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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望打了个激灵坐起身,有些莫名地走出教室。

    后座的周祺此时才微微抬起了头。

    曾望以为班主任找她无非是说些学习上的事,可当她跟着他走进办公室看到王亚亚时,她就知道并非如此。

    办公室里除了王亚亚外还有一个中年妇女,她一见到曾望情绪就有些激动:“你就是曾望?就是你拿刀威胁我们家亚亚?”

    曾望锐利的眼神瞟向王亚亚。

    王亚亚有些害怕地瑟缩了下,躲到她妈妈身后,看着曾望告状:“老师,曾望每天都去小吃街给别人打工,和那些小混混们玩在一起,被我发现后她就拿刀威胁我让我不能告发她。”

    她又补了句:“她之前还泼我水。”

    王母震怒,指着曾望对潘虎说:“这就是校园暴力,一中还有这种学生吗?老师您不管管?”

    潘虎板着脸问曾望:“亚亚说的是真的?”

    曾望始终看着王亚亚,双眼如冰似霜,还蕴着一股子狠劲。

    王亚亚一唬,背脊一凛又想起了那晚贴在颊边冰凉的刀锋。

    那晚她的确是被曾望吓住了,她害怕曾望真会对她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所以一连几天她都守口如瓶,始终没把她的秘密说出去。可这个闷亏埋在她心里始终让她不甘心,每每看到曾望的脸她就恨不能也拿一把刀威胁威胁她。

    对曾望的怨恨厌恶在心里不断胀大,最终压过了她的恐惧。

    “老师,她肯定不会承认的。”王亚亚抢在曾望开口前说道,她似乎亟于将她定罪,最好一点机会都不给她,“有个人能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曾望表情变了一瞬:“你闭——”

    “周祺。”王亚亚抢白道,“周祺能给我作证。”

    曾望的眼神温度倏地低了几度,如果说刚刚只是无情现在就有点骇人了。

    潘虎听到周祺的名字一时有些惊讶,随后表情复杂地去了教室。

    周祺坐在班级,周围书声朗朗他却一点都集中不了精神,心里总有些不安。

    直到老师在门外喊他名字,他心里咯噔一下,往曾望座位看了眼。

    周祺跟着潘虎到了办公室,进门就感受到了剑拔弩张的气氛,等他看清对立双方是谁时,心里就大概猜到老师喊他来的目的了。

    曾望背对着门,听到脚步声没回头也知道人来了,她握了握手反而比刚才还不安了。

    “周祺,你给我作证,曾望之前是不是泼我水还拿刀威胁我。”王亚亚看见周祺立即问道。

    周祺眉头微微拧起。

    他就站在曾望边上,他沉默的时候她敛下了眼睑盯着地面,抿直了嘴。

    周祺知道她很多秘密,可她从不担心他会泄密,他人傻又正直过了头,就像一根笔直的钢材,不会绕曲,他能为她守住秘密,但要他这样的人为她在人前撒谎未免太过为难他。

    他是个要当警察的人啊。

    “我承认。”

    “她没有。”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不仅是办公室里的人愣住了,就连说话的双方都怔住了,意外地看向彼此。

    周祺看向曾望的眼神里是担忧、慌张和着急。

    曾望的心情变得很奇怪,她其实并不在乎会受到学校怎么样的惩罚,记过或是退学都无所谓,反正她已经和曾希摊牌了,学校在她眼里已经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

    可出乎她的意料,周祺竟然这时候还向着她,在她昨晚对他说了那么伤人的话之后。

    潘虎皱着眉头一脸严肃:“你们两个,说实话。”

    王亚亚瞪着眼:“周祺,曾望自己都承认了你还帮她说谎,她欺负我的时候你明明都看见了啊。”

    潘虎看向他:“周祺。”

    周祺还是很坚定地说:“她没有。”

    曾望抿直了嘴,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心里百转千回,过后抬头平静地说:“老师,我承认我在做兼职的事,也拿水泼过她。”

    周祺暗自松了口气。

    潘虎问她:“你拿刀威胁过亚亚吗?”

    曾望面不改色:“我没做过。”

    “曾望,你撒谎!”王亚亚气急败坏。

    “说我拿刀威胁你,你有证据吗?”

    “我……”王亚亚转眼看向周祺,希望他能回心转意。

    周祺内心十分焦灼,他绷着脸别开了目光。

    “我没看过曾望拿刀威胁过人。”

    曾望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涩然,心脏一紧像是有人拿一根细线缠住了它,慢慢地磨着。

    王亚亚嘴一瘪似乎要哭,她有苦说不出憋屈极了。

    王母在这时候开口了,她尖着嗓子质问曾望:“那你平白无故泼我女儿水干嘛,看她好欺负嘛。”

    曾望脑筋转得快,迅速答道:“我泼她水是因为上游泳课时她明知道我不会游泳还把我推下了泳池,这个周祺知道。”

    潘虎看向周祺,他没有否认。

    王亚亚见潘虎把目光投向她,一时慌了,口不择言道:“我、我不知道她不会游泳。”

    就这一句算是变相佐证曾望的话了。

    形势急转,王母本是帮自家女儿讨公道来的,可现在反倒成了过错的一方,但她也不愿在这时候放下姿态。

    “我们家亚亚不是那种人,她就是不小心碰到了。”

    曾望冷淡地说:“那我也是不小心的。”

    曾望毫不示弱,王母没想到她一个小女孩嘴上一点不饶人。

    “你一个学生去打工怎么回事啊,老师,班上有这么不务正业的学生会影响别的孩的,带坏了人怎么办?”王母换个方向指摘,不管如何总要给她安上一个罪名才罢休。

    潘虎在一旁大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了,他看了眼周祺,暗自在揆度他刚说的话的真实性。

    周祺一直以来都是班上的好学生,潘虎其实更愿意相信他说的是实话,而且曾望虽然近来不□□分,但拿刀威胁人到底太过夸张,可是反过来说王亚亚也不是个不知分寸的孩子,如果是她在说谎那总不会傻到还给自己找个证人。

    一个罗生门,这件事他一定要好好调查清楚,可在此之前他不能冤枉任何一个。

    “两个人都有错,曾望,让你姐姐来一趟。”

    曾望蓦地一慌:“老师,我姐要上课。”

    王母插嘴:“那叫你爸妈来。”

    “她没爸妈。”王亚亚接道。

    王母一怔,随即脸上露出“难怪”的神色。

    潘虎见王母一副势必要追究到底的模样,无奈之下之后对曾望说:“我打个电话问问。”

    他作为班主任,自然存有班上每个学生的家长联系方式,更何况是曾望这种家庭特殊的学生。

    潘虎背过身去按电话,周祺略带担忧地看向曾望,她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沉着脸在隐忍。

    早读铃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