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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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们都在有钱后纷纷买了新房,慢慢都搬走了,如今只剩下一些老年人和念旧的人住在这里。
安瑞林没说话,沉默地跟着她,依然一分神,脚下踩滑了,从上一节台阶滑下来,安瑞林一把从后面抓住她,她整个人都倒在他怀里。
她还没来得及站好,安瑞林一把打横抱起她,三步两步上了楼,到门口把依然放下。他还有点低烧,身上温度炽热,依然被他扛上楼,心里窘迫,他总是看到最狼狈的她。
安瑞林不发一言地拿出手机给她照着灯,她从包里摸出钥匙,凑近了门锁开门。
门口暖黄的灯一打开,干净整洁的小房子便出现在安瑞林的眼前。依然已经走进去厨房里烧水,他环视一圈,视线落在客厅里的钢琴上。
她琴艺高超,又有天赋,小时候估计没少在这琴凳上待着。
依然倒了水出来看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架钢琴看,目光深邃,她走过去把水杯递给他,扬起头问他:“你带退烧药了吗?”
安瑞林回过头对上她的视线,看她认真的样子,他邪邪地勾起嘴唇:“你就是我的退烧药。”
依然马上联想到昨晚一场大战以后他出了不少汗,体温很快就降下来了,她心里气死了,脸颊通红,把水杯扔在他手里,不再搭理他,自己进了屋。
她的小卧室很小,里面保留着从小到大成长的痕迹,一张粉色的单人小床,床头贴着一张陈旧的海报,上面是一个著名的男性钢琴家,激情澎湃地弹奏着钢琴的画面。
安瑞林跟着她走进来,一双锐利的眼睛又一处不放过地打量着她的小屋,搜索到她床头上的海报,他轻哼一声,对她这种追星贴海报的行为嗤之以鼻:“你喜欢他?”
他指着床头的男明星,依然正站在衣柜的地方找衣服,听他问起来,她转过头看过去,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她大方地承认了。
安瑞林好像一时无法接受似的,又是连连“啧啧”两声,放下喝了一半的水杯,开始踱步认真审视这间房子。
一个小小的透明书柜上摆着她的书,都是些女性爱看的小说,还有她的钢琴专业书。书架显眼处有两张照片,都是她父亲和她的照片。
一张她挽着父亲的手,微微歪着脑袋,笑得天真无邪。那时候她应该有10几岁了,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她身材一直高挑细长,和她父亲一般高了,站在那儿很打眼。旁边还有一张她父亲抱着她的黑白照片,婴儿时期的她,圆而大的眼睛,小巧的嘟嘟嘴,正傻乎乎的笑着,“少儿无齿”阶段的可爱模样,那时候的婴儿肥一直带到了现在。
安瑞林抬眼望了一眼依然的背影,低沉地声音响起:“怎么没看见你妈妈的照片?”
依然的背影一僵,只一瞬,她没回头,继续整理着衣服,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妈去世以后我就把她的照片和东西都收拾起来了,我爸看了会伤心。”
她本来不想说,至少不想对着安瑞林说,她心里对她母亲带着一丝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浓浓的思念后面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恨意。她的母亲很美,是真正不染凡尘俗世的美,带着浓厚的艺术气息,弹琴弹得登峰造极,街坊邻居常常背后议论她长得太妖艳,又太不食人间烟火,和父亲一点都不配。
她的父亲和母亲对这些议论从来都置之不理,她有时候也能听到一些闲言碎语,回去委屈地问父亲,父亲听了只是沉默,却笑笑又拍拍她的头,安慰她说她的母亲不是生活在超凡脱俗的世界,她有自己的坚持,只有懂她的人才明白。
依然听得似懂非懂,在她看来,只有父亲最懂她的母亲了。
他们俩在日常生活中很好地诠释着——相敬如宾。可是渐渐等她长大了,到了情窦初开,情意懵懂的时候,她发现他们之间的和谐只在她面前,两个人如同真正的亲人一般默契地谈着身边的人,身边的事,却少了什么东西,一种夫妻之间维持彼此关系的东西。
她后来才明白,那是少了彼此对彼此的心心相惜与激情碰撞。一人一直努力在追,一人却从不回头,母亲孤独的背影,父亲深情的目光在她身上胶着,停留,维持这个状态直到最后。
她不明白,如果没有爱,母亲为什么要和父亲结婚,又为什么会有了她?
安瑞林看她走神的样子,他轻轻咳一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发呆的表情,看她终于回过神来了,他才开口说:“给我看看你妈妈的照片?”
听起来是商量,他说的话却是常常不容反驳,依然不情愿地挪到书架旁,踮起脚尖从最高那一层里拿出一本书来,打开后里面有一张黑白照片,那是她母亲的照片。
照片里的人还是她此时的年纪,站在一棵樱花树下,眉目含黛,身姿婀娜,那个年代的相机清晰度不高,却在照片中仍旧能看出她一双似水的眼睛,含情脉脉,她浅笑盈盈,露出一对梨涡,看上去气质温婉。
依然的眼睛像极了她,眨眼间无意识地流露出千般情意,她往往自己都不觉,生气时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委屈时大眼睛里盛满盈盈水意。
安瑞林默默将照片放回书里,不点评,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书放回最高层,慢慢踱回依然的小床上坐下。
依然看他这一副不打算离开的样子,心里愤愤的,她把找出来的衣服抱在手里,稍微大力地关上衣柜门,又将一双拖鞋噼里啪啦地踩在地上,走出自己的卧室。
刚走到客厅,门铃就响了,她疑惑,没什么人知道她回来了,会是谁敲门。安瑞林在小卧室里扬声朝她吩咐道:“开门,是宋若山来了。”
依然放下衣服去开门,却见宋若山手里提着一个行李箱,他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句“太太”,便提着箱子进了屋,把箱子往客厅里一放,就告辞了。
都不用见安瑞林么?
等她认出这箱子就是安瑞林在酒店的箱子,她欲哭无泪,这人是打算把窝挪到这里来了。她又拖着凉拖鞋走到小卧室门口,看他在里面自在的样子,她吸口气:“您老人家打算在这里住?住多久?”
安瑞林不甚在意,“住我岳父家天经地义,住多久他老人家都不会介意吧。”
依然被他怼得又是无言,看他长脚长手在狭窄的小床上坐着,她觉得他又犯毛病了,放着总统套房不住,住这儿!
这张小床注定睡不下他们两个人,况且依然压根就不想和他睡在一块儿,洗完澡出来以后,她自觉地找了一条薄的空调被和一个干净的枕头放在沙发里,既然他愿意住,就在沙发上睡吧。
趁安瑞林去洗澡了,依然便关了卧室门和灯,早早躺下了,很长时间没回来了,一躺下便开始天马行空地想些有的没的。
卧室的门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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