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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人在自言自语。他说这话的时候,不知是忆起了什么,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闭上眼睛,抿紧嘴唇,就像在心下暗自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

    自那日之后,叶邵夕便对自己腹中的胎儿不再那么抗拒了,给他端上来的安胎药他会安静地喝下,该按时用的膳他也会用,更甚至有时候苏容在给他诊脉之时,他也会略有些不安地问一下,自己胎脉如何。

    苏容不知道是否是柳茵之事才让叶邵夕改变了心意。但无论怎样,他肯乖乖配合自己了,那便是好的。

    后来几日,他们又在回春堂里住了些时日,待到叶邵夕身子安妥了些之后,宁紫玉便下令,一行人等起驾回宫。

    乡野之地,到底是不安全,哪比得了皇宫护卫重重,有众多高手守卫,不会有太多顾虑和担心。

    至于叶邵夕,一开始自然是极不情愿的。最后,到底是苏容劝说住了他。

    “叶公子,你若不想回皇宫,也可以。但有一件事你不要忘了,你的大哥梁千,如今还滞留于映碧宫中。柳茵、高钧天之事刚刚发生,若是皇上独自回宫,你就不担心他会对梁千不利吗?”

    “……”叶邵夕沉默。

    “更何况,”苏容又说,“前些日子,你私自偷了煜羡太后的尸身出了皇宫,如今,这尸身已被皇上寻到。皇上已经下令,太后尸身要被重新运回皇宫,你若不跟随皇上一起回宫,难道你娘的尸身一事,你就这么算了吗?”

    “……”

    苏容说得头头是道,句句在理,说得叶邵夕一句都反驳不出。

    娘的尸身虽然担心,但叶邵夕此刻最挂心的,乃是不远千里,如今仍滞留于映碧皇宫的大哥梁千。

    不日前,大哥不知是因为何种原因,被墨水心从煜羡寻回,辗转来到映碧。

    君四王爷好似一直很是介意自己的身份,这才派人来查。

    叶邵夕想罢这些,以内默叹一声,左思右想,仍是放不下梁千安危,然而面对苏容,他却没再说什么,没说回去,也没说不回去。

    虽然宁紫玉在这件事上一直未曾露面,但叶邵夕多少能够隐隐猜出,苏容的劝说,乃宁紫玉授意而为。

    这些天里,宁紫玉好像十分繁忙。

    回春堂里,灵巧的雪白信鹰在天空中盘旋来盘旋去,不知来了多少次又去了多少回。他隐隐听下人们说,宁紫玉这些天一直在查前些日子的柳茵与高钧天之事,查出了一些人,又处死了一些人,毫不留情。

    自己这里无甚大事的时候,宁紫玉一向不出现,除非又有个同僚旧友来探望自己之时,宁紫玉定然会握剑抱臂,长驻门外,久不离开。

    前些日子,有个江湖中的兄弟,不知是从谁那里打听到了自己的下落,便上门前来探访。

    叶邵夕很是热情地接待了他。

    宁紫玉倒是没有阻拦,只是他那友人一来,小屋门外,立即就被宁紫玉带人围了起来。

    故友看见这阵仗,很是吓了一大跳,因此没坐多久,便也离开了。

    故友离开之后,没过多久,门外的守卫也就撤了。

    自始至终,叶邵夕都没见着宁紫玉一面,但他知道他在。门外,薄薄的窗户纸透过来的是那人斜倚门扉的背影,太过熟悉了。他看在眼中,多少有些刺痛。

    再过一些日子,一行人启程,宁紫玉身边来了一个新的大夫。

    这大夫名唤肖烜,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虽然有些上了年纪,但眉目之间很是成熟持重,说起话来,眉目一挑,偶尔开开玩笑,很有一般风流倜傥的味道。

    叶邵夕虽然不认识他,但听苏容说,肖烜,号无须圣人,乃是天下间首屈一指的神医。虽难以与天下间大名鼎鼎的医圣——刘挽齐名,但自刘挽之后,肖烜不可不说,早已是医界之仙,众家医者欣欣向往之人物。

    苏容说,肖烜一生,座下只收了一名弟子,便是君四王爷的枕边人——白予灏。

    肖烜来的第一日,已来跟自己打过招呼,他一抱拳,紧接着便用一双很是深沉的眸子盯着自己到处瞧:“你便是叶邵夕?”

    “是。”

    他瞧完自己之后,眼神又略转温柔,有些慈爱:“说来,我与你还有些渊源。”

    “叶漪是你母亲吧?”

    “你是?!”

    提起母亲叶漪,叶邵夕不免激动,脸上稍显出些生机。

    “当年煜羡宫中的故交之人罢了。”

    肖烜对于当年之事并没有多言,似乎也不想再提,叶邵夕张嘴还想再问,却被肖烜一手抚上自己的额头,他的声音很温柔,就像寻常长辈对待自己的晚辈那样:“邵夕,闭上眼睛,告诉我,你想与君四王爷相认吗?”

    “……”

    “不要担心多余之事。”

    “……”

    “不要担心煜羡皇帝将会如何,不要担心君四王爷是否会认你,不要担心任何人。你只用告诉我,你心中所想。”

    叶邵夕沉默了很久,感觉覆在自己头上的那一双掌,好慈爱,好温暖。

    “绝无可能之事,叶邵夕从来不会去想。”

    “好了。我知道了。”肖烜又拍拍他的头,像对小孩子一样,冲他眨眨眼睛:“才多大点事,负担不要那么重,你看看我,活了大半辈子,从不知愁苦为何物。”

    他说完,顺便又为叶邵夕把了把脉,告诉他胎儿安好,这才出了门去。

    叶邵夕这时已在房内睡着了,他怀孕之后很是嗜睡,有时候在桌前坐着坐着,便能支着额头沉沉睡去。肖烜让他躺在床上好好睡,这才对安胎有益。叶邵夕似乎只除了对宁紫玉的话以外,对其他人的话都不大爱抵抗。听罢,他也便如肖烜所言,躺到床上,进入梦乡。

    肖烜出了门之后,为他轻手轻脚掩上门扉。

    他这时本该要提步离去,但仍是脚下不动,不知过了多久,才见他对不远阴影处的一个方向,道:“皇上都听见了吧。”

    半晌之后,有一个身着明紫衣衫之人从阴影中缓缓踱步出来,那人冷着脸:“肖烜,你该知道,这正是朕将你唤到此处的理由。朕保你此生此世不被苗疆离幽寻到。保你不被煜羡皇室追杀。只要你想尽办法,让君赢冽与邵夕相认。”

    “好。”肖烜笑着,“皇上大费周章将我抓来此地,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只是,就算你想知道他真正心思,何不自己去问,为何叫我去探他口风?”

    面对肖烜的这个疑问,宁紫玉当然不会再回答,只见,他眸子沉沉地盯着肖烜半晌,忽然转身,跨步离去,并未再留一句多余的话。

    一行人终于启程离去。

    宁紫玉不会放了叶邵夕,众人明白,叶邵夕也明白。启程的时候,苏容也要跟他们一起回宫,似乎是宁紫玉授意。至于刘二,则留在了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