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王世家 作者:中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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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到底不比自家至亲贴心。殿下虽然年纪小,可是却一个住在这么大的宅院里,眼下又没有成家,身边连个知冷热的人都没有。殿下心里的苦,虽然不说,我们做下人的心里都知道,看着也心疼。谁知殿下又一意任用元总管,远了府上的老人,眼下弄出什么事情来,不免让我们痛心。”
“知道了,你下去吧。”长宁耐着性子听他说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平静地打发了他。
那人见要说的都已经说了,至于长宁如何冷淡,许是她病得厉害,也是可以理解的。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便用袖口擦擦手心的汗,走了。
“我累了,你们还有什么事吗?”长宁倚在床前,疲倦地问。她大病初愈,未知病情会不会反复,刚能睁眼就听了这么一大段废话,精神实在疲倦。
众人见她乏了,又想只要人是清醒的,事情还可以随后说,于是叮嘱长宁好好休息,三三两两地散了。
元雅迟疑着不知自己该不该留下,听见长宁微弱地说了一句:“元雅留下。”便顺势留了下来,静候长宁吩咐。
长宁呼吸沉重地挣扎着换了个姿势。元雅因之前有人指责,不知道长宁心里什么想头,有意解释几句时听见长宁说:“你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孤心里清楚。”
元雅放下心来,看见长宁吃力地朝他招手,便凑过去低下头倾听。
“你去我的卧房柜子最里面那个抽屉里看,有一首歌谣,务必使最短时间内全城传唱。我的性命,就在于此了。”长宁断断续续交待,话刚说完,就昏了过去。
长宁睡后,元雅依言往屋内走去,找到那座雕木的柜子,打开一看,屉内一卷薄绢,上面一行俊秀的字体写着:
“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舂;姐妹二人,不能相容。”
作者有话要说:
1.童谣的后续见下章,出自西汉文帝淮南王刘长事,见史记·淮南衡山列传第五十八。
2.长宁被打了,好歹要来个人哭一哭的。
第15章 扁鹊
因长宁惹皇帝生气受了伤在宫中救治一直没有成效,不仅没有止住血,反而病情加重,高烧不退,人一直昏迷不醒,到后面几天。宫人心下猜疑:莫非是宫中水土不利沂王?可她自幼在宫中长大,怎么会水土不利?再有什么,阖宫心知肚明,只是不敢说。
眼看长宁的病一日重似一日,御医们都束手无策。便有晓得利害的怕治死了长宁,惹得皇帝震怒,于是上书说:“沂王的伤在宫中眼看是治不好,不如将沂王遣送回府医治,一来民间多偏方;二来,便是有什么万一,也不是在宫里出的事。”
皇帝思考再三,左右又有人劝,于是准了。找了一辆马车将沂王抬了出去,因宫中众人都知道沂王此次怕是活不成了,是以送长宁回府的小黄门才那样紧张,生怕沂王府众人找他的麻烦。
长宁为太子说话惹怒了皇帝,转眼便被半死不活地抬了出宫,还是皇家至亲呢!直言谏上便是这样的结果,诸人见到长宁的下场,都有些心寒,自此越发不敢在皇帝面前进言。
长宁回府后不久,某一天突然一夜之间一首童谣传遍了京城,大街小巷的黄口小儿个个传唱:
“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舂;姐妹二人,不能相容。”
简单重复的调子,加上直白无讳的内容,读起来朗朗上口,用稚嫩的童音拍手传唱,传到有心人耳中,又是一番滋味。
原来,关于这首童谣还有个典故。我朝开国年间,外家篡政,残害皇室,等到功臣中兴,文皇帝初立,高祖的子嗣中就只剩下文皇帝与淮南王两人。不久淮南王犯事被斩,百姓都有些疑惑,便有民谣传唱,唱的就是这首:“姐妹二人,不能相容。”
本朝与高祖朝相似的地方还在于,先帝子嗣众多,等到今上继位,数十年间皇帝的同胞姐妹死的死,伤的伤,疯的疯,有因罪国除的,有无嗣国除的,到如今,先帝的子嗣,也就只剩下了皇帝与沂王两人。如此,民间本来就有些皇帝无德,李氏杀姐妹的疑惑;如今又传出沂王莫名病重的消息,百姓难免不心生怀疑。
宫里那些耳聪目明的,不久便对此有所耳闻。有那些平素与沂王交好,此时又想悦上的,知道这样的消息必定瞒不过,会传到皇帝耳中,若是能劝诫皇帝,既能得了沂王的人情,又得皇帝看重,何乐而不为呢?于是便将民间传唱这首童谣的事禀告了皇帝。
皇帝听了脸色刹变,沉默半晌,才说:“沂王是朕的骨肉至亲,难道百姓以为朕像文皇帝一样贪图沂王的封地吗?”
文皇帝当时听到这首童谣的时候也是如此反应:“难道百姓以为朕贪图淮南王的封地?”但那时淮南王已死,于是加封淮南王几个未成年的孩子,甚至扩大封地以示恩宠,以平息民愤。
有淮南王的例子在前,此时沂王只是病重,补救还来得及。于是皇帝明确下了诏书,务必尽天下之力,使天下神医汇聚沂王府,给沂王瞧病,又加上些皇室姐妹情深的话。之前沂王府广招名医,只招了一些乡间土医进府,真正医术高明的还在观望。自从皇帝下了诏书表明态度,各位神医便丢下顾忌,一个个来了沂王府,连御医也多多地出了主意,几番施治,这才救了长宁的命。
原来初时长宁在宫中触怒了皇帝,受伤昏厥。虽然长宁是为太子进言,但进言时正逢皇帝下诏拜相,如此言行,难免不让新相有所误会。既然沂王已然昏厥,生死不由自己做主,丞相新官上任,有意做出些事情,于是向皇帝进言:“陛下虽对沂王恩重,将她养到如今,可沂王大了,难免没有小人在她面前嚼舌根。就怕沂王年轻,听信小人之言,恐怕养虎为患。就算陛下忘了当年华贵君之事,想必也有那起子小人时时惦记的。”
前朝参与后宫之事本是大忌,更何况是离间皇帝姐妹?只是丞相本就是主审太子案发的家,一国储君都败在她手上,再添一个沂王,也就不足为奇了。
说起前朝华贵君之事,也是皇帝一桩心病。华贵君是先帝晚年最得意的侍君,生下长宁以后更是锐不可当。先帝还将华贵君住处的门改为“尧父门”,其中深意,举朝皆知。当时今上为太子,与皇后共谋兵变,逼着先帝赐死了华贵君,逊位于太子,这就是今上,皇后即为长信宫太后。那时,长宁还是襁褓中的婴孩,逼宫时今上答应先帝会好好抚养长宁。长信宫太后仍在,主张处理掉长宁,永绝后患。
今上却说:“不过是个孩子,能翻得起什么风浪?再说,我已经答应母皇了。她比成儿还要小两岁,不如就和成儿一块养着好了。”这里说的成儿就是后来的太子李成。这段往事,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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