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德侯府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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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她娘,她娘,以后也别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许双娣心里恨得了极点,但怕她母亲看出什么来,咬着牙的她飞快闭上了眼,摸着肚子不停地深吸气。
“儿子,儿子,不生气,娘没事啊,没事……”她摸着肚子不停地说。
不过,她闭不闭眼,许曾氏也知道她大女儿心里是怎么想的,也无所谓她怎么想。
她以前没从她大女儿那里得到好处,以后想得到?难喽。
像她像小女儿那样的人,她都没管她了,她也没从她那拿着什么好处来,一个个到最后都露出了狼心狗肺的样子,没一个靠的住的。
还是钱最可靠。
许曾氏现在只想手里捞更多的银子,想来日后跟着儿子过,身上也不松快。她儿子她知道,以前还有许家帮扶指点,他还能捞着些好处,现在许家没落了,他的肥缺也就不是肥缺了,从他来了两次信,两次都是跟她要钱就可以看出,他没捞着什么好处,以后他还得靠她。
她手里必须握着银子。
许曾氏下了狠心,对丈夫也没以往的心肠了,想来也是好笑,以前心心念的她都不念了,也不盼了,这日子反而好过了起来,许冲衡现在要她办事,不仅得塞银子,还得赔脸色。
以前她哪能得。
她见大女儿摸着肚子喃喃说个儿子不停,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儿子,儿子,最好是个儿子,如若不是,她父亲再疼爱她,许家也留不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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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两天,宣仲安带着许双婉去了霍家。
这次侯府出动了马车。
马车是长公子昨晚拉回来的,崭新崭新,长公子还拉了少夫人围着走了一圈,跟她炫耀:“婉姬,以后为夫也可以狗仗人势了!”
听得婉姬一脸纠结,不知道她夫君她这自称是自谦,还是又丧心病狂随口来了那么一句吓她。
但今日他们确实坐上了新马车,沿路纷纷有人不停地打量他们的马车,许双婉躲在她家长公子的怀里,偷偷地就着他撩起的那一点空隙打量外面。
她算是出门出的多的,但在路上都是坐在轿中,是不能轻易撩起帘子看外面的,也不能让外面的人看到她。
她现在是沾她家不安份的夫君的光了。
她先前是不敢看,被他怂恿了两句,眼睛才往外溜,宣仲安很喜欢她这个样子,还鼓励她:“多看两眼,看看,他们多羡慕!”
“以后再说起你的丈夫来,咱们的归德侯府来,”长公子说着笑了起来,“这些人不知道会说咱们家有多风光。”
霍家与归德侯府座落在两个不同的方向,归德侯府在东边,霍家在西边,以前东边才是离紫禁城最近,王公贵族莫不以在这落府自傲的地方,但几十年过去,风水轮流转,这边住的都是快落魄,或者已经落魄了的王公,显贵的就搬到西边去了。
西边风景好,有水有山,还有圣上大动干戈正在兴建当中的皇家园林,那是日后帝王散步游园的地方,以后再有王公想去那附近求一块地落府,就没那么容易了。
霍家眼光好,早早在那边福泽宝地择了一处落了府,现建的大宅也是住了快二十年了,再住两代人,这大宅也能成祖宅了。
这厢,马车路过一处时,有人在围着一处在看,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看什么,等马车近了他们才转过身打量起马车来。
这当中不知是谁,当着马车的面,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但被骑在马上的护卫拿长矛一指,那人又缩下了身,躲在了人群当中。
马车慢了,许双婉亲眼看着那人在人群的相护下,在后面溜走了。
宣长公子面带微笑看着这一切,跟外面的人说:“往前走,别耽误时间了。”
“是。”
许双婉回头,抬头看向他。
她的美目比宣仲安在江南见过的清水还清,她长得太美了,美到他到最后,还是择娶了她。
也是因着娶了想娶的人,宣仲安对她的耐心绵长悠远,这时候也跟她解释了一下刚才的事情,“应该是有人冻死在路边了,他们在围着看。”
“冻死了?”这不是三月了吗?
“嗯,许是乞丐。”
“现在天气不是暖和了?”许双婉小声地道。
冬天路有冻死骨她是知道的,但现在三月桃花都开了,天气暖和了,应该……
“应该是冬天就只剩一口气,这气断在了春天。”宣仲安淡淡道,嘴边含着点浅笑,低头看着怀里的人道。
他的样子,就像是在说什么再雅不过的美事,听得许双婉直发愣。
“今年比去年冻死的人要多几百个罢,我令手下人去算了算,三四百有。”宣仲安放下了帘子,手摸着她的耳,闭着眼歇息着慢慢地道:“这还是京城入冬前把乞丐赶出城外的数目,要是没赶出去,这城里面的人少说一两千也有,现在京郊外的那些地方,随便走过去就能碰到一堆野狗在打野食,这些人死了,也能让野狗饱几顿肚子,呵呵……”
也不知道是命太贱了,还是死了还有点用处。
“吓坏了?”怀里的人僵了一下,没有什么光亮的马车内,宣仲安睁开了眼,又低下头看着安静趴伏在她身上的人。
“他们死了?没人帮他们入殓?”她轻声问,声音小得要宣仲安尖起耳朵才能听清楚。
还好他耳力向来不错。
“嗯,没有。”宣仲安不想跟她说太多残忍的,只是淡应了一声。
“是了,他们原本就是没有人管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帮他们入殓,死后不被野狗吞噬呢?
宣仲安听着她的话,笑了起来。
他笑了两声,笑声止了,拍打着她的后背道:“以往每一年都有,不过,以后会更多,你知道为何吧?”
“为何?”许双婉又抬起头来看他,这个,她想知道。
半暗当中宣仲安的脸孔看不太清楚,但他的眼,是这马车里最暗沉幽深的,“你看,现在随便打点人,那些人拿来的动辄十万两银票以上,我一个两部尚书,敞开了手收,你说咱们家一个月能收多少?”
许双婉没说话。
“婉婉,你替我算算。”
“几十,上百万两……”许双婉舔了舔嘴说,“有吧。”
至少是这个数。
“那这些从哪来呢?”宣仲安诱哄着她往下说。
许双婉垂下了眼。
宣仲安没逼她,替她答了:“民脂民膏,刮了一层又一层,刮到刮无可刮,就剩穷山恶水和刁民。”
“这还只是我们,”宣仲安抱紧了她,又闭上了眼,靠着车壁面无表情道:“上面啊,还有更大更难填饱的大口,要有享受不尽的美人,用不完的美酒佳肴,看不完的如画美景,这欲壑啊,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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