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德侯府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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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仲安说到这,伸手拦了她过于黑沉的眼,沉声道:“还要不要听?”
“听。”
“不听了罢?”宣仲安叹气。
“要听。”她开了个头,而结尾是必不可少的。
“后面,大太子杀了他的长子,用那个孩子手中的细刀捅进了那孩子的脖子,一刀毙命,其后,式太子又跟圣上说,他要是亲手了结了霍文卿,圣上能不能放他一条生路……”宣仲安躺在了她的身边,身着官袍的大韦左丞相蜷缩着身体把头靠在了她的脸庞,闭着眼轻声道:“扶裕也求了我,说我们十年交情,能不能看在这个的份上,让他出宫,过一点正常的平民百姓的日子,他说他累了,他再也不愿意当皇子,当王爷,当太子了。”
许双婉睁开了眼,抱了他的头。
宣仲安沉默了很久,抬头看向她:“结果你知道最后发生了什么吗?”
许双婉看着他缓缓摇头。
“大太子反手把刀捅进了他自己的腹中,求圣上饶霍文卿一命……”宣仲安说着,冷冷地翘起了嘴角,“说我们要是不放过她,他作鬼都饶不了我们。”
第112章
许双婉看着他,脸色未变。
她不关心这些人作鬼会不会饶过谁,她也不怕。
这些人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是恶鬼了。
她也不觉得她的丈夫,还有宝络皇会怕。
他们本一直就在恶鬼当中行走。
宣仲安拨了拨她鬓边的发,看着冷静至极的妻子,道:“霍文卿定在了明早上朝时行刑。”
大太子的话,只能是个笑话。
偌大一个皇宫,他当了十来年的太子,却未做一件能让他的话值话的事情,他未对这天下有情,未对皇宫诸人有恩,即便是死了,也只能得想从他身上得利的人的那几句可惜,且可惜的不是他的死去,而是随他死去逝去的权利。
“霍家呢?”许双婉开了口。
“他们将迁出京城,前往砾西,那边是封涉的地方。”封涉是他的人,能看住霍家了。
“答应了?”
“哼,不答应,让他们身败名裂世世代代在京中苟活?”这不是霍家人的性子,他们也忍不了这个辱,负得了那个重。
“可会卷土重来?”许双婉又问。
宣仲安低头,亲了下她的嘴,眼睛越发地冷酷了起来:“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让他们去封涉所在的砾西,他就已打好主意了。
“陶阁首他们呢?”这一次,不仅仅只是杀鸡儆猴,许双婉想要的也不仅仅只是割一些人的头。
“他党羽众多,这次会削弱他那边的影响,他的人有一些也会见机与他疏远……”更多的也不好与她说,宣仲安便道:“放心吧,他活不了太久。”
许双婉听到这,挣扎着起了身,欲要下床人他脱衣。
宣仲安没拦住,就由着她了。
夫妻俩又躺在床上后,宣仲安一会就睡了,许双婉抱着他的头,看着屋角的灯火,一直没闭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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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贵女在冷宫被行刑时,许双婉与她隔的不远,她在偏殿当中见还剩几口气的张才人。
张才人昨天也在冷宫,被藏于能看到一切的一角。
许双婉在听说那边人已经死后,转头与坐在她身边的张才人道:“你在想什么?”
张才人瑟瑟发抖,脸孔不复以往的清秀,只剩惊恐与绝望。
“喂她喝口水。”许双婉吩咐。
“不,不,不……”人过来了,张才人挣扎着。
不,她不想死,她不想死啊!
但她已经两日滴水未沾了,连口吃的也没有用过,她全身没有力气,等人压着她,水一沾上她的口,她的嘴就不由自主张开,贪婪地喝了起来。
张才人哭了起来。
她从来不知道,她会落到如此地步,哪怕是毒药,哪怕她不想死,身体却替她自行做了主张……
水喝了下去,张才人的身体慢慢地暖了些,她颤抖着,哭泣着,但一会儿后,她发现她没有死。
她惊愣地朝许双婉看去。
“只是水。”许双婉别过脸,看着大打开的门,感觉着外头吹来的冷风,风吹乱了她鬓边的发,却未曾吹乱她如清水一样清澈的眼。
“宣,宣相夫人……”张才人舔了舔嘴,她突然看到了生机,突然明白,归德侯府的这位少夫人,是位真正的大善人,刚才让人扶她坐起来,现在给她喝水,都不是要吓她,要她死,只是让她好过一点,“你想问什么,我都说,你说。”
许双婉看向了她。
“霍废妃死了,就在刚刚,”她开了口,“你现在在想什么?”
张才人脸上突然涌现的生机,一下就又褪了下去,她又缩回了肩膀和脑袋。
小殿又静默了下来。
许双婉没有逼问,任由她沉默。
风吹得有点冷,她朝虞娘点了下头,让她去关了点门。
她也拢了拢身上的毛裘,让自己暖和点。
她两个晚上没怎么睡了,只打了几个盹,却不怎么困倦。
“宣,宣相夫人……”
“嗯?”
张才人见她温和地应了一声,心中莫名一烫,她终于开了口,道:“是我受了她的盅惑,她说皇后是你的傀儡,是你放在宫中的耳目,只有把她除了,揭破了你,圣上才会看清真相……”
才会看到她,看到她的真心。
“你信她?”许双婉看着她,温和地问她:“以前你们很熟?”
张才人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在她的柔和的目光中,缓缓地摇了下头。
“我们算是认识吧?”许双婉朝她笑了笑,“也算是共事过。”
宝络成亲那天,她们一同担事,把荣凤宫守得滴水不漏,许双婉清楚记得,她很欣赏这位手脚利落、办事有节有度的张才人,也不吝于表达出了对这位女官大人的欣赏与敬意。
她以为,张才人多少会知道点她的为人,知道她对宝络的态度。
张才人还是没明白她的话,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你不信我,不信圣上,不信你朝夕相处的皇后娘娘,却信一个你明知对这内宫对圣上有图谋的人,你说你是受了她的盅惑,何不如说你是受了你的心魔的盅惑?”许双婉问她:“你其实就是想当圣上的后妃,只是她给了你一个借口是不是?”
张才人被她看得脚底发寒,飞快转过了脸。
“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想,你们为何都信她,我以前当她太厉害,结果发现也不完全是,她只是找对了人,另一个,”许双婉叹了口气,“她这种主动出击的性子,就如瞎猫也能碰到死老鼠一样,总会让她碰到别有用心的,更何况,人的心啊,是最禁不得挑衅的,人想要的太多,得不到的总会有,不用人煽动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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