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犹记 作者:七和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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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
她更知道,和庆县主以前跟前那些丫鬟,都是个什么下场,这叫她噤若寒蝉,只得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天天在这边,也没有出去过。”
她是生怕和庆县主知道了那是谁,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又闹出个什么事来,县主也就那样了,破罐子破摔,可自己那可就吃不了的亏。
和庆县主哼了一声,又站在那里听了一回,虽然隔的有些远了,实在听不清那边都在说什么笑什么,可是那一种欢愉的幸福的感觉,隔着那么远,依然能感觉到,而且感觉的那么真切。
那是一种心无旁骛的幸福,生活中处处充满了绚丽的阳光般的欢愉,那一种满足感,隔着黑沉沉的夜空飘散开来,让这位如今阴郁的和庆县主觉得有着十分的刺痛感。
比起她那几乎看得见黯淡的未来,河对面的幸福欢愉对比强烈的叫她几乎难以忍受。
而当第二日她知道这才到隔壁庄子里住的竟然是寿安伯和他的新婚妻子时,和庆县主愣了一下才明白指的是谁,然后她又怔住了,就在她的侍女战战兢兢抬起头想要扯开这话题的时候,她突然猛烈的爆发起来,一把将炕桌上的东西都扫了下去,屋里茶水碎片飞溅,和庆县主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竟然是他们!他们……”
她的心刺痛的难以忍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单是想一想程安澜和韩元蝶的幸福,就刺激的她痛苦无比。
就因为他们,自己的母亲从那样高高在上的公主身份,变成了现在这样人人耻笑,躲着走的样子,也是因为他们,母亲这一年来如何的痛苦,经历了那样大的打击,以至于现在卧床不起,眼见的就要郁郁而终。是因为他们,自己被送到这个地方不能见人,更是因为他们,自己的前途暗淡无光,叫人难以接受。
可他们那么欢乐那么幸福,昨晚那远远的笑声仿佛一只染着毒药的魔爪,在这一刻远远的伸过来,准确的拧住了她的心,疼的她难以忍受。
昨晚就觉得听着刺耳的笑声,在今日知道是谁之后,那就简直叫人难以忍受了。
和庆县主仿佛疯了一般,把这屋里的东西都砸了个稀烂,连自己手上都划出了两个血口子。
她木然的盯着自己的手,突然用力的按压那血口子,鲜血涌出来是那么鲜艳刺目,而那种刺痛感,竟然叫她痛苦的难以排解的心好受了一点儿。
“姑娘……姑娘……”她的丫鬟却吓坏了,连忙扑上去拉开她的手,和庆县主早在一年前就不愿意听人叫县主了,只觉得刺耳,丫鬟们都改口叫了姑娘,丫鬟赶紧着招呼人给她洗手裹伤,和庆县主也没有挣扎,却也没有任何表情。
那丫鬟心中更是打鼓的厉害,他们家这位县主,简直好似疯了似的……好可怕……
正在这个时候,外头有丫鬟小心的进来道:“那边安泰长公主府里知道姑娘在这里消夏,打发人送了些果子来给姑娘用。”
这本是常理,和庆县主跟前伺候的管事媳妇也没过多理睬,只是嗯了一声:“收着就是了,打发来人一个上等封儿。”
那丫鬟应了,却又说:“还有一只簪子,是公主府的大姑娘送给咱们姑娘的。”
和庆县主听说就转头去看,那丫鬟手里果然捧着一只精致的缎子长扁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只精致的蝴蝶三彩如意玉簪。
第121章
随着簪子前来的,还有公主府大姑娘的拜访,和庆县主自皇觉寺后,虽然她并没有任何明面儿上的惩戒,可差不多儿的人家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很快,往日里相熟的甚至是平时讨好她的姑娘都一个个没了踪影,一则她再不是公主之女,且被朝廷厌弃,二则谁家也不想自家的姑娘学成和庆县主这样的脾气。
这公主府的大姑娘亲自上门儿,如今的和庆县主多少有点儿受宠若惊,阴郁的气质都带了点儿笑出来,亲自迎到了门口。
任大姑娘模样儿实在亲切,面对和庆县主,她自然知道这里头的分寸,在她看来,面对和庆县主这样的人,又是在这样的境地里,要与她成莫逆之交,让她觉得,自己跟她说的都是心里话,全是为她好,真是一点儿不难。
只需要稍微花一点儿时间就可以了,任大姑娘想。
与任大姑娘不同,韩元蝶心无旁骛的享受着河州这处好地方的风光,她在河州的每一天都很欢喜,这里山清水秀,风光与帝都自然不同,而且这里没有那些妄图指手画脚,成日里拿着规矩过日子的人,陪在她身边的,只有程安澜。
无限纵容,从来不说一个不字的程安澜。
这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早起时花草上的露水都格外清新,他们当然不止在自己的庄子里,也在这河州的山水之间骑马,漫步,摘花,摘果子,还摘蘑菇。
韩元蝶把一朵有脸那么大的厚实的蘑菇彭的丢进篮子里,想起了什么似的,撩起一边细碎的刘海,对程安澜说:“看,这就是小时候摔的那个坑,还是没有长好。”
这么多年,程安澜终于有机会摸一摸了,他摸了摸,果然有一点凹陷,然后很满足的收回了手,嘴里却说:“其实看不出来,不遮着也不要紧。”
“有时候是不大显。”韩元蝶也摸摸,叹气:“有时候还是一眼就看到的,那天的路太滑啦!”
程安澜现在都想得起当时那一个红红的团子一下子扑倒在地上的情形,眼中露出点儿笑影子来。
“咦,这是什么草?”韩元蝶总是有无穷的好奇心,这一头的话还没说完,就叫一片没见过的花草吸引了注意力,那里一片及膝高的草丛,开着或红或白的细碎小花,因成片聚集在一起,有一种不大显却十分幽淡的香味儿随风来,转头看去倒也是十分醒目好看。
程安澜向来没有生活情趣的人,哪里知道什么草,他只是随意的张望了一下,便跟着韩元蝶转了话题,道:“不知道,野草吧。”
“那是缬草。”身后有个清淡的女声说:“是一种香草。”
韩元蝶一怔,转过身来,一身浅杏色衣衫,眉目如画,风姿绰约的任大姑娘站在一株树下,嘴角噙着一抹淡笑,青山绿水间,飘然欲仙,看起来仿若一副仕女图般的美。
这是韩元蝶第一次正式与任大姑娘对上,做姑娘的时候,两人的家世相差甚远,是以很难有交集,这一世,韩元蝶虽然已经念叨了任大姑娘不知道多少次了,可这样当面锣对面鼓的见面,好似还是第一次。
任大姑娘姿态自然,眉眼间还微微含笑,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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