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穆阳离开店里后,曾希一直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心里万般懊悔自责。
他对她这么好,她怎么能这么不信任他?
……
林穆阳到了深夜才回来,二楼的灯没关,他上楼时看到曾希蜷着身子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叹口气,轻手轻脚地上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要抱起她,刚一触碰她就受惊般地睁开了眼。
曾希一睁眼就看到正上方林穆阳的脸,立刻探出手臂抱住他,哽咽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林穆阳回抱住她,本来心里就没多少气了,被她这么一哭反倒愧疚了起来。
“这么冷,怎么睡在外面,也不怕感冒了。”林穆阳勾住她的腿弯抱起她往房间走。
曾希还在啜泣着:“我以为、我以为……”
“以为什么?我不要你了?”林穆阳把她放在床上,扯过被子盖住她,最后蹲在床边看着她,“你也不想想,我当初追你追得多辛苦,你居然以为我是利用你来报复李辛霏。”
林穆阳帮她揩了揩眼角:“她哪里值得我这么费心。”
“你记住,不是因为你是李辛霏的朋友我才喜欢的你,是我喜欢你而你正好是她的朋友。”
☆、七十九
曾希估摸着曾望的放学时间去了趟一中,在校门口等了会儿,学校里铃声一响,许多学生就成群结队地从校内走出。
“姐。”
曾希回头看到曾望往她这走来,她对她笑了笑:“下课了,饿了吧?”
曾望摸摸肚子:“有点。”
“走吧,带你去吃饭。”曾希挽上她的手。
“好。”曾望应着,微微偏头往身后扫了眼。
曾望还要上晚自习,休息时间不长,她们也没走远,就在附近的小饭馆点了几个炒菜。
等候期间,曾希拉过曾望的手,摸了摸她的袖子口:“今天这么冷,你怎么穿这么少?”
“少吗?还好啊,我不觉得冷。”
曾希蹙眉:“这种天气最容易着凉,你别感冒了。”
曾望收回手,从领口扯出里面的一件打底衣:“不会,穿着保暖衣呢。”
“倒是你。”曾望反拉过她的手,撩她袖子时看到她腕口处的一条细疤,她眉一拧,“怎么回事,又划到了?”
曾希蜷起手指缩回手拉下袖子:“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划了。”
曾望狐疑地看她:“怎么总是划手腕上?”
“我也不知道,下次会小心的。”曾希含糊说。
她们点的菜一个个地上了桌,曾希忙把筷子递给曾望:“趁热吃。”
她夹了一筷子菜放进曾望碗里:“小炒肉,你喜欢吃的。”
曾望尝了口,咀嚼了几下:“没你炒的好吃。”
曾希弯唇:“下次回……我再给你做。”
曾望敛下眼睑,往嘴里塞了口米饭。
老板端了一盘清炒苦瓜上来,曾望瞧见后把盘子往曾希那推:“呐,你喜欢的。”
“你也要吃,对身体好。”曾希夹了一筷子给她。
曾望盯着碗里绿油油的几片,舌尖仿佛已经尝到了苦涩,她撇嘴:“怎么和妈妈一样。”
她这话完全是下意识说出来了,等她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立刻抬头看向曾希。
曾希只愣了下,过后催她:“快吃。”
以前妈妈还在的时候,她们俩只要回家吃饭,她都会炒上一盘苦瓜,说是清热去火非要她们吃上一些。曾希其实也不爱苦瓜的苦味,但她听话,每次都会逼着自己吃下去,曾望就不同了,即使妈妈千哄万诱,她还是会想方设法地把苦瓜倒了。
曾望夹起了一片苦瓜放进嘴里,嚼了两下皱起了眉,她闭着眼睛艰难地咽了下去。
还是和以前一样苦,只不过她已经学会了忍受。
饭桌上一时安静,姐妹两人心照不宣,彼此沉默,既没有提起以前的回忆也没有说起前阵子的冲突及曾希那通流泪的电话。
吃完饭,曾希问曾望:“晚自习什么时候?”
曾望看了眼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陪我走走吧,我们好久没一起散步了。”
曾望自然知道她有话要和自己说,因此应道:“好。”
时间不多,曾希也没拉着曾望往别处走,就和她一起进了学校,去了操场。
冬季日短,天色这时已经有些昏黑了,但操场还是很热闹,跑步、散步的教职工和学生很多,草坪上还有踢球的人,来来往往的看着倒让人不觉着这么冷了。
曾希和曾望挽着手慢慢地踱步,她们都有话要说,彼此心中都在思忖着要怎么开口。
“姐。”
“嗯。”
“你那天……”曾望扭头看她,“为什么哭?”
曾希缄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也无法拿耿思甜的话来质问她。
“小望,你最近还有和耿明鹏联系吗?”她问得小心翼翼的,有些怯怯。
曾望抿嘴,过后站定转过身对曾希坦诚道:“前两天见过他,我和他……说清楚了,以后不会再去他那儿了,你放心吧。”
“真的?”
曾望点头:“但是姐……”
她难得神色认真:“我知道你想让我好好读书,考上大学,这个我做不到。”
她说的坚决,曾希有些愣怔:“小望,你是担心自己的成绩吗?这个不要紧的,只要你——”
“不是。”曾望摇头,“我只能向你保证会读完高中,至于大学……我对大学没有执念,上不上都一样。”
“可是……”
“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曾望打断她,“你已经很累了,别再为我操心了,你就只要为了你自己努力就好,不用连着我这份一起,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好我自己的,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你如果总是为我着想,我也会很累的,我们谁也别拖谁的后腿,好吗?”
曾望这一番话让曾希彻底愣在原地,她看着曾望,忽然觉得她真的已经不是那个以前任性胡闹的孩子了,她说的这些话不管成熟与否,她都是考虑过的。
事实上,从曾希那个电话后,曾望就考虑了很久,她知道曾希自从知道她在兼职后就一直担心着她,她不想再惹她难过,却也没办法顺着她的想法做个不知世事安静读书的高中生,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摊开了说。
“上大学这个问题,我不同意你的想法。”曾希的语气也很坚决,但并非强硬,她轻轻叹口气,“但是我不强迫你,关于这点,我们就先求同存异吧。”
她们看着对方,过了片刻不约而同地笑了,似乎因为将彼此心底的想法剖露出来而松了口气。
曾希和曾望走了圈操场,和她说开了后心里的一块石头可算是落了地,走了两圈操场后她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