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夏光 作者: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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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宁扯了扯嘴角没说话,眼里的嘲讽气味倒变浓了,不仅如此,她的眼角开始微微红了。其实我早该知道,她是个爱哭的内心脆弱的孩子。只是平日里掩饰的太好了,又不愿让别人见到她哭泣的狼狈样。
总之一句话,没人真正了解她。
我继续安抚罗老师,并用眼神示意张宁别再刺激她了。好不容易等到她再次缓和下来,我抓紧机会让张宁向她道歉。也许,事情就能大而化小,小而化无。
然而张宁始终一动不动。我看见她喉咙不断上下嚅动,她在以牙咬牙,虽然这不太明显。但我知道,她是在犹豫。
做错事还不敢承认。罗老师见此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这句话却恰巧触到了张宁的逆鳞。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错。她说,完完全全是仗着年少轻狂。是,我做的是不对,但你不应该单凭那几个单词就那样说我。难道我认真写的还比不过那些抄的吗!
她最后一句话完全是吼出来的。罗老师愣了一下,张张口,没说出话来。见状,我赶紧把两人分开,张宁现在就像火药桶一样,一碰就燃。
我知道了,知道了。我再三保证道,罗老师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开办公室。我转回办公室,现在还是上课时间,没有老师在。
我关上门,背抵在门板后。突然感觉疲惫。要是一般的同学,处理的方法简单的很。可是张宁啊张宁,我怎么办才好?
正恍惚着,她已经来到我面前,眼神冰冷,眼眶里的泪水也是清晰可见,但她倔强的不肯让它落下。
让我出去。她强硬的说。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我说。
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她说,不管不顾的推开我,抓住门把手,打开门就要走。我完全是下意识的抓住她的手腕,恳请或者认输的话就在嘴边,却不知为何硬是没有说出口。
张宁回头看了一眼,她抽泣一下,但没有哭也没有笑,只是用一种平静到近乎残忍的语气说:
我以为,你和她们是不一样的。
我瞬间失了气力,手臂软趴趴的垂了下来,仿佛被人盯在原地一样,只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
那天我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不思不想,不发一言,如同痴儿。直到感觉有人在我身后,我坐着她站着,她把手放在我肩膀上,又揽住我的头。我没拒绝,把头靠在她腰上,无力的手攀上她的胳膊。一阵若隐若现的橘味香水涌入鼻腔。我鼻头一酸,几乎忍不住落泪。
我都听说了。季子说,瑾,你还好吧?
这句话把我所有的伪装顷刻间摧毁。我再也忍不住,转而抱住她,不能自已的无声痛哭起来。
事情最终没能按我所希望的那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第二周的周一集会上,在播音员念完一篇文章后,年级领导正式通报批评了这件事。
下面通报一起恶劣的违纪事件。2015年11月25日晚,也就是上周三晚,高中290班张某某同学因不满其任课老师对其的批评,公然作出挑衅动作。她在临近下课时,走到其任课老师前,撕碎了一张纸并抛向了空中。
这是对老师的极大不尊重的行为。不仅如此,张某某在其班主任的劝解下,非但拒不认错,还在上课期间强行闯出校门。该学生的行为胆大妄为,本人更是目中无人,严重违反了我校的学生守则。
现作出以下决定,责令该生停课两周,由家长带回家教育。扣除个人良话分20分……希望各位学生以此为戒!
通报虽没有点名道姓,但几乎所有的高二学生都知道指谁。据说,当领导说完话后,不知道那个角落也响起了掌声。90班的同学一片沉默,她们或许也没想到,自己一时的好玩,在这个判决的背后推了一把。
因为那之后,罗老师来找过我。
其实我也是能理解那孩子的。只是班上的同学太过分了,要是不惩罚一下,以后还不闹翻天了!
我没说话。
然而我等了张宁两个星期,却没有等到她的回归,我等到了她叔叔。说来也奇怪,整个事件中,张宁父母没有露面过,等我打电话过去时才知道,她留下的那个号码主人是她叔叔。
你好,请问高290的林老师在吗?
那是个大约三十岁的男人,穿着黑色的夹克,浅灰色内衫,黑色裤子扎着皮带,没有啤酒肚,脚下是一双皮鞋,头发整理的干干净净,有一双阴郁的眼睛。
他自称是张宁的叔叔。其实不用说,我的第一印象就觉得他和张宁很像,不单指外表,还有眼神。
是这样的。我来帮她办理退学手续。他坐定后说。
你说什么?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唯在心脏的刺痛清晰明了。我闭了闭眼,眼睑一片玫红色。
他怪异的看我一眼,很平静的说:虽然我也很意外,但,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哥……他说到这里突然间停住了。反正,我平时不太管她的。
我忽略他的反常,只问:那她,现在在哪里?
南宁。他说,又像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我已经给她找好了学校,在英华。
我沉默。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能进那所学校的人,家庭至少是比较富裕的。何况,像张宁那样被学校处分记过的人,公立的高中恐怕不会那么轻易接受她。
那她也应该自己来一趟吧。我无不苦涩的说。
她不想,我有什么办法。他微微耸一下肩,似乎想说,自己真的没办法。
接着,他又从内层的夹层取出一张对折的纸和一个用纸巾包好的小方形。他对我说:这是她的退学申请,还有饭卡、餐具卡。而这个,是她让我亲手给你的。
我接过了,字迹是我所熟悉的,如今看来,残忍的很。不仅是申请书,其它与她有关的东西,都是残忍的。它们就这么冷冰冰的躺在那里,可过去在其主人身上残存的影子还在。
临走前,张宁她叔似乎无意的说:那孩子从小就爱把事情放在心里,什么都不肯说,有时候我也看不懂她。之前的事,给老师你添麻烦了。我代表她向你道歉。
我捏着那小小的方形纸包,想哭的欲/望再次涌上眼眶。那是一张手机用的内存卡。尽管我大约猜的到里面的内容,却没能鼓起勇气看。
她以为我和别人是不一样的。那别人是什么样,我又是什么样呢?
这恐怕只有张宁自己知道。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宿舍,只知道自己近乎呆滞的坐在地板上,没有抽烟没有喝酒更没有服药。我只是背靠床沿,睁着眼看有霉点的天花板,头几乎是挨着吉他的。现在,也只有它能给我点安慰了。
我不想麻烦季子。尽管,在她怀里我得于不思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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