿手的。”

    曾希思索了下:“好吧。”

    她从冰箱里拿了几样食材,回身看到林穆阳还在厨房里,他问:“需要帮忙吗?”

    曾希摇头:“你去外面等着吧。”

    他笑:“独家手艺不外传?”

    “不是。”曾希抿了下嘴,“你在这……我有点紧张。”

    林穆阳凑到她面前亲了下她:“好,听你的。”

    他出去后,曾希这才开始处理食材,林穆阳坐在客厅里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得十分陌生。

    父母离婚前就很少在家,离婚后他和他哥跟了母亲,她更是从未下厨给他们做过一顿饭,在她的认知里这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

    可是现在,另一个女人正在为他洗手作羹。

    林穆阳从墙上拿下一把吉他坐在沙发上弹奏起来,正在厨房忙碌的曾希听到曲子时禁不住笑了,他弹的正是《颠倒》。

    和他在一起的这两天曾希觉得是这一段黑暗时光里的莹莹之光,她觉得自己体会到了久未拥有的安定感,这是她以前求也不敢求的。

    曾希担心林穆阳饿了,于是动作利索地处理着食材,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她把最后一个西红柿拿在手上,一只手去掏手机。

    “喂。”

    电话那头不知道是谁,曾希除了开头打了声招呼后就再无声音,林穆阳去看时只见她手中的西红柿从她手中脱落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流出了殷红的汁水。

    ——

    曾望有些奇怪。

    她下午的反常行为让周祺大跌眼镜,具体表现在她不仅在课堂上不打瞌睡了还老老实实地做起了笔记,晚自习做作业时也没拿着答案照抄而是踏踏实实地一题题亲自操笔,甚至还会主动向他请教,虽然态度不怎么好,但这也足够让他大吃一惊了。

    此外,最让周祺感到意外的是今天晚自习下课后,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收拾东西去小吃街打工,而是和其它内宿生一样留在班级里继续做着作业。

    她的一连串和以往大相径庭的举动让周祺摸不着头脑,觉得匪夷所思,反观她自己倒是转换得十分自在,半点生硬不适应都看不出来,让人觉得她原本就是个热爱学习的好学生。

    晚自习下课,曾望坐了一会儿后扭了扭僵硬的脖子,从书包里拿出了乱序的魔方开始还原。

    周祺见她完全毫无章法,全靠瞎转,忍不住说:“我教你吧。”

    曾望一挑眼角看他,把手上魔方递给他。

    周祺接过后先左右扫了眼魔方,接着单手持着魔方往曾望那靠近了点儿:“其实三阶魔方很简单的,你只要记住它的公式就行了。”

    “又是公式。”曾望怨懑地说了句,她已经做了一晚的数学题了,以至于现在听到“公式”两个字就生理厌恶。

    周祺笑了,手指灵活地转动魔方:“你看,先把这两个颜色转到底下,再把同样颜色的方块转到第二层,接下来……”

    周祺很详尽地解说,手上的魔方随着他的话语转动着,曾望的注意力完全没在他说的话上,眼睛反而盯着他的手看住不动。

    他单手掌着魔方,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拨动,动作娴熟大方。

    “看懂了吗?”周祺掌中安然地放着还原好的魔方,他扭头看着曾望问。

    曾望别开眼,抓了抓自己的短发,不大所谓地说:“没有。”

    “……”周祺以为自己刚才讲快了,“那我再演示一遍。”

    曾望先他一步抢回魔方:“别打乱了。”

    她把魔方放在桌角,冲他使了个眼色:“跑步去吗?”

    周祺顿一下后方才点头:“好。”

    曾望得到他的回答后站起来就要走,周祺把椅子往后挪了下正要起身跟上去,目光却突然瞥到她身后浅色的校裤上沾着一小块深色的污渍,电光火石之间他骤然明白了什么,耳廓刹那间火辣了起来。

    “曾望。”周祺喊住她。

    “嗯?”曾望没走两步闻声停下,回头莫名地看着他。

    “你、你……”周祺窘迫得不知该如何措辞,“今晚就不跑了吧。”

    曾望拢眉一脸不悦:“那我自己去。”

    “欸……”周祺再次喊住她,一脸的难为情。

    曾望几步走回座位旁,不耐地说:“你又怎么了?”

    周祺拿手指了指她的椅子,耳朵上的红渐有往脸上蔓延的趋势。

    曾望顺着他的手往自己的椅子上看去,一抹暗红突兀地踞在微黄色的椅面上,她立刻就领悟了他的意思。

    椅子上有那不用说裤子上肯定沾上了。

    曾望重新坐回座位上,眼睛四下逡巡一周,班上的同学聊天的聊天,学习的学习,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儿。

    亲戚突然造访,曾望一点也没察觉,反倒让周祺看了个笑话。

    她扭头看他,他满脸难为情,见她回头立刻转开目光不敢与她对视,耳垂上就像挂着一滴血般鲜红,搞得像是她对他做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事一样。

    “你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儿,没学过生物吗?”

    周祺掩饰地干咳一声:“你、你……”

    他磕巴着蹦出两个字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曾望看他这幅纯情小男生的模样十分有趣,故意逗他:“我、我……我怎么了?”

    周祺觉得有人拿着炉火在他两只耳朵边上烤着,他在曾望的注视下窘迫更甚:“你要不要……先回宿舍?”

    刚才坐着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可经过刚才那么一站曾望觉得此时血液下涌,十分不适。

    在班级久坐显然不是什么良策,她眼轱辘一转拿过挂在桌旁的书包,把两条肩带调长后背上。

    曾望起身往边上跨一步,背对着周祺问:“能遮住吗?”

    周祺脸上热度更甚,慌乱急促地扫一眼,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再、再往下一点。”

    “哦。”曾望再松了松带子,“这样?”

    周祺耳朵红得都要渗血:“可以了。”

    曾望回身把自己的椅子推进去,抬眼瞧见他整个人跟只熟透的虾一般不由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