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桔 作者:纸月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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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裤,贴着她的臀。
「好。」纱织双手搭在青空肩上,安静地答应。「那就这款吧。为了你的『没办法一心二用』。」
「那……这个呢?」青空想起来似地看向挂钩上另一个胸罩。
「自然也是要的。还是你嫌它布料太多?」纱织勾著一抹若隐若现的笑,眼睛亮晶晶的。
「不。一点都不多。不是!太多。不。少了……」青空被自己绕晕了,最后只好眨巴着眼看纱织,「不穿这个,行么?」
「不行呢。」纱织有点可惜似地说著,边抬起青空下巴,轻咬在刚留有唇膏印的位置。「这个是为了你跟那小女生的巧遇。」
苛刻又任性的家伙。青空挠挠眉心,低声咕哝了句。
结果两套内衣都被买了下来,此外纱织还买了三件平时穿惯了款式的胸罩及一打纯棉内裤,顺带在同一层商店内买了两套家居服,两条浴袍,一整套餐具杯垫。原本还想看看新上市的春装,后来见时间有点晚了,才作罢打道回府。
「放心。我没有情绪低落或奇怪的购物癖。」大包小包回到车上,纱织发动引擎,打着方向盘熟练地将座驾开出地下车库,一边宽慰青空。「只是许多东西我懒得去取,只好重新添置。」
「嗯。」青空盯着纱织搁在方向盘上的手一会。修长、形状良好的手,让人有握住轻轻揉捏的冲动。沉默一阵,她开口问:「你离婚的事,父母知道吗?」
「嫂嫂知道。父母么,慢慢跟他们说吧。」纱织亮了转向指示灯,车子很快右拐进入老区的窄道。她是家里最小最乖巧的小妹,是当年姆妈逃计划生育整整一年不敢回家后来又交了高额罚款,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女儿,向来得宠。事实上只要过了夫家那关,自家人怎么都好说话。
「那你跟我在一起的事呢?」
「你希望他们知道吗?」纱织抽空看了青空一眼。
天色黯淡下来,街灯已经亮了,灯光透过车窗在青空脸上流转,那张深邃的脸上无悲无喜,看不出来情绪。
或者说这些都太早,算来她跟青空认识不过半年,见面的次数十根手指都数得过来,彼此都留着太多空白。何况。纱织想起昨天夜里青空咬紧牙关浑身出冷汗的模样,想起那个空荡荡只有一副餐具的住所,还有她经历过的自己无法想像类似战争的事情,令人折损掉一部份的事。这些,像一个沉甸甸的秤砣坠在那空白处。
「我们,慢慢来好么?」车子停下,纱织手握著方向盘,转过头来看住青空。发生的已经发生,属于过往的两条线从迷雾中延伸而来,交汇、纠缠再往未来而去。所幸岁月悠长,她们还有时间。纱织想着。不知道命运的齿轮一枚咬著一枚,咔咔咔往前转动,前头还有更大更深的未知等待着。
青空只是直直看着前方,好半天幽绿色的眼瞳动弹了下,转过来对上纱织的眼,然后像是被当中的温润沾染到似的,带上点湿意。
「好。」她应了一声,觉得从此负担上沉重的什么,茫茫前路,因着多了一个人的重量,生命变得厚实。
沉重。厚实。心安。
终于忍不住,青空握住纱织放在方向盘上的右手,牵过来,双掌合拢,低下头去亲吻那细长的手指。
结果那两套蕾丝内衣裤没派上什么用场。买来的第一晚先手洗了,晾起。紫色性感内衣,孤零零悬在晾衣铁杆上,被之后的好日光安静晒著,也无人来动。
☆、第二十一章
结果那两套蕾丝内衣裤没派上什么用场。买来的第一晚先手洗了,晾起。紫色性感内衣,孤零零悬在晾衣铁杆上,被之后的好日光安静晒著,也无人来动。
青空和纱织静静呆了三天。大部份时间两人都在客房床上,聊天、做.爱、睡。超市里买的食物和日用品当晚就送到了,饿时纱织便用现有的材料做些简单料理:义大利麺、蔬菜沙拉、日式炸豆腐、海带汤、醋渍小柴鱼之类——简直像这几天的生活——简单,但美味。
青空对烹饪一窍不通,却喜欢喝饮料,咖啡也做得极好:由国外网站购来当季的生咖啡豆,视乎豆的品种用小烤箱烘焙成不同的成熟度,然后祛衣、置入密封袋花时间醒豆,之后用手动磨豆机磨研,再放入摩卡壶蒸馏出像恶魔一样浓烈的特浓咖啡。以此为基底,她可以调出六七款花式咖啡。想简单些时就用法式压滤壶,中度粗磨的咖啡粉倒入壶内,矿泉水煮沸了,略凉,再打着圈注入咖啡粉内,合上壶盖,静待一至两分钟,慢慢压下滤网便成了。这样冲出的咖啡略淡,有特殊口感,酸性未被破坏因此常更能体现出豆子本身的味道,有时简直以为自己在喝蓝莓果茶。
青空津津有味说著这些时,纱织便倚躺在她身边,与其说在认真聆听,不如说在看她脸上生动的表情。原来她提到自己喜爱之物时是这般模样。纱织想着,一手撑著脑袋,一手探去触摸青空的长眉。青空闭上眼,像阳光下被安抚的猫那样舒服地叹气。
她们聊天。
谈各种各样的话题,过去的、书本的、电影的、一些小而确实的坏习惯小偏执,用话语的触角展现、摸索彼此未知的区域,那样小心翼翼却执著不懈地探入、伸展、包裹,无望地期盼以此来拥有对方更多。
纱织说起小时候的事。她从小长得乖巧,人又静,但生起气来不可收拾,试过跟阿爸赌气,憋了三天到他书房划破他最珍爱的一副字画,之后还推给哥哥,她哥比她大了足足七岁又是个闷葫芦,竟也硬生替她挨了一顿打。挨打了还宽慰妹妹:不打紧,不疼。纱织为此一度发誓要嫁给哥哥。后来知道兄妹不能结婚时失望了好一阵。
青空摇摇头,表示不能理解这种情感。她是独女,自小跟着母亲,仿佛活在另一个小行星上,母亲在澳门既无亲戚也没什么亲近的朋友,一切喧譁热闹都和她们隔了一层。青空倒也不特别羡慕,她打球、运动,功课也一直很好,并不缺乏注目和赞赏。一有时间便用打工的钱四处旅行。
「第一次长途旅行是去拉萨。大学刚放榜,得了一点奖学金便收拾行李走了。当时火车还没开通,飞机从澳门转珠海再到成都中转,单来回机票就几乎用光了旅费。中间这二十五天过得像乞丐。」
当时她削了一头短发就敢冒充男孩拦顺风车,从拉萨搭车到甘南,随上山供奉的牧民去拜访修行洞内的老尼姑。老尼姑请她喝酥油茶,她浑身掏不出供奉的钱来羞得只想找地洞钻。住十五块钱的通铺床位,吃三块钱一碗藏面,藏民怜她小又伶仃还一路给她糌粑吃。这么苦,也还不敢让母亲知道,通电话时总说不思家。那样蓝得锐利透明的天空,冷冽的,像足以洗清一切罪的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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