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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轻轻地,捉摸不透地,这让容清漆有一丝丝不悦与惊慌,可她又释怀了,反正无论他如何,也抵不过早已既定的事实。

    她早已领略过,震惊过,该有的情绪早已迸发,现如今也显得异常平和,一步步地,慢慢走向她心中百花盛开的彼岸。

    “质子?您...”  原本晕晕乎乎地吉祥,再瞧见那再度出现在眼前身形颀长的人后,再度恢复了清醒。

    来人以手抵唇,并未言明,却一切尽在不言中。

    吉祥机灵地放低了声音,低声道:

    “小姐方才才睡下,伤口已经处理好,眼下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他也将门给推开了,原本便轻柔的目光,眼下便更为小心了,本就惨白的皮肤,配上他眼下的动作,当真生出了一股子阴冷诡异之感,可吉祥知道,就算眼前之人当真是从那阴曹地府爬出来的鬼魅呢,无论好鬼还是坏鬼,也总伤不了小姐半分。

    主子便是主子,丫鬟便是丫鬟,眼下主子们自有“要事”商量,识时务者为俊杰,咳咳咳,不管里头战况如何,她可是统统都过问不得了。

    当然,到底是个小丫鬟,哪里能事事都猜中主子的心思呢?眼下容七这又是愤恨又是羞愧,折了半条命的模样,哪里能有什么战况激烈的场景出现呢。

    眼下容七只是可怜兮兮地趴在床上,以这般憋屈的模样睡下,将就着度过今夜。因而睡地并不安稳,一来因着这别扭的睡姿,二来因为心中精彩纷呈而杂乱的各路情绪。

    因而在吉祥第一次猝不及防地叫出那声:“质子”时,容七已经半醒,头脑晕晕乎乎地想,他到底还是折了回来,要同她算总账来了。

    眼不能睁,感官的其他部分便要更加灵敏的多,譬如能很轻易地辨别以往他那悄然生息几不可闻的脚步声,譬如他身上时常携带着的,莫名但好闻的气味。

    再譬如,他忽然放在自己脸上的,那略显冰凉的手指。

    前几个容七还算若无其事地扛下来了,尽量做到了心无旁骛怡然自得,可这最后一个可就不能忍了,冰的她身子骨一个机灵抖擞,只好停止装睡,极其缓慢地张开了眼,对上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望着自己,他这般认真且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让容七方才迷迷糊糊睁开眼呢,又想迷迷糊糊地闭回去了。

    所幸,方才眼尖,瞧见他是换了身衣裳再来的,若非如此,容七是断然做不到一面对着她自己的“丰功伟绩” 一面若无其事地同他四目相接的。

    可他却存心不让她再睡,手指附在她额间淡淡地瞄着她眉的形状,一边轻唤:

    “七七,我有话同你讲。”

    容七咬牙切齿,忍无可忍,再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唔……”了一声,以示自己被来人饶了清梦的不满,他如此聪明,就算明知自己早已被拆穿,但容七还是尽职地将自己这出戏演完。

    “阿呆?……你怎么……” 且还要表现地更加若无其事些,什么都不记得了些,寡廉鲜耻没脸没皮没心没肺些。

    万不可在气势上,便首先弱了一大截。

    “我有些话想同你说。” 他不嫌事大,自私又自私,非要逼得容七同她面对面。

    容七满脸困惑相当讶异:“怎么了?这么晚了……”

    方见容阿呆将他的手指收了回来,半蹲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而后他又突然低了低身子,道:

    “方才你问我那个问题——”

    话未完,容七已经一头扎进去被子里以行动表示了对这个话题的抗拒,只可惜一时没忍住,用力过猛,扯动了伤口——

    于是又听一声哀嚎从被窝里传出来,隔着被窝,都能感受到她额冒冷汗的疼痛,吉祥在门外不放心,问了句:

    “小姐?”

    得不到回复,吉祥也并没有进来,只道:

    “您那伤口方才照料好,万不可乱动呀。”

    只可惜,晚了。且晚地彻彻底底。

    “哎哟喂——” 只听容七传来闷哼且痛苦的一声。

    好嘛,其实也没有这么痛,只是容七心中怀着些小心思想,借以这声疼痛,分散他的注意力,从这话题上绕开而已。

    这个时候倒是皮薄得紧。

    等了小半天,却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容七又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摸出来,欲一探究竟,哪想,这人从来都那么狡猾,每次都不吭一声地,只是拿着一双“秋水翦瞳”这般目不转睛地望着你。

    叫她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

    “七七”  他终究还是开口了,容七只想捂住耳朵,什么也不听。

    “你可还记得方才你问我的那个问题?”

    啊……对呀,问题。她能否坦率地站起来,摇摇头呢?

    他的眸子向来清澈,虽如一滩平静的湖,可每每望着自己时,那湖中涟漪又使人心醉神迷。

    “我现在便来回答你,”  他微微降低了身子又凑近了些,在她耳边戏谑又玩闹似地道:

    “你自然没错。”

    屋子里并未燃灯,只余窗外惨白月光映射而下,经过床帷,纱影婆娑。他缓慢地眨了眨眼,含一丝俏皮慵懒,更多的,却是直达容七心底的一份安定与震撼并存的,可怕的情感。

    :

    “无论何时。”

    当然,

    情爱这两个字本就是盲目且鬼迷心窍的,古有为爱烽火戏诸侯,英雄难过美人关之典故,更加印证了“情爱”这二字的无理取闹,与颠倒黑白之能力。

    世上最动人却又最不切实际的话,怕也是那些相爱的人嘴中吐出的那些个缠缠绵绵,你侬我侬的甜言蜜语,这类子话大抵都毫无逻辑与道理可言,是说不通的。

    她哪里有做什么都是对的时候呢?譬如前些日子她从厨房偷吃了那只本该上交给二姐鸡汤,这事便是错的,再譬如,她从来都不愿意,做那些她爹教给她的那些繁杂的账房工作,这也是错的。

    所以若是细细一想,容阿呆这句话说的实在是狗屁不通的。

    但由于是情话嘛,倒也少了这份严查到底的心。

    因着在你那颗缓慢跳着的心在迎接那些个公正无私之前,怕早已被那小鹿乱撞似的怦怦心跳给淹没了。

    第95章 二月间

    人大抵总是贪心的, 要了一样还不够,偏得一要在要。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待发现时,却早已生了根入了魔,堕入地狱, 无法自拔。

    她便这样偏着头望着他, 小心翼翼地举起自己的手, 学着他方才那样, 用手描绘他脸上高低起伏的棱角,英挺的鼻,凛冽的眉, 略带冰凉但光滑如水的面颊,微微抖颤的眼睫。一下一下的, 如同在他脸上作着一幅最为隽永的千古画卷。

    每一下艰难地抬手, 方知心中情意