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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子晚熟十六年 作者:风微雨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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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会散了以后,赵金云耷拉着一张臭脸,无情打采地立在原地,难过地晃悠过来、又晃悠过去。

    想来前些日子里他洪临川每日起早贪黑地苦练多时,原本以为今年必定拔得头筹的,谁知道竟还是依然一无所有。功亏一篑、今朝毁于一旦,所有辛苦,尽数唐之东流。

    “罢了吧,云之兄。”高子衡伸着爪子搭在赵金云壮硕的肩头,宽慰道,“今年诗会能混进前三甲,可见你也很是下了些功夫的,纵然最终于诗魁榜首失之交臂,好歹也算于前些日子的苦读有所交待,就不过太过介怀结果了。回去继续苦练一番,明年还可以重整旗鼓、卷土重开么。说不得明年的诗魁榜首,就是云之兄你的了。”

    赵金云闷闷地道:“这会子话倒是多了,方才怎么不见你吭一声。”

    “云之兄切莫怪我,我是真也帮不上什么忙。”高子衡收了玉骨折扇,握在手里,话倒是说得诚恳,奈何脸上却毫无歉意可言。

    赵金云依旧耷拉着一张丧脸,老大的不乐意:“之前你们说得好听,什么好兄弟一同过来观战,关键时候一个也指望不住。你帮不上忙也就罢了,尤其是唐慎之!居然还和一个半路上杀出来的外人‘一唱一和’地吟诗作对,竟然把我晾在一旁置之不理?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是过来看我赵金云的笑话是吧……嗳?唐慎之他人呢?”

    高子衡拿着扇柄子朝着不远处一指,道:“喏,在那儿跟东城洪家的人赔罪呢。”

    赵金云顺着高子衡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果不其然,却见很不够意思的唐某人正立在新晋的诗魁榜首面前,满脸堆笑,也不知在聊些什么。

    “哼,什么‘赔罪’,那样心性儿的人,不消遣旁人也就罢了,还能指望着让他向人服软赔罪?真是玩笑。”赵金云忿忿不平道,“我倒是要过去瞧瞧,看看他们都能聊得些什么。”

    赵金云说着便行至唐某人身边,见他平素里眼高于顶、慵懒恣睢的唐慎之还真是在跟那个叫什么“洪临峰”的年轻公子作揖赔不是,不免心中大奇。

    “洪公子胸有丘壑、出口不凡,着实教唐某心生敬意。”唐慎之拱手道。

    那位自称是东城洪府的公子“洪临峰”回礼,道:“岂敢岂敢,早就听闻唐家大公子博闻强记、诗文练达。洪某今日一时技痒,倒是在唐大公子面前班门弄斧了。”

    唐慎之正色道:“数月之前,唐某于明湖游船上饮了些酒,有些昏了,出言唐突了府上洪七姑娘,倒是教唐某汗颜……今日得见洪公子,还望一定转达唐某歉意,请洪七小姐海涵。”

    那位洪临峰想了想,道:“我洪家与唐府上确曾结过婚盟,不过如今亲既然已经退了,唐大公子与我家小妹也再无什么牵扯。致歉倒是也不必了,想来我家小妹素来也并非刁蛮记仇之人,不会对唐大公子心怀怨怼的。”

    “是我无福,错失一段良缘……”唐慎之施礼,沉声道:“唐某惭愧,昔日不恭之处,望洪兄一定见谅。”

    赵金云立在旁侧,心中不免暗自称奇,心道:素来从未听闻唐慎之言语之间提及过对这位洪府七姑娘动情动心,怎么今日见了她的哥哥,却说这番话?看他面露遗憾失落之色,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正说话间,却见一个面目清俊、举止儒雅斯文的小厮一路小跑过来,对那位洪临峰洪公子低声道:“公子快些回去吧,大公子遣人出来寻公子了。”

    唐慎之垂头,也看不清个神色表情。

    ☆、第四十三章     退婚之后

    那个“洪临峰”听得这话,脸色徒然一懔,便道:“出门时有些匆忙,倒是忘记家兄嘱托过今日家中有事相商。”说罢便向着唐慎之和赵金云拱手施礼,道,“唐大公子、赵公子,那洪某便先走一步,失陪。”

    “洪兄慢走。”唐慎之和洪临川回了一礼,皆道。

    等到眼见着那位自称是洪临峰的公子哥儿走得远了些,赵金云便伸手捶在身边的唐慎之右侧肩上,道:“从未听闻你对洪家那位七小姐有过什么情愫,怎么?悔了?”

    唐慎之瞧着那位“洪临峰”离去的方向看了一会,轻叹道:“有一点。”

    赵金云瞧他神情不像是在做戏,便奇道:“只是见过那位洪七姑娘的哥哥,你就后悔被人家退亲了?同门兄弟姐妹中未必一母所出,即便是一母同胞的,心性情怀各有千秋的大有人在,未必脾性相投,有什么好后悔的?”

    “别家兄弟姐妹确实可能如此,不过他们洪家的这两个人,”唐慎之浅笑道,“洪七小姑娘的心性必然是和这位‘洪临峰’洪公子的心性一模一样,且不论心性,只怕是连音的容笑貌,都必定会是一样的。”

    赵金云听毕更奇,忙问道:“你何以断言如此?”

    “她方才说过,洪家七小姑娘是他的妹妹。”

    “是啊,他方才是这么说得。”赵金云点点头,问道,“那便又如何?”

    唐慎之眨巴眨巴眼睛,继续道:“他的随从方才来回他的话里可是,他们洪家的大公子派人出来寻他回去,而他自己也承认,他自己是洪临峰——云之你可知道,这位‘洪临峰’洪公子在他们洪家是排行第几的吗。”

    赵金云略一惊,倒吸一口凉气,道:“你的意思是说……”

    “太宰府嫡亲长孙洪临峰,是太宰老大人的嫡亲长孙……上无长兄、也无长姐,云之兄啊云之兄,你道他方才那个‘洪临峰’,居然有所谓的‘家兄’遣人来找,那么她在自己家中到底应该排行第几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唐慎之觉得自己突然有点儿想喝些酒。

    “他,他就是……唐慎之,你觉得她就是……”赵金云着实吃了一惊,今年的诗魁榜首,竟是西城洪家稚齿未脱、乳臭未干的洪七小姑娘,而他刚才,作诗输给的,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正是。”唐慎之知道,她就是与自己新才退亲没有多久的洪家七小姐。可是他却从未料想过,洪家年幼待字闺中的洪七小姑娘,居然是这样的一个女子。纵然早就听闻这位七小姐自小便能识文断字,是家中从小当做男儿一般将养长大的,但是传言多半不真,并不能作数。唐慎之从来也只不过当这是东城洪家教养孩儿们在世人面前自夸时候所作的挡箭牌罢了。

    好像,有一点,他后悔了。

    “云之啊,走走走,叫上子衡一起,咱们去醉仙阁里喝上几杯。”只是一瞬间的失神,唐慎之那副玩世不恭、吊二郎当的死模样有摆在了自己脸上。

    “为你再失窈窕佳人?”赵金云睥睨他,打趣儿道,“上一回你失了心尖上的夏家小妹,酒醉之后惹出了多大乱子?还是罢了吧,这次再要多喝几杯,天晓得你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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