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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丞相大人的日常 作者:长安街的药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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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伏(2)

    朝日初升,天边霞光一片,又是天朗气清的一日,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清晨寒气重,于外出的人来说不免冻得瑟瑟发抖。

    为了避免晌午的人流,宋夫人在天光初亮时便着了浣香将宋绮罗和宋麒麟叫了起来。

    山上寒气重,她着了素色夹袄,又差阿碧带上披衣备着。

    忙活了没多久,她和宋麒麟便随宋夫人上了马车。

    宋麒麟还哭着鼻子,直嚷嚷着要带上阿宝。

    “娘,我要阿宝一块去。”

    宋夫人摇摇头,不是她不愿带,而是平日里乖巧的不得了的阿宝今日不知怎的,怎么也不愿一道来,直说要留在府中帮阿福布置,眼看还有一天便是正旦,确实该布置布置,宋府下人本就不多,于是便没再勉强,手抚着麒麟的头,她瞧了眼宋绮罗。

    坐在对面的宋绮罗拉过麒麟,掏出手绢,擦了擦他白胖的小脸,“麒麟,男孩子不可以动不动就哭,你见过阿宝哭吗?”

    宋麒麟看着自家阿姐,摇摇头。

    “还有呀,咱们待会要去的地方,很冷,阿宝那么瘦弱,万一他冻病了,你岂不是更加伤心?”

    一听到这,麒麟立刻止住眼泪,“那就不让阿宝去,家里暖和。”

    宋绮罗满意的点点头,她现在将宋麒麟拿捏的很准,有事没事将阿宝拿出来压一压,简直屡试不爽。

    应求寺坐落在在京城以西的莲云山上,是京城唯一一个佛家寺庙,平日里便香火不绝,这逢正旦之际,往来人流更甚。

    宋绮罗庆幸来的早,路上来往的马车行人倒也不多,一路行得通畅,两个时辰之后便到了那山上,再往前走里便是应求寺,远远地宋绮罗还能听见那寺里的铛铛钟声

    马车停了下来,宋绮罗以为到了,正打算起身下车,却见外边随行的阿碧掀了侧帷,“夫人,小姐,寺前好多侍卫。”

    她秀眉微拧,自侧面小窗探头往外瞧了几眼,只见缕缕青烟自那大雄宝殿前的大香炉中缓缓冒出来,寺前站了两排持刀皮甲侍卫,心下不禁疑惑,她收回目光,这排场显然是哪个京城哪个达官贵人才有的。

    “罗儿,外面怎么回事?”宋夫人问道。

    “没事,娘,你和麒麟先在上面等会。我下去问问情况。”

    宋绮罗下去之后便带着阿碧往寺前走去。

    只是还未靠近那大香炉二人便被侍卫拦下,“站住,今日上香者,皆待晌午之后再来。”

    宋绮罗不悦,这里面的人身份再尊贵也不得禁止他人入内上香呀,待到晌午再来,那她还起早作甚?

    “敢问这贵人是谁?”她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

    那侍卫也没答她,只当她是民间俗人。

    “小姐。要不咱们先回马车等吧。”侍卫凶神恶煞的,阿碧见了觉得有点胆怯,于是便拉了拉自家小姐的衣袖。

    达官贵人她也惹不上,心中虽然十分怨念,却也不再纠缠,转身准备回马车。

    没走几步便听见那些侍卫齐声喊道,

    “丞相大人。明大人,武大人。”

    这一声听的宋绮罗心一颤,脚下的步子突然顿住,这真是狭路相逢,没成想这里面的人竟是梁琰,心中犹豫着要不要前去行个礼,毕竟是丞相大人,也不能当做那人这会不存在,可若是他又如往常般不理会,哎,她暗念了自己一句,就你这小小女官,还想得到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的回应不成。

    阿碧却不知自家小姐此刻的心情如此繁复,自从那日去相府之后她便觉得这相爷是个体贴人,对自家小姐也不错,就恨不得他做了宋府的姑爷。

    身后男人的沉稳的步子越来越近,宋绮罗深吸一口气,随后大有大义凛然之势地转过身,看向那人,他着了一身白色锦袍,身材挺拔修长,在众人之中格外凸出。

    宋绮罗微微屈身,拱手道,“下官宋绮罗见过丞相大人。”随后又朝明来武士文道,“见过明大人,武大人。”

    武士文看了一眼梁琰,见他脸色清冷,只是微微颔首,气氛突然有点冷然。

    “宋大人,真巧呀,这都能碰上。”他开口圆场。

    “下官随家母带着家弟前来上香。”

    “那就赶紧去吧。”武士文说完又凑到梁琰耳边道,“相爷,走吧,过会百姓们该都要来了。”

    宋绮罗忙退到一边,低下头,那人大步离开,她心里竟有几分酸涩。

    阿碧一脸茫然,怎么感觉这相爷态度又突然好冷淡呢?

    明来跟在梁琰后边,虽然他木楞但也能看出来这气氛不对,他性子直,便直接问道,“相爷,这宋绮罗您是打算不重用了吗?”

    梁琰停下步子,“这人不适合,明年科考再物色一个推上去。”

    二人不解,不过他们本就觉得这宋绮罗不怎么靠谱,如此一来,倒也正好。

    梁琰坐上轿子,没有让小厮立刻出发,他合上双眼,陷入一片黑暗,那个令他心猿意马的场景仿佛还在眼前。

    也是这般漆黑,空气里只有怀里那人浅浅的呼吸,他俯身时,她在醉梦里放肆地在他的床上翻了个身子,瘦削柔软的肩擦过他的下巴,仿佛鸿羽拂过水面,荡起一层层涟漪。

    若不是她突然开口说了句话,让他猛然清醒,只怕他便没克制住自己,做出什么事来。

    这宋绮罗,他原是打算将她推上高位,作为自己在朝中的心腹之一,可是经过那日,他发觉自己想要做的似乎不止这么多,那日早朝她倚栏而憩,下朝后便叫住她,十年受人仰望的他,说不出关心备至的话,只能以“不想朝中充满乌倦之气”来告诫她要早睡,可是那晚当他趁着她醉酒说出衣服是她亲手做的,他便明白了,一个人孤身十几年,心中总归是有所触动的,虽然这人是个纯心的人,心思没有自己这般复杂,在她眼里这就是个还恩之礼。

    他是大越朝丞相,用了十年时间坐上这个位置,朝中多少人对他表面上毕恭毕敬而暗地里虎视眈眈他都知道,尤其是南边还有一个于将军,将他视为心头大患,他绝对不能也不允许自己拥有任何裂缝和弱点,让敌人可以乘虚而入。

    有些下意识的行为动作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他自己,所以趁尚未深入,还是及时了断较好。

    方才他出来便看见了她,身形娇小,开口说话声音仍是软儒一片,一如他初次唤她前来问话的那次,她的语气里充满了谦恭疏远。

    这样也好,他睁开双眼,俊逸的脸上一片冷漠。低声吩咐道,“起轿吧。”

    金顶轿子隐没在山林间,天边一群山雀飞过,什么都没有留下。

    宋绮罗跪在拜垫上,双手紧紧合着,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最后对着这金身大佛心里默默许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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