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客厅 作者:顾安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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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祖先混过一点中国血统,不过现在是完全看不出来了。她一脸骄傲地接受了牟颖的夸奖,然后笑着眨了眨眼:“我很高兴你喜欢它们,不过亲爱的,我今天并没有做过醒酒汤喔。”
“……”牟颖僵在原地,筷子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脑子里一时间像锈住了似的,几乎快要无法思考。
那、这、汤、是、谁、做、的、啊……
她刚刚说了什么来着?比不上……差火候……手生……
她懊恼得简直想把自己扔进汤里一起回锅煮了!
哪还有心思吃饭,扔掉筷子赶紧去找她家大小姐道歉啊嘤嘤嘤!!!
找了半天,好容易才发现曾大小姐人在书房里。她竟然又在接电话,听起来也并没有什么正事,来来去去似乎都是互相祝祝新年好什么的,但这电话一会儿一个,几乎就没怎么停。
牟颖不敢打断,只好在书房门口探头探脑。曾以萱余光瞥见个人影时不时晃荡一下,也懒得理她,继续言笑晏晏地讲电话。
晾了她足有十分钟,曾以萱才站起身,挂断电话后,很干脆地关了机。
牟颖蹭过去对着她笑,看起来小心翼翼的,很心虚的样子。曾以萱原本也没怎么生气,亲自下厨也是因为牟颖醉酒的事多少有些内疚,自然不可能太跟她计较。何况她本是时隔五年才再一次亲手炖汤,差点火候倒是也挺正常,牟颖不过是反应慢嘴巴快而已,宿醉的情况下还是挺好理解的。这会儿见牟颖巴巴地赶过来,看时间大约早饭也还没吃,曾大小姐就算有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于是她也没多说什么,只道:“赶紧回去吃饭,十分钟后出门。”
牟颖被她打了个岔,见大小姐没有提刚才那汤的意思,心里倒踌躇了一小会儿,又想道谢兼道歉,又怕弄巧成拙反倒让曾大小姐下不来台,顿了顿才问:“今天还去公司啊?”
元旦哎,新年哎,工作狂也不至于这样吧……没有周末也就算了,连元旦也……
再说这会儿看起来,曾以萱脸色并不好,似乎有些疲倦的样子。想一想,昨天半夜吐的那几次,曾大小姐好像都在旁边等她来着……
牟颖有些担心,不自觉加上一句:“要不还是休息一天吧,昨天不是没睡好么?”
曾以萱瞥她一眼,淡淡道:“没事,今天不去公司。”
然后呢?去哪儿?见曾以萱显然没有给她解惑的意思,牟颖只好郁闷地跟在她身后,想问又不敢问。是错觉么?总感觉曾以萱好像情绪不高的样子,或者说,心情不好?打电话的时候倒是挺精神,挂完电话怎么就这样了……
想了想没想出什么理由来,牟颖决定换个话题:“你吃过了么?”早餐送上来便只有一人份,想来曾大小姐应该是之前就吃过了,但她还是想确认一下。
“嗯,吃过了。”曾以萱一转身,直接上了楼。
牟颖愣在原地两秒,闷闷地回餐厅吃早点。耽搁了这么一会儿,黑米粥都已经不那么热了,尝一口,温温的,完全失了滋味。她意兴阑珊地一勺勺往嘴里塞,心里忍不住琢磨:难道她昨晚真的干了什么离谱的事儿?啊啊啊不会吧!
吃完早点,她匆匆忙忙出了餐厅,就见曾以萱正好下楼来。今儿她是一身黑,肃然挺拔,衬得人更显盈透。牟颖顿了顿,忽然就明白了。
新年、清晨出门、一身黑衣、心情不好……她是要去祭拜她父亲吧……
走过她身侧,牟颖轻声道:“我去换件衣服。”
曾以萱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车上一路沉默。气氛低沉到尘埃里。
牟颖想着自己匆匆离开没能留下一句话的父亲,心情也很低落。父亲当时的车祸现场非常惨烈,头部重创,救护车赶到时他已停止呼吸。按照她后来私下询问得到的说法,按照父亲的伤势,那会儿他应该是撞击瞬间已经失去意识,并没有承受太多痛苦。这大约……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了吧……
曾以萱的父亲曾明磊据报道是突发心梗而死。心梗……在失去意识之前好像还挺痛苦的……她侧头看看曾以萱,对方仍然如往常一样闭着眼,面无表情,坐姿端正优雅。她忍不住叹了口气。甫一出声她就自觉不妙,周围环境太过安静,她这一声轻叹好像非常明显。糟糕了!怎么办?
正心慌呢,果然曾以萱睁开眼来,看了她一眼:“叹什么气?”
牟颖大窘:“没……没什么。”
阿和哥在前排笑出声:“酒还没醒吧,是不是头疼?”
牟颖红着脸摇头:“还好还好,稍稍有一点而已。”
曾以萱横她一眼,阿和忍俊不禁:“哎小萱,这是受你影响么?”随即学着牟颖刚刚的口吻道,“稍稍有一点而已,哈哈哈哈哈……”
这话的确是曾以萱常用来应付一众亲朋的。牟颖意识到这点,更加窘迫得要死,生怕曾大小姐也跟阿和似的笑话她。
曾以萱却只笑了笑,并未出声。
经过这么一闹,气氛倒是松快了些。阿和开始跟牟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聊天,告诉她现在是在往北边走,旁边哪里有好玩的地方什么的。牟颖看出来他不过是想调节下气氛,倒也正中下怀,两个人七聊八聊嘻嘻哈哈,曾以萱却一直没怎么说话。
牟颖看着担心,又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好一会儿才大着胆子,试探性地伸手,握住了她垂在膝上的手。
她心下惴惴不安地等着她的反应,很怕曾大小姐会瞬间甩手翻脸――之前握手腕她都会避开的,而且今天看起来她心情真的很不好。但竟然……什么都没发生。
她依然闭着眼,没有挣却也没有回握,就好像睡着了一般。
她的体温比牟颖要略低一点,握在手中只觉得微微的凉。牟颖不敢乱动,也只是松松地握着,饶是如此,不一会儿掌心仍隐隐出了汗。
这么胆大妄为地干这件事,其实与风月无关。她只是忽然想要给她一点点安慰一点点陪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曾以萱身边一直人来人往,她却总觉得她其实很孤独……
温热的触感顺着对方的掌心传到自己指尖,源源不断。曾以萱闭着眼,没有出声。
每一次走在这条路上,她都会想起当年陆叔叔在父亲书房里对她讲的那番话。
那时知道父亲突然离世,她匆匆忙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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