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妖 作者:杏遥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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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渊所说的话没有丝毫回应。
南渊心下不解,不由得再次轻问道:“宁遇前辈?”
清时亦是担忧,不禁拽紧了宁遇的衣袖。
经得这般动静,宁遇才终于像是回过神来,她微微闭目,片刻后才重新睁眸,声音极轻的问道:“你方才说……寻湘?”
南渊颔首,这才记起宁遇也是鲛人族人,她于是将当时他们在雪峰之上遇见寻湘与那群活尸的事情再详细说了一遍,道是当初有人保护了寻湘,所以才让寻湘活了下来,只是当时寻湘神智暂失,他们也是发觉寻湘对其中一名活尸身上的玉佩有所反应,才会想到要将她唤醒。
此事复杂,南渊详说了许久,而待到说完,才发觉宁遇此时视线已经不知漫向了何处,南渊与清时有些迟疑的看着她的反应。才见她听完这话,面上微不可见的浮出一个笑意,轻轻道:“那块玉佩,能给我看看么?”
那块玉佩当时南渊本欲交还给寻湘,但寻湘却不知为何并未收下,只道是那并非是她的东西,希望南渊等人能够代为保管。
南渊当时并未多想,便将其留在了身上,此时听见宁遇说起,这才将此物想起,随后将它拿了出来。
绯红的玉佩泛着柔和暖意,细致的纹路刻画在玉佩之上,将阳光也映射成淡淡的绯色。
宁遇定定看着南渊手中的玉佩,良久才终于抬手将其接过。
她的动作温柔已极,轻轻的用指尖摩挲那玉佩之上的纹路,眼神温柔得像是在看失散已久的年月。她将那玉佩拽在手中,忽而弯着眉眼笑了起来,不知为何却笑出了泪来。
她哑声道:“这块玉佩的主人,已经不在了么?”
南渊终于明白了过来,但是事到如今,面对宁遇的问题,她却不知自己应当如何回答。
南渊抬眸看向清时,却见清时满眼无奈,摇头似是不愿南渊回应。
然而南渊垂眸看着宁遇手中那块玉佩,终于仍是蹙紧眉头道:“不错,当初那群鲛人族人都已经不在了,我与清时将他们葬在了雪峰之上,只留下了这枚玉佩。”
宁遇将玉佩搁在掌中,却埋着头不见神情,只听得她沉闷的应答,还有浅淡的话声,她道:“这块玉佩,能给我么?”
南渊没有拒绝,宁遇似乎是笑了,声音里却听不见笑意,她低声道:“谢谢。”
绯红的玉佩落在她苍白略显枯瘦的掌中,她捧着那枚玉佩起身,树影间落下的阳光照在她的眼睫上,闪烁着晶莹的色泽,她垂下眼,用另一只手拄着拐杖,一步步往回走去。
她的背影已经十分消瘦了,支着拐杖也像是随时会跌下,但她一路回到自己的房间,毕竟没有跌倒。
南渊与清时静在原地,直到宁遇房门合上的声音传来,她才终于回过身,向清时道:“我们也该回去了。”
清时不曾应答,他神情有些失落,他与南渊对视,低声问道:“为什么要告诉她呢?”
清时所指,自然是方才的事。
南渊原本已经猜到了宁遇与那玉佩主人的关系,她也原本可以不必将此事告知宁遇,但南渊在短暂的沉吟之后,仍是选择了告知真相。
为什么?
南渊这次没有回答清时的问题。
第四十六章
两个人仍是没能立即离开此地, 清时守在宁遇的房间外面,敲门想要进去, 屋内却又传来宁遇虚弱的声音道:“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可以吗?”
清时无法进入,只得停在原地,目中担忧的往南渊看去。
南渊轻轻摇头, 看了那紧闭的房门一眼,低声道:“她需要一个人安静。”
清时亦知南渊所说是对的,只是仍徘徊在房门前不忍离去,直至屋内宁遇突然再次开口。
这次她的声音十分清晰, 伴着叹息与无法辨明的涩然,她道:“这玉佩, 原本是一对。”
南渊与清时同时盯向那紧闭的房门, 然而房中却不再传来宁遇的话音, 两人在房门前守了许久, 终于仍是作罢。
因为担忧宁遇的关系, 原本决定今日回到烛明殿的行程再度推迟, 两人在这院中继续留了下来, 只是谁也没有办法去推开宁遇那扇房门, 他们只是相顾无言的在院中的树下守着,等待着宁遇再一次推门而出。
然而宁遇始终未曾再走出房门, 也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暮色降下来的时候,出门的几名蛇族青年回来了,几人似乎是从街上买了些东西回来, 其中一些是替大病初愈的宁遇买的,几名蛇族青年见到院中呆坐的清时与南渊后,先是怔了怔,随即对他们点了点头,这才去敲宁遇的房门。
众人敲了许久也没有听到回应,南渊开口正欲解释,那几人已经面色微变,直接推开了房门。
几名青年没有立即走进屋子,他们站在房门之外,瞪着屋中的情形,面上顿时褪去了血色,只僵在原地像是失了浑身的力气,连迈动一步也难。
南渊与清时几乎是同时看出了不对,当即快步往那处房间而去,两人来到那几名蛇族青年的身旁往里看去,却是瞬时寒了全身。
屋子里面依旧是昨日南渊来时那般模样,干净而整洁,桌上还摆着几名蛇族青年晨时替宁遇端来的药碗,碗中的药黑沉沉的,却似乎是一点也未曾碰过,早已经失了热气。屋中宽敞而明亮,窗户向里侧开着,轻暖的目光自窗外透进屋里,洒在窗边的一束蓝色花朵上,也洒在窗边人姣好的容颜上。
宁遇就在那里,她坐在一张朴素的椅上,微垂着眼,像是倦极而睡,一手垂在身侧,一手落在胸前。夕阳的颜色将她苍白的面容映出了些许红晕,似海棠娇妍,似红梅清艳,她便这般睡着,微蹙着眉,像是被人扰了一席清梦却又不愿醒来。
古旧的小院安静无比,只听得叶声簌簌,将夕阳最后的暖意点滴抽离。几名蛇族青年守在屋外,不敢入内,清时便在他们身旁,不敢入内,唯有南渊迈着无知觉的步子来到宁遇身前,俯身轻轻握住她的手。
手已冰凉,身前的人安安静静没有了声息。
屋外众人正看着南渊,目中满是探寻,还求着一线生机。南渊背对众人,不需回头便可感知那灼热的视线,然而她却不能回身,她背对着众人,紧抿着下唇,微微摇头。
也不知是哪一名蛇族青年先嘶声叫了出来,声音惊起了院中的飞鸟,接着又是数声呐喊和哭叫,几名蛇族青年很快扑到了宁遇的椅旁,却是谁都不敢触碰那人一下,隔着南渊的背影默默垂泪伤神,原本替宁遇买的那堆东西瞬时脱手,洒落了一地。
蛇族青年们本还在庆幸那奇花救回了宁遇的性命,本欲好生庆祝一番,谁曾想到他们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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