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有雨 作者:有乐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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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不紧不慢地说完,感到左手上握着的手突然加大了力道,他仍含笑着,面无愠色,直到那手自己松开,那人也笑着回道,
“哦?那么之后再遇上时,您可要走得慢一些,给我充足的时间赶上并证明我们确实是有缘分的了。”
“好的,希望能有机会再遇。”
圆寸先生不见外地颔首,这话里的意思,他当然是明白的。其他一堆西装革履的人则面面相觑,不懂这二位对话里的争锋之处,只觉得这两个人,一个目光如鹰隼,一个虎眼含笑,双双都着实令人胆寒。
安乐见他依然一脸微笑,不想再继续与他交谈,转身朝门口去,走到门边,想起什么,回头对那位哑然无言的现任总经理说道,
“瞿总,有些话,以前我觉得没必要说明,但今天看来,以防再有下例,如有任何关于凯源旗下品牌形象变动的决定,烦请事先告知我一同协商,不然,我会与纽约总部里那位金头发的先生说些什么,您可要做好接到他越洋电话的准备。”
说完,她再无停留,转身走了,至于身后那些人还会有怎样的圆场谈话,都无所谓,她态度已经摆在这儿了,你不拿我当回事,我也不给你台阶下。
经过这一个多月来的考察,现任总经理的办事能力着实差了不只一点,凯源在国内的影响力能从几年前与贝舒比并驾齐驱的程度下滑到如今的低迷,这位脑子里尽装着权势的总经理有着不少功劳。
如果一个人不能着眼于手头最本质的事情,还能做好什么?诱惑是不断的,也只是一时,如果连这一时都克制不了,还谈何将来的大成?迟早,都会失败。事业是如此,生活亦是如此。
大墨镜和灰口罩紧紧抓在手上,安乐下了电梯,回到三十层自己的办公室,一路上不少员工见到她的第一反应都是惊愕,随后又都马上恢复到寻常谦恭的态度,对她点头哈腰或是片语寒暄,谁也不敢问她脸上伤势的由来。
安乐在红木桌子后的真皮老板椅上坐下,马上取出手机,拨号,嘟嘟两声,那头立马就接通了。
“喂?您好,安总。”话音里夹杂着北风呼呼的声音,应是在赶路。
“小王。”
安乐拾起红木桌面上一根万宝龙钢笔,在指间轻巧转动着。
“嗯嗯,您讲,我听着呢。”
“我只问你一件事,你可以告诉我,也可以不告诉。”
安乐想到上回王委婉为了去参加薛山良私下办的派对,特意向她请假的事情,又回忆到刚才她一到办公室前就遇到瞿总的文秘曲婷与她提及到薛山良的对话,她试图引导性地问问这个平时看起来乖顺的打工女青年。
“好好,您问吧,我一定将知道的都告诉您,是关于……刚才我发给您的微信吗?”
“嗯,关于菲琳达的主理人今天中午受邀来公司谈联名品牌合约,这种不是你职务能知道的事情,谁告诉你的?”
那头的声音骤然顿住,安乐扶着手机等着,听得那头一阵吵嚷,一听就知道是王委婉捂着手机接声孔,但她那三星机子的收音能力还是超乎她想象,一丝不漏地全传进安乐耳朵里,叽哩哇啦一男一女吵着,什么你说啊我要怎么说啊都是你说的,过了会儿,那头“咳咳”两声,换了个人接电话,男人的声音。
“喂,安乐啊,猜猜我素谁。”阴阳怪气,那头的人在捏着鼻子讲话。
“……”
“猜猜嘛,猜猜嘛。”
“我知道了,代我跟小王说声谢谢,就这样,再见。”
啪嗒,嘟嘟嘟嘟嘟……
张飞握着一只三星砖头机,一脸懵逼地看向萝卜王。
“这就挂了??一点都不好玩!”
“你这鬼声音跟她讲话,正常人谁会理你!”
王委婉不吃小狐狸的软饭,就算他帮了忙,也还是满脸褶子的怂样。
“唉哟,真是不幽默,秦始皇好歹还会回我个‘水浒大将’。”
“什么水浒大将?”小王皱着眉心不懂。
“没啥没啥,嘿嘿……”这要被第二个人嘲笑他水浒三国不分,他这贝舒比的二公子就真没脸了,张飞脑袋骨碌一转,马上转移话题道,“对了,安总刚让我谢你呢,可温柔了,‘代我跟小王说声谢谢’,啧啧啧……”
张飞捏着鼻子学着安乐平时一脸严肃的表情与语气,听得王委婉萝卜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好……你别学了……吓人……”王委婉别开头,自己想象了下安总说这句话时的神情,之前接电话时心头的紧张感顿时化为一种莫名的欣喜。
“你傻笑什么?”
张飞一下跳到她面前,倒真是吓了王委婉一跳。
“天呐……你该不会……”张飞不忍直视地捂脸坏笑,露出指间一双狐狸眼盯着萝卜王。
王委婉一听,一开始没明白,愣了几秒,瞬即满脸通红,挥着小拳头就要打他。
“你你你你……瞎说什么呢??!万一被谁听到怎么办!!不就是正经的上下司关系,是你可以瞎说的吗!!”
“我说啥了啊?哎哟哟哟哟哟痛痛痛!!谁会听到啊,还能有谁,真玻璃心!!噢,秦始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早走远啦估计都回寝宫啦嘻嘻嘻!哎哟哟别打了真的痛!!……”
“啊嘁!!”秦予晴在卧室里正准备午睡,突然打了一个大喷嚏。
估计是冻感冒还没完全好,卧室里的窗还开着,冷风直灌,她习惯了,冻就冻着吧,倒是阿狗,万一它爬墙回来时进不来可就麻烦了。
窗帘后的角落里现在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平时这个点,那只黑猫应该回来和她一起睡午觉才是,然后到了晚上,他们才能有精力一个出去夜生活,一个出去夜间游荡。
或许是今天又有谁家眼瞎的小孩在逗它玩吧,黑漆漆一只,既不可爱,也不乖巧,她没觉得有多少人家里的宝贝孩子能喜欢它。或许只有她了,同样不可爱,也不乖顺,没多少正经人愿意和现在的她交朋友。
尤其是,她爸秦昌海被烙上了重罪,关押在牢里一辈子别想出来,还差点被枪毙了,要不是当年陪审团里有她爸以前的熟人,或许她现在就真的没有爸爸了。
她失去过一次挚亲,很小的时候,小到记忆还模模糊糊。她记得那之后的一天,她爸撑着把大黑伞,天上雷声轰隆隆似乎要将天地都炸裂,她忘记了那时小小的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那时的爸爸突然间痛哭地比闷雷还悲恸,她从那时起就隐约明白,原来父亲不是像山一样坚韧不倒的,爸爸可以哭,可以流泪,谁都可以。
但真正哭出来的感觉是什么呢,她曾经哭过好几次,不过不像那时爸爸嘶哑着声音痛哭,她是一个人在黑暗的厅室里对着外头斑斓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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