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凤使舵 作者:温水煮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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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近她的耳朵低声道,“娘娘,浣衣局来消息了。”
挥手屏退宫人,淑妃没有睁眼,“何事?”
“娴妃道是要退出。”低眉顺眼,丫鬟恭敬道。
蹙眉,淑妃冷笑一声,语气不屑,“就因着皇后那一吓?”
丫鬟没有答话,只立在一旁,垂头不语。
“可还有些其他什么?”
“回娘娘,再无了。”摇摇头,丫鬟如是禀报。
“退下吧。”遣散她,淑妃心道自己到底还是高估了娴妃的胆量。没想着还未等她二人相争,却是先完了事儿?娴妃,果真是个靠不住的。
不过便是真是如此,依照皇后那个瑕疵必报的性子,若不如自己再刺激上一二?不如便赌上一把。想来皇帝近来也是不怎喜欢皇后。
听闻,皇后自那日神采奕奕从皇帝陛下理政那殿儿出来,皇帝陛下便发了脾气。而此时分明早已然政务不多,却怎也不来后宫,怕是也是与此事有关。
而既然帝后不和……那……
淑妃脑子转的飞快,打的一手好算盘。
就此起身,淑妃叫来丫鬟,将自己送去自家殿里后院,也不多让人知晓,只只身安静的把自己泡进池子里。一声不吭,也不多穿什么衣裳。
只光一个下午,没过几个时辰,果然就得了风寒。
便次日寻了空,找去了皇帝那儿。淑妃今日穿的一身月白衣裳,更显得气色不好,再画些淡雅些的妆,看着就越发楚楚可怜。
而里边,也是巧了,皇帝正好也方才将手上事儿忙完,故而淑妃几乎是没等上多少时间,可就得以见着了那头心情恰好不错的皇帝。
还当是他因着自己的到来而高兴,心下暗喜,淑妃早已摆好了一副委屈模样,便这般进去行了礼。
挥挥手,皇帝看着她这身衣裳穿着,再瞅着淑妃这愁苦的面色,有些意外,“几时变得和那林芳仪倒有些相似了?”
这话说的好不犀利,可不便是和那从前终日穿着朴素颜色,面色愁苦,一脸委屈的林芳仪成了一个样儿?简直如出一辙。
淑妃闻言,面色也越发白了,不过与之前的白不同,这会儿却是因着皇帝这话。
已然给打入冷宫,再无翻身之日的林芳仪?淑妃到底见过不少风浪,强作镇定,仍旧一脸的黯然伤神,“臣妾也是不想,但……”她说着,欲言又止,却是不说了,她在试图吊起皇帝的好奇,等皇帝的追问。
皇帝便如她所愿,看她,眉心微蹙,“但?”
近来自己因着皇后之事鲜少关注后宫,莫非,又出了岔子?颇觉头疼,皇帝觉得自己前得顾虑天下,后还得操心这些个爱闹事的女人们,着实是累。这些人整日总闹腾,想来也是太闲,若非牵一发而动全身,皇帝甚至都是有想过将这些个女人全给轰去冷宫,给自己个清静,那得多好?
可奈何,他却也只能想想,乃至于最多也就可以稍微减减她们的吃穿用度。不过,即便如此,她们也没个停歇。皇帝突然觉得自己今天就不该放这淑妃进来。
一个个,除却他的襄妃,都是没个安生的!
“但臣妾却没想着,前些日子,皇后娘娘……”淑妃说着,顿了顿,眼圈微红,已然带了哭腔,“臣妾也是没有想到,娘娘竟然会拿那些蛇虫鼠蚁来吓娴妃姐姐,臣妾单单听着,也甚是觉得难以相信。”
皇帝便看她一眼,娴妃说着眼泪便极为配合地掉了下来,仿佛皇后吓的,不是淑妃,反是她一般,“既然是娴妃,你哭甚?”不过,皇后也并非是个无缘无故会找事……的人?皇帝想着,心下却有些疑问,难以确定。
“臣妾那日恰好就听闻了,听着很是可怕。没想着皇后娘娘忽然就送了这些给人,不由为娴妃姐姐伤神。”神色表情可谓情真意切,恍若自己与娴妃当真形同姐妹一般,可心里,却在思索为何皇帝的表情,并无什么恼怒的意思,更莫说有什么追究的想法了。
皇帝却无心欣赏淑妃这娇弱的美人模样,更没按了淑妃剧本再唱下去。只单单想起皇后,便直觉头疼,更莫说对着这淑妃说些什么维护的体贴话儿了,皇帝看她一眼,语气没带什么情绪,“你是说,皇后将你吓病了?”
淑妃沉默,没有答话,眼泪却继续往下掉,只拿那双泛红的眼睛看着皇帝前边的大理石鎏金地面。
“接受不了,便多看看。”毫无怜香惜玉,皇帝面无表情,连委婉些都懒得说了,直接道。
“陛下……”震惊看他,淑妃觉得自己或许是听错了些什么?
“没听清?多看看,省去单想着便给吓成这样。”皇帝面色如常,这些话儿就这么轻车熟路的出了口,仿佛便是并非第一次说那样。
看着淑妃站那儿仍旧不动,他又补上一句,“你若吓得病了,便多喝你的药去,自然能好。”声音冰凉,语速不变。他怎会一点都不晓得,后宫那些个女人一个个的明争暗斗?便单单是想着,都觉厌恶。
“……”淑妃顿时给他堵的说不出话来。
“走吧。”看她一动不动,简直就像傻了一样,皇帝觉得自己的头疼简直愈发严重了,瞥她一眼,下了令让她早点离开。
谁知道呢,若是自己不说,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还会想要呆上多久?
好好的心情,都给这人拿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破坏光了,皇帝揉揉自己隐隐发疼的太阳穴,假装自己能察觉不到这个女人的存在。他在等她离开。离开了,再去换个房间,然后,享受一个独属于自己的难得安静的午后。
“臣妾……告退……”虽心有不甘,却只好这般说了,淑妃用手擦擦还在掉的眼泪,小步后退,而后离开了这殿。
转身回去自家殿里,终于还是面色不怎好看。
今天这事儿,似乎和她所想的颇为不同?
瞅着桌上新端进来的两碗药,淑妃所有的心思都最终化为郁闷。
一口咽下一碗,喉中苦涩,桌上却还有满满一碗。
什么也没做成,反是给自己找了足够罪受。
这药,虽是喝的够多了,但怎么可能习惯呢?当然还是不可能不想停下的。
可这会儿旧药为停,新药却再来。重重呼出一口气,淑妃拿起药碗便捏了鼻子往下灌,假装是不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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