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记·在水一方 作者:窑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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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唇笑道:“我也不想你一个人太过操劳。平日里,我闷在家里也无事,倒是可以揽些刺绣的活,也可贴补贴补家用。”
闻言,周彦华的神色蓦地一紧,显然有些不高兴了。我早已知晓他会有此反应,却也没有放弃,趁热打铁地说道:“你看,将来炤儿的孩子生下来了,这家里哪能靠你一个人累死累活地养着呢。我有手有脚,能做些事替你分忧。而且,这刺绣的活,只要在家里便可以做,只需要做好给人送去便好。”
周彦华沉思片刻,看着我叹了一口气:“怪我没用,给不了你锦衣玉食不说,却还让你如此操劳。只是,这刺绣的事儿,我不懂,也不知如何帮你……”
见他松了口,我十分欣喜,赶紧道:“这事儿不用你操心,有我和巧兮就行。你放心,我虽很少出门,巧兮对这一带可是熟得很呢!”
周彦华眉间的疼惜之色令我的心口暖暖的。即便他与世上多数世家子弟一般,不愿自己妻子抛头露面,可我却能明白,这一切都是他对我的爱护与关怀。
若非家里捉襟见肘,我也甘愿活在他的羽翼下,安分守己地在家相夫教子。
而我见周彦华腰疼得厉害,还是请了大夫来此。
我没想到会在南街桥对面的小医馆里遇上赖冬青。
自周洲满月宴后,与他一番倾心交谈后,我便没有再见过他。听说,这段日子,他一直在外地忙着珠宝生意的事,哪曾想,竟然在县城的医馆里遇见了!
听闻他是为母亲前来县城寻赫连雪莹求医,我心里不禁有些疑惑了。
“你认识赫连雪莹?”
赖冬青却是笑道:“算是吧。周姑娘受伤那段时日,我来探望,见过赫连神医。我与她提过母亲的病,按照她建议的法子试了这些日子,母亲的腿倒是灵便了许多,遇湿冷天气也不那么疼了。我这次来,是想带着母亲上门求医的,母亲原本十分高兴,不知为何见了赫连神医一面,暗地里又对我说不愿她来瞧病了。母亲不愿说,我也便上这儿来了。”
对于赖母这奇怪的举止,我也感觉十分疑惑,当下却也没有放在心上。因难得见赖冬青一面,我便道:“你与婶婶既然来了,就来家里坐坐吧。我娘这几日也还在这里,她与婶婶该是有些年头没见了,也好叙叙旧。”
随即,我又问道:“你与婶婶如今住哪儿呢?”
赖冬青简短地答道:“住在客栈里。”
而我见他脸上有几分晦涩之色,却不知何故。好在赖冬青很快便露出了几分兴趣,当即便道:“母亲这两日似有心事,若能有人陪着说说话,也是好的。”
见他同意了,我便提议道:“如今我们在这儿有了一座园子,也该尽一尽地主之谊。不如,你与婶婶来家里住几日吧,人多也热闹些。”
赖冬青倒是没有多加犹豫便同意了,只是临分别时,他又满是深意地看着我,脸上有些意外,更多的却是欣慰。
“小鱼儿,你似乎开朗热情了许多。”
我怔了怔,继而笑道:“因为你是冬青啊。”
与赖冬青约了时辰,我便领着大夫向家而去。
待大夫为周彦华看诊过后,大夫开了方子,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而大夫既然确诊周彦华的腰伤并无大碍,我也放下了心。
早在回来时,我便将赖冬青一事与周彦华说明了,对于我的安排他也并无异言。而听闻我要独自一人出门接客来此,他挣扎着起身要与我一道去。
大夫本就叮嘱他这两日要好生休养着,如今他竟然就将医嘱抛在了脑后,我有些恼怒。
正了正神色,我满脸肃容地看着他,坚决地说道:“周彦华,你给我好好躺着!你若不放心我,我叫上巧兮便是!”
看他被我这般气势震慑得一言不发,我于心不忍,放低姿态,弱弱地抱怨了一句:“你如此不信任我,竟连这点小事也不放心我去做……”
“不是!”周彦华似乎见不得我低落委屈的模样,慌忙抓住我的手解释道,“我只是……太过在意,怕你在外头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我抿嘴偷笑,瞧他急切懊恼的模样,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好了,我懂你的心意!这几日,你就安安心心养伤,别再折腾了,家里一切有我呢。何况,还有巧兮帮着我呢。”
替周彦华掖好被角后,我本打算起身离去,衣袖却被周彦华扯住了。
我再次坐下身,轻声问道:“怎么了?”
周彦华拧着眉心,忧心忡忡地道:“炤儿如今再见到赖老板,会不会……”
我倒是忘了周炤与赖冬青的纠葛,周彦华突然提起,我不禁有些为难。可,我却不想因此而怠慢了赖冬青与赖母,更不想失信于人。
周彦华的担忧并非杞人忧天。对于周炤如今是否能心平气和地与赖冬青相处,我不得而知,而这段时日里,我也从不敢在她面前提到有关赖冬青的任何字眼。
思索片刻,我拍了拍周彦华的手背,神色凝重地道:“我与炤儿知会一声,也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周彦华正微微点头致意,却不想周炤的声音便外室传了进来。
“大嫂要与我知会何事啊?”
随后而进的周炤的脸上仍有着朦胧睡意,显然是醒来没多久。
她笑眯眯地近前,也不追究先前的疑问,而是站在床边望着周彦华询问道:“哥,巧兮说你的腰伤复发了,严重么?”
周彦华只是笑答:“无碍。”
周炤显然不信他的说辞,我赶紧道:“大夫看过了,没什么大碍。”
周炤盯着我与周彦华看了许久,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继而搬过一张杌几坐在床边,亲昵地拉过我的双臂。她似乎是没注意我的右手也被周彦华紧紧地握在了被窝的掌心里,这样突兀的动作,倒是令周彦华下意识地握紧了我的手,而周炤也恍然大悟。
此刻,她只得悻悻地松了我的右臂,转而起身坐在我左手边,抱过我的手臂,贼兮兮地笑问:“大嫂,你方才与我哥在说什么事呢,怎么还需要我有个心理准备?”
她再次提起,我也不好细细斟酌,略一思索便道:“冬青带着他母亲来此求医看病,我正好遇见了,便请他来家里做客。”
说话的间隙,我一直暗中观察着她的脸色,她只是在初听闻赖冬青来此的消息有些怔愣外,之后却是一脸平静,看不出喜怒。
须臾,周炤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问道:“他娘的病又犯了呀?”
我点头,她却苦笑道:“大嫂何必顾着我的感受呢,你将人接进来住便是。我也不是那般缠人的小姑娘,过去的事儿还会放不下不成?”
如此说来,我反倒有些惭愧。
适时地,周彦华出声缓解了我心中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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