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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恍 作者:江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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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用。”明达捂着肚子,一旁的兰君竹君明显也在憋着笑意,看来郎恒憨态可掬的模样,是着实可爱吧。

    等她笑够了,郎怀才跟她说了李迁下帖的事情。“左右躲不过,明日我会他一会。”郎怀牵着她的手进了内屋。抬眼看去,许久没回来,和以前的摆设并无二致,无非是墙上少了纯钧藏泉。

    “是躲不掉。”明达见身边再无旁人,转身勾着郎怀脖颈,道:“那你可别太晚回来,爹爹最多留我到酉时,我就在这儿等着你,然后一起去奶奶那儿,陪娘亲还有奶奶赏月。”

    郎怀笑着应下,道:“你四哥约在申时,怎么着都足够。”说罢,她忍不住啄了口明达的樱唇,低声道:“喝了多少?”

    “就两杯。”明达撒着娇,道:“阿兰姐姐跟你一个脾性,看得可严了。”

    八月十五,韦氏自香积寺回来。沐公府因着孝期不得大肆庆祝,只得备好晚膳,待一家团聚后赏月。郎怀先送了明达入宫,而后带着备下的胡饼,亲自送到路老三拓拔益阳魏灵芝唐飞彦几人府上,都略坐坐才走。

    及至申时,她身边只跟着陶钧,到了淮王府外。远远瞧着李迁立在门内,竟是在等她。

    郎怀不着急,等到了门外才装作未曾看到,翻身落马,装作惶恐:“劳烦殿下亲迎,实在折煞了。”

    “沐公哪里话?今日终于得了空隙一聚,我实在难耐,在这里等你片刻而已,就是登上一天半月,亦心甘情愿。”李迁着意结交,下人们自然躬身以待。

    李迁拉着她,一起进了王府。待要拐进内院,郎怀道:“殿下,内院重地,外男不得擅入,还是算了吧。”

    “诶!沐公哪里话?你是我府中贵客,快别拘礼,跟我走便是!”李迁在前引路,一路带她去了府中花园,亦是亭台楼阁,曲径通幽。宴席摆在花园的湖边,却架着火堆,烤着全羊。

    “沐公久在安西,我府上恰好有个安西来的厨子,做这些很是地道。”李迁只谈闲事,郎怀自然顺着他道:“殿下有心,闻着的确令人食指大动。”

    既来之则安之,郎怀便和他一人一把银制小刀,也不要人伺候,自去割下肉来,举着酒杯共饮。李迁谈起各处风土人情,虽没去过,但娓娓道来,如同身临其境。郎怀心下佩服他当真好口才,莫道能把持吏部,和房蔚对抗多年。

    “殿下高才,我不过一介武夫,却是不懂欣赏了。”他方才说到丹青笔墨,由不得让郎怀想起李遇来,生出怅惘之情,叹道:“七哥若在这里,只怕会引殿下为知己。”

    两人说了这许久,郎怀油盐不进,让这位当世贤王正不知如何借机开口。李迁听得此话,叹口气道:“七弟不过小了本王些年岁,便可与沐公相交莫逆。沐公,不要再说什么殿下不殿下,不必这般迂腐。”

    郎怀沉默半晌,道:“礼不可废。”

    李迁抿唇,不再兜圈子,直言道:“恕我直言,大哥着实不该坐那位子。本王自问不论手段心机,都胜过他百倍。沐公为何不弃暗投明,偏偏要去扶持他?大哥能给你的,本王可百倍许诺,决不反悔。”

    郎怀面上不动声色,道:“殿下须知,当年二弟一事后,我便说过,只要殿下放弃,我保你性命。”

    李迁皱眉,道:“郎忭之事,是本王糊涂。可不论现下,便是十年之内,李迅早已不是我的对手。沐公说保我性命?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沐公是个绝好的人才,非上官赵摩严之流堪比。”李迁躬身,行了大礼,道:“我知晓将来登基,若靠他们治理天下,实为不智。因而今日诚心请沐公,为我将来君临天下的宰辅之臣,还请沐公应允。”

    他行礼之时,郎怀已然轻身避开。等李迁站直了腰,郎怀才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莫说将来继位合该是太子,殿下不该有此一举。我劝殿下的心思,还是莫花费在我身上。殿下执迷不悟,将来战场无眼,请多珍重。”

    郎怀说罢,只拱拱手,便按着来路离开。李迁摇头苦笑,他没想到到了今日田地,这人还倔强至此。

    真如她所说,将来战场无眼,郎怀的人头,他是不得不斩下的。

    第78章  长安夜(七)

    出了淮王府,门口候着的陶钧走紧两步,笑道:“爷喝酒了?”

    郎怀自己摸了摸脸,无奈道:“能不喝么?不过无妨,爷的酒量摆着,他喝不过我。”看了看天色,酉时将过,明达该是回去了。

    跨上马,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说笑着往家赶去。陶钧见她如今气色底子都好了大半,心道果真心病还需心药医,古人诚不我欺。

    今日宫中宴饮,李迅和明达陪着明皇说了些闲话。席间李远闹腾厉害,明达被吵得头痛,又不忍心丢开父亲,直撑到将近酉时。明皇知她新婚燕尔,头一个中秋,不愿她落个遗憾,便命人送她回去。

    坐着马车,明达只觉得今日席间的酒后劲上来,头昏昏沉沉。璃儿拿帕子给她擦着额头上渗出的细汗,道:“姑娘不该喝这么多。”

    “爹爹难得好兴致,我怎么忍心扫他的兴?”明达闭着眼睛,道:“偏生那个小崽子太闹腾,也没人管教。”

    “姑娘不生气么?”璃儿有些好奇,明皇对李远的宠爱远超其余皇子公主幼时,只怕堪比明达。

    明达啐道:“我生什么劳什子气?爹爹看着宠爱,其实是懒得管教。我小时候哪里敢那样胡来?”

    璃儿一想,可不是么?明达儿时做过最过分的,也无非是明皇批阅奏折的时候,闹着要爹爹抱,因而打翻了砚台,让房相的折子一团漆黑罢了。那也是明达三四岁间的糗事,等她大些,虽然身子骨弱,琴棋书画也是用心学的。

    璃儿想起这位主子自打学了剑器,日日勤加练习的劲头,不由点头。

    待回了沐公府,方才到酉时。明达记着和郎怀约好的事情,只去了郎怀的院子。那酒后劲极大,明达吩咐璃儿去未央居取身家常衣服来,自窝在郎怀床里,估摸着郎怀回来还得半个时辰,打算歇一觉,晚上好一同赏月。

    去年中秋,郎怀送亲固城。明达在沉香亭看了半宿月色,还在想将来和郎怀成婚,有了孩子,一家团聚是何等快活。而今情意既定,于子女一途,是当真无缘分。好在将来月缺月圆,这人都是伴着自己身边的。

    明达脑子里胡乱想着,有些遗憾,又有些欣喜,不多时便睡着了。

    郎忭成日里混迹勾栏,根本忍耐不住,翻墙混出沐公府。可等他到了西市,寻了个平日里常去的嫣然馆,却被门口的老鸨拦住。

    “二爷,非是小的为难爷,沐公府挨家挨户下了令,咱们这等地方不准迎您进来,不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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