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养成手册 作者:闻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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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我稍后就过来。”罗慎远跟她说。
宜宁起身出去了。等他回到内室,婆子看到他立刻要行礼,罗慎远摆手拒绝,然后轻手轻脚地躺到了宜宁身边。
宜宁刚才一直装睡等他,如今才渐渐沉入了梦乡之中。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满室的晨曦柔光,罗慎远正靠在床边看什么东西,锦被盖了一半的身子,手指翻过书页的声音。
“醒了?”他淡淡地问。
宜宁点头,叫丫头拿她要穿的衣裳进来。
罗慎远就起身先去洗漱,等出来的时候看到她坐在妆台面前。别的妇人要涂脂抹粉,她年纪小还不用。玫瑰露滴几滴在水里净面,然后抹些雪一样的香膏子。今日要回门,回门应该穿得端庄大气。
范妈妈亲自重新给宜宁梳头,梳了个漂亮的挑心髻,戴了柄嵌红宝石的海棠金簪。珍珠吩咐婆子去叫马房备马车。松枝没跟着陪嫁过来,她年纪已经到了,就由魏老太太选了个年轻能干的管事嫁了。玳瑁如今是她房里的二把手,忙挑了两件地金的褙子让她选。
罗慎远吃了个端上来的素三鲜饺子,才对刚梳妆好的宜宁说:“过来吃早点了。”
他已经给她剥了几个鸽蛋了。夹了几个肉三鲜的饺子放在碗里了。
等他抬起头的时候,看到宜宁穿得如此明艳,倒是笑了笑。
“不好看吗?”宜宁狐疑问他。
“挺好看的。”罗慎远恢复了平静,点了点头。
那他为什么还要笑?
宜宁端起碗,看着他许久:“那有什么好笑的?”
他慢里斯条地继续吃他的饺子,评价说:“像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宜宁听了咬牙,勉强露出一丝的笑容,她可花了这么多时间来梳妆的,总不能重来吧!
他指了指她盘子里的鸽蛋和饺子:“要全吃完,吃完才准走。”但他感觉到她看着他,叹息一声,走到她身后。
“跟我过来。”他牵着宜宁让她坐在妆镜前,红宝石海棠金簪从她的发上取下来了。修长的手指滑过宜宁的妆奁。从里面挑了一支莲花头镂雕金簪,一对莲子米大小的红珊瑚。衬得她的耳垂更白。他的手指又抬起她的脸。
宜宁僵持不敢动,指腹温暖粗糙。明明就离得很远,却暧昧得很。
他看了许久,四目相接,宜宁又不好躲开。随后才听到他说,“嗯……妆容挺好的。”
等他让开,宜宁一看镜中自己。果然是比刚才好看许多,华贵而简约。
两人终于坐上马车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回门的马车走得快。宜宁看到他又拿着一本文书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人就坐在马车里沉默着。马车一个摇晃,她没坐稳差点晃倒,罗慎远伸手稳住她。她就道:“谢谢三哥。”
罗慎远点点头道句不客气,马车内又沉默,宜宁就开始找话说,“我昨日和程家太太打骨牌,输了一百多两银子……”
他终于抬起头,合上折子看着她:“输得挺多啊,好玩吗?”
“输钱哪有好玩的。还是母亲拉着我打的。她输得比我还多,输得跳脚,让瑞香又回府取了二百两银子过来继续打。”
一个两个都挺败家的,一般人家可顶不住她们俩输得,幸好他还算能赚钱。
罗慎远面上点头道:“你们闲暇无事,打打牌九也不错。对了,我还叫人做了一副汉白玉的棋子,以后你跟着我继续学下棋。”
宜宁听了暗道,什么打打牌九也不错,这语气明显就是看不起打牌这等民间活动。要她跟自己继续接受高雅艺术熏陶。
马车吱吱呀呀停下来,外头婆子就笑道:“三少爷,少夫人,英国公府到了。”
宜宁就笑眯眯地说:“三哥,我们该下车了。”
今日回门,英国公府早早地就准备起来,外院的厨房辰时就在预备午菜了。府里热热闹闹的,魏家外家的亲戚也来了。
下人通传小姐和新姑爷回来了,魏凌连忙换了件崭新的右衽茧绸的长袍去前厅。
他远远地就看到站在罗慎远身边,只到丈夫肩膀高的宜宁穿着正红色褙子,面色红润,神采奕奕。宜宁上前给他下跪磕头,女孩儿回门就要带着新婚的丈夫拜高堂、祭祖祠、认亲戚的。魏凌心疼女孩儿,连忙扶她起来。几日不见她甚是想念,怕她吃住不习惯。但看她好像在罗家过得挺好的,他又有点勉强地笑着说:“回来了就好!”
想想也是,宜宁毕竟跟罗家的人一起生活了十多年,怎么会不习惯呢。
魏凌看向罗慎远,刚才宜宁是挽着他进门的。罗慎远今日未着官袍,只是日常的衣着。
魏凌心里还在想。他跟曾珩有来往。究竟是为了什么往来?
无论他跟曾珩做过什么,一旦被人知道,少不得要被怀疑通敌叛国。
他为什么会背叛曾珩帮他?难道真是因为他是宜宁的父亲。
魏凌心存疑虑,但毕竟大家都是政客,虽然他没有罗慎远这种文官政客来得正统。他让宜宁先去给魏老太太请安,抬手让罗慎远在旁坐下,笑着说:“宜宁年幼,管理内务她还精通一些,别的可不行。还要你多多包容她才是,她这几日做得可好?”
“岳父不必担心,她是人如其名的宜家宜室。”罗慎远缓缓一笑,“她是年幼,我也十分怜惜她。”
“你原是她三哥,难为你娶她。”魏凌继续说,“对了,当日平远堡一事,我还有些事不明白。瓦刺部要于平远堡伏击我,这就连我的斥候都不知道的消息……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罗慎远沉默地笑着放下茶杯。魏凌终于还是问他了。他就是再能干,也的确不可能把眼线插到任何地方去。其实更多的时候,他的眼线都是针对朝廷文官的,特别是重要的部门和枢纽。边关被总兵长期把手,是很难插进去的。曾珩是一个意外,他的确和曾珩有某方面的合作。
当年在保定的时候,曾珩是曾应坤的儿子,走马喂鹰的纨绔子弟。罗慎远与此人相识后发现这人相当的聪明,后来一起在保定陪他赌过钱,就算是认识了。曾珩在保定没有名气,等去了他爹的任地才是如鱼得水,势力越来越大。他就出主意与曾珩合作。
但是他和曾珩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出来还是很惹麻烦的。特别他现在是新任工部侍郎,就在风口浪尖上。
“不是我不愿意跟您说,而是您知道了对您不利。”罗慎远说,“我的探子是没有这么厉害的,不然天下岂不是就在我手,这谁也做不到——总之战功是属于您的,这最为重要。”
罗慎远这么说,魏凌反而放心了一些。这话证明罗慎远不是有意隐瞒他的。
他朗笑道:“罢了!你自己知道度就好,万事不可过了。”随后才让罗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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