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夫人 作者:归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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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邀梁某来。”良王是个温和的人物,至少看起来是的。
“公子爱酒,怎么能错过?”于是开封。白瓷酒坛原本是素净低调地,这下子却是让人注意起来。
“梁某来得恰是时候。”良王眼里有了光,那光芒灿亮,语气都是带了欢喜的。
“是公子的缘分。”也是她的机会。酒香逸散出来,带着甘甜,然而多一份妙曼。
“这是娇媚美人。”良王评价到,骨梅花是冷傲美人如梅花,这酒却是不一样的。
“公子爱酒,碧芳桃确是娇媚的。”她执桃木勺,盛酒于白玉杯。酒色娇媚与莹润的玉色相互映衬,好看,真是好看,恰如女子玉面生晕,艳若桃花。
“多谢。”良王心喜,取过白玉杯,端住了看了又看。心中暗叹——世间谁比骨梅花?原来碧芳桃。
“公子请。”轻轻心中是宁静的,面色安稳。
桃花树下,青石桌边,碧芳桃从此齐名骨梅花。藏梨镜馆,又多了一份声名。
梁公子这日来的时候,阿哑没在镜馆。他去了哪里?自然也只有他知道。
“公子。”总管齐岸看着自家公子冰雪般的面容,只能是暗中叹气那个叫轻轻的运气太好,遇上了他们家公子。
“良王这次算是收获颇丰。”西楼应一身雪白,纤尘不染,发丝如墨高高束起,这下子真的是神仙模样,与红尘万丈隔开,他就是那高高立在云端的神仙人物。
“那位轻轻公子有什么打算?”司徒开口,那个叫做轻轻的雏妓,公子若是喜欢也可收在手中。只是,只是王爷那边。
“先生,你似乎很感兴趣。”西楼应淡淡说道。
“秋罗姑娘来了已经一个月了。”齐岸提醒着。
“那就好好呆着。”他要做什么还轮不到别人安排。“放出去的消息已经起了作用,继续如此。”就算是个玩意儿。也是有意思的玩意儿,什么时候抛弃,由他说了算,要是来人染指,他可不会允许。
“明白。”自然是遵循。只是司徒心中却隐隐有个猜测。
☆、四 朝云无觅处
作者有话要说: 老规矩喔
“她没说去哪里吗?”阿哑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就跟丢了。”丫环也有些愧疚,低着头说道。
“那就去找吧,让妈妈把所有人派出去。若是天黑之前还找不着就回来。”轻轻心中担忧,但想着此时问责毫无意义,于是说道。
“记住,找到了,你们无罪;找不到的话——”找不到的话她又该怎么办?
“是。”丫环哪里还敢停留。元妈妈就像那老太君,这镜馆的主人是轻轻姑娘。姑娘素来是个好说话的,还不曾见到她动怒,可这样子,分明是找不到那个生得神仙似的阿哑就要化身恶魔了。
“阿哑,阿哑,你去哪里了?”她失神喃喃,这世上她好不容易有了个挂念的人,可不能出什么事啊。不行,还是去找他们帮忙吧。
“她反应如何?”主座上的人如冰似雪叫人不敢直视,只能低下头膜拜或是抬起头仰望。
“很镇定。”一身灰衣,面目沉稳。
“继续盯着。”很镇定是吗?原来自己不见了,她还是可以的。
“得令。”虽是饱受折磨却又心甘情愿,那里可是有美酒啊美酒。
西楼应原本是坐着,此时却是站起身来,步履从容,可袖子里微微崩起的手让他外泄了情绪。
天黑之后,藏梨镜馆里灯火通明,满厅的丫环侍从,没人说话。
“轻轻,明日再找吧。”最终还是元妈妈开了口。
“你们都下去。”看了一眼厅中的人,各个面色不安。“流芳、崔平,你们自己去领罚。”
“不用吧,是她自己跑不见的。”元妈妈出声到,那个哑巴,虽是长了好皮相,却从来不笑,真是让人不喜欢。
“妈妈,您去休息吧。”轻轻只是说了一句于是起身走人。
“流芳崔平,受罚或是发卖,你们自己选。”这下子,元妈妈也只能噤声,满厅的丫环侍从们都变了脸色。
姑娘闲散贪玩,从不理会馆中事务,除了财务都是元妈妈统管。这次,这次动怒,竟是让人胆战心惊至此。
阿哑,你去哪里了?轻轻出了镜馆,看着街面上人来人往,入耳是这世间风流地的莺声燕语。
明明宝马香车香满路,如何灯火阑珊处?
阿哑,你可知我只是一缕幽魂飘渺,无根无依,从拉着你的手开始,我已将你当作心尖肉,只愿你好,只愿你好。
此夜春意分明暖,奈何心凉。就算是春衫袅娜,也已经泪湿透。
轻轻在街上游走了许久,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灯火都已经稀稀落落,方才沿着来时的路回了镜馆。
容色宁静,只是一言不发,走过前厅,进了院子,站在梨涡小桥之上。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水中月,明明是残的。弯下腰去捞取,却是够不着,于是跪在离水最近的地方,低下身去,指尖触到梨涡的湖水,搅动一池春水,就连残月都碎成一片一片的流光。
“你瞧,乘风归去不可见姮娥,邻水掬月也是枉然。”她笑起来,轻轻地笑开,解下自己发间的发簪,任由长发垂落进水里。
“原本在想是不是做个名妓,逍遥洒脱到不想活那一天就死去;后来是想着教阿哑酿酒,看着她长大嫁个好夫君;如今,如今我是在想,万丈红尘都成空,是早些死去还是剪了你做个六根清净的方外人。”斜斜倚在临水的青石小桥上,姿态安然。
“阿哑,他们找不着你,他们也找不到你。你真像是我的一场梦,去似朝云无觅处。”月钩当空,万里同辉。
轻轻轻轻叹息道。
“算啦,想来是我太寂寞,对旁人上了心。”自嘲一般,总说着无牵无挂,却还是个俗人,她站起身来,步子轻快。没入黑暗的花木之中。
可听见一声推门的响声,然后万籁俱寂。
那些在暗处的人,皱了眉头,这话说给公子听,也不知道他会怎样?
她走近黑暗中,扑倒在床榻上,鼻间嗅到淡淡的气味,不是她的,是阿哑的味道。
叹了口气,脱了衣物睡下。只是眼泪滴滴落下来。
原来她是如此容易养成习惯,习惯了身边有个陪伴的人,也就会在回复一个人的时候黯然神伤。
你本是凉薄的人,何必?何必?
公子府。
“说完了。”对着窗台而立,看不到神情。
“是的。她现在已经睡下。”灰老头儿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说不出来。
“你去吧。”西楼应没有转身,少年郎,雪衣少年郎。
终于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灯光静默,侧脸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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