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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毒无解,事不过三 作者:马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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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她看了一时,杨眉只觉面前这双眼睛便如寒潭一般,黑琛琛的,衬着那白似雪的面庞,有一种超然的寂静。谢览道,“前事不问?阿眉,我在去中州的路上听说你与谢瑜有约,虽惊怒非常,却也念你年幼懵懂,总要多容着你一些。去寻你的路上,我想的便是前事不问。然而那夜你已亲口回绝,此事于你不过过眼烟云,于我却是永生难忘。”他往后靠了一靠,漠然道,“回去吧。”停了一时又补了一句,“不要再来了。”

    杨眉只觉耳中嗡嗡,他此时这句话便与燕京郊外那一句“以后不要再来见我”反复交织,吵得头脑剧痛,一时引得酒意上涌,心中便又翻了一股子牛劲出来,两手在案上一撑便站了起来,隔了一个书案欺身过去,伸了一只手按住他肩臂,另一只手扣住他后脑,没头没脑地亲了过去。

    谢览一时僵住,再回神时已经被她拢在怀里,立时便觉她的面颊携着一点酒香直侵了过来,唇上柔软温热的贴了过来,在那里反复辗转。他一时迷茫,又一时清醒,几番颠倒之间,那本以为静如死水的心中又渐渐生出一种软弱来,仿如泥潭之中伸了一只手,握了他足踝,在不住引诱他就这样停下来,倒在这温柔乡中,歇上一歇。

    杨眉辗转亲了一会儿,酒意拥着的那团孤勇散得尽了,她便瞬间清醒,顿觉自己只怕是疯了,竟然在趁着谢览病中无力在强吻他吗?低头见谢览只垂着头喘气,却看不清面貌,他那胸前衣襟却已被她揉得乱七八糟,连忙伸手抚平了,结巴道,“我……我走了……”说着自低了头,匆匆离开。

    大门打开,一股子雪风扑面而来,她刚刚出过冷汗被这么一吹便不住哆嗦,一下子彻底清醒过来,简直要捂脸大哭,恨不能挖个地缝把自己埋将进去。疾步冲到院子门口,又恍然想起自己出来时还未关门,瞧谢览如今那面薄气弱的样子,再被风扑了病倒可怎么搞?

    这么一想便又忙忙跑了回去,刚到门口便见谢览伏在书案上,在她的位置只见一个戴着金色发冠的头,一动不动的也不知是怎么了。杨眉这一惊非同小可,忙把那呼呼往内灌冷风的门合上,三两步跑过去,见他一只手臂枕在案上,另一只手臂却正掩着面颊,宽袍大袖的把面容尽遮了去。杨眉不知他究竟怎样,也不敢碰他,只轻轻唤了一声,“阿览!”

    谢览闻声动了一动,掩在面上的那只袖子便滑了下来,他睁开眼睛见是杨眉,便又闭了眼,把那只袖子又重掩了上去,含糊地咕哝了一声,“又睡着了……”便又自往案上伏了,一动不动。

    杨眉便知他方才应是昏晕了片时,忙伸手去推他,“阿览,你去榻上睡吧。”直推了三两下,谢览才又动了一动,却并未抬头,只把那掩着面的袖子移了下来,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杨眉此时离他只有尺寸之遥,便越发觉得他这些时日瘦得可怜,下颔侧边一个孤峭的弧度,面貌却是苍冷的白,太阳穴处乌青的血管清晰可见。杨眉这么看着,恍然便有一种错觉能看到那里血液流动的模样。

    “你怎么还在这里?”谢览慢慢坐了起来,右手支着额际,皱眉道,“找不到出去的路了?去叫路东——”

    杨眉阻了他要唤路东的动作,“我送你回去歇着再走。”

    “不劳郡主费心,本督自会去歇。”谢览漠然道,“夜深天寒,恕本督不送了。”

    杨眉一时气往上冲,赌气道,“怎能不送?我这只怕也是最后一回上府督大人这门,大人若送我到门口,我便再也不来了,大人看这样好么?”

    谢览闻声,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点了点头,手臂在那案上撑了一时,果然站了起来。他方才坐着时还看不明晰,此时站了起来,即便冬日身着棉袍,那极宽的腰封下束着的腰也不过区区一握。也不知是起动过急,还是体力着实不继,他立在那里只不过片时便有些不稳,自探手扶了身侧矮柜,漠然道,“郡主,这便请吧。”

    杨眉一时心中酸楚,就着跌坐之势,伸臂环了他的双腿,带了哭腔道,“阿览,你别这样,我……我不要你送了。”越说越是难过,便索性抱着他的腿又哭了起来。

    谢览立在原处,由她抱着哭了一时,叹了一口气,又弯腰去拉她胳膊,拉了一下却如蜉蝣撼树一般全无动静,他心中懊恼,盯着自己胳膊便生了三分的恨意。还是杨眉察觉他动作,匆匆抹了眼泪,抬着头泪眼婆娑地看他,“怎么了?”

    “我要歇息了。”谢览道,“郡主若不要本督相送,便请吧。”

    杨眉只听他这一夜一时自称“本督”,一时又是说“我”,便知他虽语气锋利,心中只怕也是心乱如麻,毕竟他仍在病中,便不欲逼他过甚,只道,“我扶你躺下就走。”又四下环顾,“你卧房是哪一间?”

    谢览犹豫一时,终于还是朝右侧一间小门指了一指,“那边暖阁。”

    杨眉再没想到他日常坐卧就在此处,想来他如今军务繁忙,在左近歇息反而比去园中更为便捷——初来时感觉他对自己生疏了才在议事厅见她的疑虑瞬间便散了,一时又欢喜起来。却未曾去想谢览若果然与她亲近,又何须穿戴得如此整齐,正襟危坐与她见面?

    谢览不知她为何突然愁容尽散,却也不便深究。他大病远未痊愈,足下虚浮,却不愿倚着杨眉,便把案边一只手杖拿了起来,轻轻隔开杨眉要去搀扶他的手,自拄了手杖,往暖阁去。

    杨眉也不敢说话,只静悄悄跟在他身后。暖阁并不阔大,布置十分紧凑,因是笼了地龙,屋子里温暖如春,当间布置了一张极宽大的地榻,四周仍是矮柜书橱环绕,密密地放着各色书籍。

    榻上被褥俱全,却十分凌乱,枕上也是皱皱巴巴,榻边犹自散着两只日常穿的软底鞋子。杨眉心中一动,便知她来之时谢览早已歇下,要不就是病着根本未曾起床,如今却被她闹得起来跟她说了半夜的话,便不由心中羞惭。

    谢览却不理会,自己在榻边坐了,把手杖倚在榻桌沿上,正自低了头去除那靴子。此类皂靴量身而制,为了贴合便做的十分紧凑,只是穿脱之时需费些工夫,谢览犹在病中,手上无力,折腾了两回也没脱得下来,便想先把杨眉打发了,再寻人进来伺候。刚要抬头说话,却见杨眉已在他足旁蹲下,伸手去除他靴子,他这一个灵醒,忙俯身去拦。

    杨眉哀求道,“你躺下我就走。”见谢览仍不为所动,只得往那天平上又加了一码,“再也不来了。”

    谢览闻声一怔,便不好再拦,只得由着她除了靴子,他自己解了衣袍,往枕上躺了。他多日卧床不起,本就气虚力乏,下午时邵之剑过来施了针炙,更是损耗得厉害,昏昏晕到半夜,听路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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