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明日终结时 作者:龚夕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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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苏慕言笑的费力，虚弱的贴在他耳畔，断断续续地说：“韩煜……我爱你……”

    ***

    “啊！”韩煜满头大汗的坐了起来，这个梦太真实，真实的让他感到彻骨彻心的寒冷。头脑昏沉的他惊慌的环顾四周，再次证实那只是个梦时才胆颤心惊的低下头看向身旁。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直洒进来，衬映着那张恬静淡雅的睡容说不出的幽隽醇和。

    韩煜庆幸那只是个梦，那个人还在。他疲累的吐了口气，恶梦让他睡意全无，看着身边那人过于削瘦的身躯，心就有种被吞噬的悲凉。

    俯下身，轻轻地触吻着那人柔顺的头发，发间淡淡的绿茶香萦绕在韩煜的鼻隙间，这是他所熟悉的味道，也是能让他安心的味道，不是担心吵醒他，韩煜真想把他搂入怀中，静静的抱着，抱一辈子。

    走出卧室，韩煜到客厅里找烟，他现在需要用烟草味道来排挤心中的恐惧和烦闷。平时两人都不吸烟，他找了很久才到厨房的冰箱中找到一包用来待客的烟。

    暗红的烟头在悸静的夜里明灭不定。韩煜吐了口烟圈，抬头望向黑幕般的夜空，月亮不知何时躲入了厚重的云层内，静谧而深沉的黑夜之中没有一丝光。远处墨黑的海面上导航灯随着波浪上下飘动，隐约能听见浪涛拍击的礁石的声音。

    九月的夜晚已没有了丝毫暑气，海风习习，夹杂着黏腻的腥味扑面而来。

    四个月前，邻城的遭遇让他一度考虑过将自己所查得的线索全部上报给郭子健，可自打他从郭子健嘴中听到父亲的案子极有可能与东森有关联时，他却下意识的退缩了。他不是不想还原真相，而是根本没可能查得到真相。那些强大的势力，它们的触角无所不在，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韩煜到不是惧怕这群人，而是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下，贸然而动只会带来不必要的牺牲。

    这些年以来他一直披着警察的外衣游走在黑与白的边缘，用现下的流行词汇，他就是那种灰色地带的边缘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尽没底线的工作作风让他成为纪律部队中典型的流氓警察。这些他都不在乎，韩煜有着自己的生存法则，他知道因为父亲韩伟，黑暗之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着自己，若不是这样恣意妄为，他估计纵使有一百条命都早就死没了。

    可这一切在他遇到苏慕言之后便开始收敛，那个幽淡清雅，有着书生意气的男人让他自觉的与以前的生活划开距离。他不想让那个干干净净的人触碰这些肮脏的东西，可事情往往不会朝着自己预期的进行，因为他的一时冲动，还是把那个人推进了溢满污浊的黑洞之中。韩煜知道，在这个物欲横流、权大于法的社会，那个遗世独立的男子是多么的格格不入。他没有任何适应这个污秽世界的生存经验，一旦掉进去，其结果必定是万劫不复！

    心中百转千回，韩煜不知不觉在客厅前的阳台上站到天明。一包烟早让他一根接一根的抽完了，可依然没有减轻内心的恐惧和烦闷，相反的增加不安和担忧。他无奈的摇了下头，既然摆脱不了就干脆直接面对。迎韧而上，或许还有一丝机会。

    打定了主意后他长长的吸了口气，清晨的空气真好。

    住了四个月，韩煜头一回发现这里的居家环境实在是上好。家属楼与校区只是一墙之隔，阳台前面是学校宽阔的操场，操场那头紧临着沿海大道，再过去就是碧波浩荡的大海。虽然只是四楼，因为没有任何视线上的阻档，他可以清楚的看到第一抹晨曦跳出海平面。天海一线，云影深处射出的霞光照在浩淼的海面，像一片片金色的鱼鳞灿烂而不耀眼。

    面对这一美景，韩煜所有恐惧、烦恼、不安、担忧，在这刻瞬间消失。

    “真美。”他感叹着说。

    “的确很美。”听到声音，韩煜迅速的扭过头，苏慕言靠着厅间柜深眸含笑的看着自己。

    “是我把你吵醒了？”还没等韩煜走过去，苏慕言就迎了上来。

    “没有。”他摇头，双手撑着阳台的栏杆，深深的吸了口气，感受着大自然的清新。

    事实上苏慕言靠着厅间柜看韩煜有半小时了，口渴的他起来喝水，看见韩煜站在熹微的晨光里，修长匀称的背影洒落在身后，雕塑般的面部轮廓是那般强硬，浑身都透着刚毅而静谧的美。韩煜的奶奶是他爷爷在新疆兵团服役时娶回来的维族姑娘，所以他的外表基本上继承了维族人高眉深目的典型特征，只是又添几分汉族人的柔和，让整个人看上去则不显得过于洋化。

    看着苏慕言闭上眼半仰着头享受着晨风的轻抚，微微有些上扬的唇角边挂着清浅的笑，尖削的下颌带动优美的颈线，韩煜呼吸都窒住了。

    “是很美，可惜没某人美。”

    韩煜忍不住吻上他的喉结，苏慕言吓的睁开眼本能的去推开他：“大清早的发什么疯，这是阳台啊，让人看见了怎么办？”

    “老大，现在才五点，谁会这么早起来。再说是你跑来惹我的，我不管，就要亲。”韩煜一边嘟嚷一边霸道的将他揽入怀中，托着他的头狠狠地吻了下去。

    说实话这个吻实在是有点糟糕，完全出乎挑情高手韩煜的吻技，简直就像是头饥饿的雄狮在寻到猎物之后，将对方拆骨入腹的感觉。

    苏慕言被他撞疼了鼻子，磕破了嘴唇，使了老大的劲才把他推开。

    “你这是要吃了我呢？鼻子都快让你撞掉了。”

    韩煜扑闪着大眼睛看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似撒娇又似委屈的说：“我的鼻子也挺疼。”

    “活该！”苏慕言白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屋里走，又被韩煜从后面抱住。

    “别胡闹了，都说这是阳台，你有点正形好不好？”对着这没脸没皮的货，苏慕言实在头疼。

    蹭着他的脖颈，韩煜开始厚颜无耻地耍赖：“我要你陪我看日出，不答应我就在这里亲你。”

    ——这个无赖！

    苏慕言叹了口气，转身推开他，因为没用太大力气，所以还在韩煜的掌控之内：“站了一晚你也不嫌累？”

    韩煜诧异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站了一晚？”

    苏慕言淡笑不答，而是抬起手抚摸他有些泛青的眼睛，柔声说：“纵是有心事也别抽这么多烟啊，这对身体多不好。”

    韩煜垂下眼，像被说中心事的孩子，不好意思的低声嘟嚷：“我哪有心事。”

    看到他眼神中的躲闪，苏慕言突然想到了白居易‘天可度’中的两句：“唯有人心相对间，咫尺之情不能料。”忍不住心中幽幽的叹问：“韩煜，你在想什么？你有什么事不可以告诉我的？还是你在担心我，所以你宁肯不要真相也不想我去查你父亲的案子？可是韩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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